《将军夫人心狠手辣》TXT全集下载_25(1 / 2)

转身同他吩咐:“我在这里尚要待上几时,你留下无事,不如到瑶华宫的华清池里再去捞几尾锦鲤。”

“那鱼我看着喜欢。”停顿了一下,略作思索,她又道:“那池中的红鲤也是少见,你既是去了,便多捞些送来欢喜殿。”

沉声仔细,话另有意。

宋书自是心中了然。

他心底虽是明白白问月话中的别意,可又难免有些犹豫。

微微抬首,眼神不着痕迹地往里处望去:

“夫人……”

宜妃前不久刚给皇后下罢了毒,自家夫人又同白夫人母女情系寡淡。

三人同处一室,因果羡嫉,惟恐生出事端,夫人身旁无人。

知晓他心中忧虑,白问月轻声莞尔,宽慰他道:

“无事,你且放心去吧。”

一旁的宫女听的云中雾里,难解深意。她心中只道,在这皇宫内院,能够不需通传,无所顾忌地去华清池捞鱼,果真是权重。

不敢得罪。

宋书踌躇了片刻,心下再三权衡,眼下将军府终归还是有些地位的,夫人也非愚人,想必可以周全。

左思右想,最终无声颔首,退离了欢喜殿,转身去了瑶华宫里‘捞鱼’去了。

进宫的前一日,镇国将军府。

白问月心中原是打算,这趟赴宴,见罢了皇后与欣宜二妃,想着抽一些时间出来,亲自去会会一位故人。

名叫夏饶。

这位故人同她也算是披荆斩棘,同甘共苦过,如今她得重生,自然是不能忘了往日的情谊。

却不曾想,因牵连毒害皇后之事,白来仪被禁了足,她自长乐宫出来,又不得不单独跑一趟欢喜殿。

费上不少功夫。

好在进宫前,她心中猜想许不会如此顺遂,时间也未必够用,这才多做了一手打算。

她同宋书道,进宫后自己若是碰上了分不开身的事,便让他以‘捞鱼’之名,到瑶华宫里去寻一名叫做夏饶的宫女。

宋书初听时,微微有些诧异:“瑶华宫?”

并非是质疑主子的决策。

而是那坐宫殿自前主去世后,一直无人居行,如何会有宫女。

见他面有困惑不解,白问月神秘的笑了笑,也未曾多解,只道:“你尽管去寻便是了。”

宋书对宫中的事自算是知晓的甚多,可比起她终究还是差了些。

她让宋书去寻夏饶,见到面后便将前些日子墨书在廊坊赎出夏烟的事情告诉她。

连带着夏烟出身何处,祖籍何地,父母姓甚名谁一并告诉了她。

这廊坊花街里的夏烟,同幼时进宫的夏饶,本是亲生的一对姐妹。

出身西平孤苦人家。

家中姐妹四人,还有一个幼弟。

这四个女儿中,前两个皆都因着穷苦不喜,没出月子便夭折了,后又得了夏饶夏烟,还是女儿。

若非是最后终于生下了儿子,剩下的两个女孩,依然难逃一死。

活虽是活了下来,夏家毕竟是穷苦百姓,如何养得起三个孩子。

再加上小儿子得之不易,处处金贵无比,为了减轻家中的负担,也为了给儿子添一笔家底。

于是,夏家便把两个‘吃干饭’的女娃娃卖了出去。

姐姐夏饶被卖进皇宫为奴,妹妹夏烟被卖身廊坊为妓。

不过六七岁的年纪,自此便离家成了弃女。

进宫的夏饶,性子冷冽,在这举步维艰的宫里,且称得上一句,独树一帜。

旁人都想着取悦主子开心,上位享尽荣华,她只想着躲到一处清净地方,无声孤老。

是以,她这才主动请缨,让元木给她找了一桩打理瑶华宫的差事,默默无闻,日复一日。

瑶华宫无主,本无须差专人去打理,可夏饶执意要去,元木便顺了她的意。

上一世,从香一死,白问月身边没了贴身的宫女,也无了亲近的人。谢欢欲慰她的伤怀,寻了十多位得力的女婢供她挑拣。

道是只要她看着欢喜,随便差遣。

这十几个宫女,的确个个干练精明,然而却无一人得她的心思。

她心中只觉得,这些人里在干练与狠绝之间,总是差了这么一些意思。

另一方面,她也知晓谢欢是要借由此事,想在她的身边安插一位眼线。

她同谢欢推心置腹,情深义重,彼此信赖向来是无需多言,可他如此行径,难免惹她排斥。

于是,只一句‘难合心意’,便将这些宫女全都何处来,送还了何处去。

如此过了些日子,身旁始终无一近人,这日元木又到瑶华宫里传旨,忽而多嘴说了一句。

“娘娘心思缜密,自是眼界高些,难免会挑剔,既是要选贴身的宫女,定是要选比别宫都机灵些的。”

他道:“所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咱自己宫中有位宫女,定然能得娘娘的心。”

闻言。

白问月倒是提了几分兴致,微微有些好奇:

“谁?”

