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朗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太对劲了;那你觉得怎样的拒绝在你的忍受范围之外?
沈宴珩挑眉,略有些嬉皮笑脸道:我不告诉你,我要是告诉你,你故意那么做了怎么办?
陆明朗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冲着沈宴珩发火。
无视沈宴珩的最好办法是对他的所有无动于衷,发火了会代表他在意。而他一点都不在意。
垂下眼,别开脸,情绪似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沈宴珩微微敛笑,盯着陆明朗眼睫毛在太阳底下流转的光华。
他似乎有些痴了,盯着他不放,在陆明朗眼珠子微动,扭头来看他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又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陆明朗的腮帮子似乎微微一颤,然后他道:讨厌需要理由吗?
沈宴珩道:讨厌好像是不需要理由。凝视着他,道,但我们是同学,你就没想过你的想法很有可能是偏见,试着扭转一下这样的偏见呢?
陆明朗道:人生在世,谁没几个讨厌的人?如果讨厌谁都能扭转一下偏见,那讨厌恐怕也不能称之为讨厌了。
沈宴珩道:你这么说不过是不想而已,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
陆明朗听他的语气,以为他已经看开了,却听沈宴珩道:可是我很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见就喜欢。如果换了别人这么对我,我早就不理他了。还可能会附带上一点小礼物。
陆明朗心脏漏跳了一拍,道:你的喜欢说不定只是错觉。如果他喜欢他到重生一回都还喜欢他,那他怎么还会和陆明浩卿卿我我?
沈宴珩笑了一下,道:也许吧。歪着头,半眯了眼睛瞧着陆明朗,那神情也不见有多少被说服的影子,甚至还带了几分若有所思的玩味。
葛江山和卫世杰他们等盛建明洗完澡了以后才回来,每个人都提着一大袋东西往屋子里塞。
沈宴珩站起来替他们搬:你们买这么多东西?
超市大减价!齐正涛有些兴奋指了指中间占面积最大的纸巾包,道:比平时买便宜了一倍!我们直接买了三年要用的。
沈宴珩数了数他们买来的纸巾包,道:你们这儿买的六年都够了吧?男生用纸巾的地方哪有那么多?
齐正涛道:用不完就带回家。他很是高兴地道,难得比我家那边卖得还便宜。
卫世杰忽然就冒出一句道:要是真要换寝室的话,这么多东西就不太好搬了。
旧事重提,宿舍里的人彼此看了一眼,都有那么几分面色古怪。
齐正涛叹了一口气,道:刚才超市里听隔壁班有人说我们班不会大拆,不过可能会换点儿人出去这不是多找麻烦吗?
间接导致这麻烦的罪魁祸首沈宴珩却道:别的班都有动就我们几个班没动,他们肯定心里不舒服。
这么说来的话,重新打乱还算比较得人心的,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换,这同学之间的消息也就不会传成现在这样了。
陆明朗看了他一眼,觉得沈宴珩似乎没有那么排斥拆班的事了。如果他没有那么排斥拆班的话,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已经不在乎被分到隔壁班去了?
十一假期都快到了这个消息仍旧在传,看起来,拆班合并的事是板上钉钉了。
晚上的时候,陆明朗和盛建明到那老板娘还没搬走的面馆里吃面老板娘不要他们钱。和老板娘谈了谈搬家的进度,老板娘家搬了一半,而隔壁的关东煮店几乎已经是搬干净了,只做材料的设备还留着,既说是送给陆明朗的,又顺带趁着搬家的这几天再卖两天关东煮。
陆明朗和盛建明一起去宿舍楼旁边的操场上散步,消食。
饭后消食的习惯说起来还是陆明朗小时候从外婆那儿学来的。复读的时候学业压力太大,他腿脚又不好,不能像同学们一样打篮球或者跑步发泄,所以,陆明朗就养成了晚自习下课时每天都去操场上走两圈步的习惯。晚上乌漆墨黑的,他的脚不走快也能勉强维持正常人的步伐,同在操场上锻炼的人不会注意到他,顺理成章就成为了他当时唯一能接受的运动。后来上大学,他因为早先爸妈的事糟践坏了胃,就维持了早上喝粥饭后散步的好习惯。
陆明朗感受着夜风的吹拂,觉得心情非常地舒适,他现在的胃不见多么地糟,但每天这么散步,身心都非常舒服。
忽然就有人啪嗒啪嗒跑到了他的身边,甚至拿肩膀撞了他一下,小喘着气地道:陆明朗,来跑步啊!
陆明朗扭头一看便见到了穿着白色运动衫黑白运动裤还有白色运动鞋的沈宴珩,他的头发还是赌神同款发型,一双漂亮的凤眼在操场旁的路灯照射下十分明亮,嘴唇微微张开,胸口起伏
为了等他停留在原地,但是并不直接站定,而是在原地蹦跳着做抬腿运动,动作非常地灵活。
陆明朗从他的头发看到鞋子,又从他的鞋子看到他的头发,虽然沈宴珩穿着运动装更加俊美了一些,但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不搭配感觉。
盛建明不像陆明朗一样只在心里想了,他直接道:你怎么跑步还弄发型啊?他甚至笑了笑道,哈哈!你那头发,穿着运动衣配这个发型看起来好奇怪啊
沈宴珩也不在意,一边继续做抬腿运动一边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道:不这样弄跑步的时候会飞起来。他一双眼睛还是盯着陆明朗。
盛建明就道:不超过眉毛飞起来就让它飞起来呀。
陆明朗道:你可以剃光头。
沈宴珩觉得自己胸口中了一箭。
从前他还真的被勒令剃光头不许留头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弄这样的发型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光头当然他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陆明朗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简直是字字见血。
沈宴珩略有些郁闷地看着他,嘴上却是道:周末就开始比赛了,来练习吗?
陆明朗看着他鬓边流下的汗水,心中一动,就道了一声:好。
他把外套脱了递给盛建明,然后到了沈宴珩身边道:先说好,我不等你。
沈宴珩刚要应声,陆明朗便似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来,沈宴珩慢了半拍和他拉开了三四米,连忙紧紧跟上。
陆明朗似乎故意仗着他跑了几圈没有力气而提高了速度,沈宴珩从前跑步的时候都是匀速呼吸最后才冲刺,被他这么一激,于是也使力追了上去。
一下子快,一下子慢。
陆明朗冲刺到快没力气的时候就会稍慢一些脚步,而后积攒了些力气又开始飞奔。
沈宴珩跟着他跑,他快他也快,他慢他也慢,如果不小心超过陆明朗,还会慢下速度等他。
这么跑了一圈,整整四百米,沈宴珩觉得这比他之前跑的三圈累十倍!而陆明朗路过盛建明的时候还不停下,继续用那时快时慢的跑法。
第二圈跑完,到了盛建明跟前,陆明朗终于停下了脚步,粗喘着气,一边抹汗一边看半蹲着用手撑着大腿喘气比他还厉害的沈宴珩。
这种跑法是最累的,陆明朗自己有自己的节奏,还不算特别累,沈宴珩老要来贴合他的,就更是累成了狗。
陆明朗从盛建明那儿拿过衣服穿了上去,拍了一下矮了一截的沈宴珩的肩膀,近乎幸灾乐祸地道:辛苦了,今天的临时抱佛脚就到此为止了吧。
沈宴珩额头上的汗水都流到了眼睫毛,抹了抹眼睛,歪着头眯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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