还在她自己的宫里。

温声笑了笑,元木一字一句答道:

“洒扫的粗使宫女,夏饶。”

便是如此这般,

白问月同这位七岁进宫,在宫中摸爬滚打了十三年,却依然位列宫人最底端的老人结识了。

如同元木所说,她果然十分得白问月的心思。

平日里冷言寡语,行事杀伐狠绝,任何事情进退张弛有度,滴水不露。

比之方圭,更狠厉些,比之元木,更聪智些。

元木私下曾同白问月说过:“这个夏饶,是位极其有胆子的主,早些时间她还未来瑶华宫时,奴才暗下便已经为她补了几桩命案。”

倒是稀奇,白问月微微抬眉,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元公公为她善后?”

这可不太是他只求保命,做事圆滑的性子。

未曾想,元木大方地承认下,一五一十道:“正是。”

“身处在这皇宫内,日日如履薄冰,饶是奴才这般谨言慎行,事事周全,也须得藏把刀在身上。”

“防患于未然。”

夏饶便是他手中的那把刀,为保命而用。

既是如此,那又怎的,亲手把这把刀赠予他人了呢。

似是看出她的疑虑,元木又有条不紊地同她解释:“这把刀握在奴才的手中,与握在娘娘的手中,效果自是一样的。”

“奴才便斗胆,为娘娘递刀。”

去杀娘娘心中以为,该杀之人。

颔首无言,心中明了,元木至此,便算是表了忠心。

因她而倒戈皇帝。

是以,谢欢功成,瑶华宫封禁那日,宫人悉数皆被处死,这其中便是以元木、夏饶二人为首。

元木递给她的这把刀,是为了保命而用,未曾想兜兜转转,还是葬送了性命。

他这样精明,如何不知道谢欢的性子呢,又非得冒这一趟险,同瑶华宫亲近。

死的枉然。

夏饶调到宫前后,顶替了从香的位置,成了白问月身边的贴身大宫女。

毒害皇后、协助元木杀了方圭、后又毒杀了太后,这历经的桩桩件件,夏饶是一直陪在她的左右。

她杀伐从不迟疑,行事果断严谨,又果如元木的话,是一把难得的好刀。

重生后,从香的天真与无害,难免会让处身于阴谋诡计,嗜血杀伐的白问月感到有些乏力。

于是她便又打起了夏饶的心思。

元木同夏饶有救命之恩,她若是冒然带走了一名宫女,只怕心腹良刀没有得到,将军府里反而多了一名谢欢的眼线。

如何能拉拢夏饶?

白问月思虑了许久。

忽然想起,前世她曾为夏饶出面,寻过一名或许还在人世的妹妹。

然而却因着知晓的太晚,夏烟置身风尘廊坊多年,等宫中的人寻过去时,离她病逝也已经过去了半年。

这成夏饶心中唯一不可释怀的痛处。

她未曾多问过,却也明白,这姐妹二人虽然相处甚少,

但夏烟,依然是夏饶在这冷世冰尘中的一丝希冀。

也是夏饶心中唯一的亲人。

之后,她便想着,夏饶的事情,或许能从夏烟的身上下手。

她想保下魏冉的孩子,可远在将军府事事皆不能立即应对,鞭长莫及,又这出了一桩白来仪下毒的事。

拉拢夏饶,迫在眉睫。

她早同宋书吩咐过,若是见了夏饶,便将夏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悉数全都讲与她听。

她是个聪明人,也不愿亏欠别人,自然明白将军夫人煞费苦心的筹谋一场,定是有事须她去办。

一个粗使宫女,利用价值微乎其微,白问月赎出她的妹妹,她为她做一件事,她也不得什么亏损。

公平交易。

第63章见白来仪

自长乐宫里出来,踏进了欢喜殿的宫门后,白问月突然又改了主意。

她原是想要夏饶到长乐宫去,贴身照顾魏冉,护她的安然,可眼下发生的事,她忽又觉得,欢喜殿的玄机,似是更为紧要。

如此,她便同宋书多吩咐了一句,“多捞些鱼,送来欢喜殿。”

言下之意,便是让夏饶到欢喜殿来,为她监视白来仪。

白来仪的贴身宫女刚因毒害皇后而‘畏罪自缢’,此时她身边正缺一个精明的大宫女。

夏饶又有元木这通关系可走,让她到欢喜殿来做眼线,想来并不费什么功夫。

宋书领命离去,白问月随宫女进内,白王氏与白来仪似是正在争执些什么。

闻见动静,见来人是她,忙噤了声。

白问月暗暗挑眉,都已经申时了,还在争执。便是白来仪真的逆了白王氏的意思,斗胆争锋,也无需说到这一时罢。

俯身盈盈行礼,态度谦和:

“拜见宜妃娘娘,拜见母亲。”

白王氏极其热切,连忙起身拉她,话中满是欣喜:“月儿来了,我还以为今日你不到这里来了呢。”

“快来坐。”

温声笑了笑,不卑不亢:“母亲说的是哪里的话,妹妹有孕,我自然是要来瞧一瞧,祝贺一声的。”

一路将白问月拉至榻上,搀她坐下,白王氏回首,宫女瞧见了眼色,搬来了一把木凳。

三人皆都落座,白来仪淡淡地撇了白问月一眼,隐有不屑。白王氏瞧见她阴阳怪气的模样,暗瞪了一眼,面上不失礼地赔笑一声。

继而再问:“月儿,可知晓你妹妹的事呢?”

淡淡点头,声音沉稳:

“听了一些。”

“她是冤枉的!”白王氏连声辩驳:“都是筝香那个丫头,对皇后怀恨在心,是她在糕点上悄悄下了毒。”

她说的煞有其事,似是亲眼所见,“你妹妹是被冤枉的。”

筝香是白来仪的贴身丫头,白府出身,自小跟在她身边服侍。

她的音色不自觉有些高昂,怕白问月不信,还再三重复冤枉。

宫人奉来了茶,白问月端杯漫不经心地瞧了瞧,轻声规劝:

“母亲的话,切莫要对外再说,筝香毕竟出身太尉府里,若说她有心谋害皇后,怕我们白府上下都要遭受牵连。”

白王氏还欲辩驳的嘴张了张,最终将话悉数吞进了肚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面色惨白。

她颤嗓子猜想道:“那许是会有别的原因?”

“总归都不是来仪的心思。”

顿了顿声,又补充了一句,“你跟来仪自小一起长大,她是何脾性,你最清楚不过,平日里连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会去谋害皇后呢。”

无稽之谈。

白王氏的一番话,让她有些忍俊不禁,不着痕迹地轻笑一声,掩下嘲意。

旁的不说,这白来仪的脾性,她倒还真是一无所知。

不然怎会死到临头了,这才认清楚妹妹的真面目呢。

过了片刻。

缓了缓色,安抚出声:“母亲无需惊慌,此一时谁要谋害皇后已然不重要了,眼下我们要顾虑的,是如何让妹妹安然产下皇嗣,到时母凭子贵,又有我这边帮衬,自然无事。”

听到白问月的话,心中安然了几分,正欲点头,又听她问道:“只是,妹妹进宫前,母亲曾百般叮嘱,莫要出头惹人,如今怎的又是怀孕、又是和长乐宫扯上关系呢?”

白王氏忍不住跟着剜了一眼,心中恨铁不成钢。她将话说的如此明白,竟全被这个死丫头当成了耳旁风。

料想她当年能够做到如此位置,还不是因为能够一忍再忍,忍旁人不可忍。

荣华富贵的路子,怎是如此容易便坐得上的。

听到白问月含沙射影的埋怨,又瞥见母亲怨怪的眼神,白来仪心中冷哼了一声。

“姐姐尚还不知,这深宫繁琐,事事皆不能如我所愿。”

“况且,后宫是皇上的后宫,妃子是皇上的妃子,我如何能左右皇上的心思呢?”

她将话说的滴水不露,未曾透露出任何可寻的蛛丝,倒是这话中隐隐含藏的得意,丝毫没有掩饰。

好在这也能让白问月知晓,先前的牢房走水,谢欢溺宠段听竹一事,确有刺激到她。

难道真的是因为不甘于落在段听竹之后,这才不择手段争宠得了孕?

佯声叹了一句,有些无奈:“倒是辛苦妹妹了,都说后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妹妹同诸妃一同侍奉皇上,如今又身怀有孕,太后如此专权,还要处处小心,恐遭人算计。”

“你若是有何难处,尽管差人来寻我,身为长姐,处在镇国将军府,定是能帮则帮。”

她话说的隐晦,言辞间便透露出高权一等的模样。

果然激中了白来仪。

“姐姐可是说笑?”她反唇相讥,似是有些不平:“姐姐身为将军夫人,本宫贵为妃子,如何能寻得你的帮助。”

“便是有难处,尚还有皇上未我做主,不劳姐姐费心。”

怎么可能轮得到你来趾高气扬,充作好人。

白问月还未接话,白王氏率先呵斥出声:“你如何同你长姐说的话?”

“若她肯照拂你一些,自是你的福气,还不赶紧道谢!”

白来仪虽不明白这朝权的风云,可白王氏身为白慕石的枕边人,日日跟着在旁自然也听耳了一些。

魏家将军府权大无人可敌,皇上都要忌讳三分。

若是来仪在宫中遇到何事,定然是要白问月暗中帮衬些的。

她心底还求之不得呢,这丫头怎的张口就给拒了。

白来仪赌这一口气不肯出声,白问月轻声笑了笑,未曾多计较。

“无妨,妹妹有如此魄力和胆识,说明深得皇上宠爱。”

古怪地望了她一眼,不明深意。

如今宫中人人皆知她是盛宠加身,皇上自然宠爱,她怎的还明知故问。

白来仪道:“皇上自是宠我,不然如何肯信我,还出言力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