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为何她们完全都不紧张呢?
虽然这么想,徐湘湘却不表露出任何的意见,席间,秦王妃特意安排秦宝茹和她们这群湖广的官夫人们坐在一处,关内侯世子夫人虽然也和秦王妃坐在一处,但二人互动非常之少。
在吃到鱼的时候,秦宝茹立马用帕子捂着嘴干呕,在场都是妇人,大多便已经懂了,秦王妃府上有御医,立了请了来瞧,这一把脉果然还真的是喜脉,顿时整场寿宴的焦点都转移到了秦宝茹身上。
兰氏以前在闺中就和秦宝茹交好,如今见她有了身孕,更是为她高兴:“宝茹姐姐,这么多年你总算是熬出来了。”
身为宗妇,头胎生了个女儿,身体受了损,好几年都没动静了,难得现在怀了身孕,秦宝茹心中十分高兴。
李夫人见了也非常羡慕,跟徐湘湘咬耳朵,“黄大奶奶这次真的是熬出来了,你是不知道,她这几年过的也苦。”
虽然她和□□关系不错,但是作为大家子的宗妇,承受的压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较的。
除了把宗族关系打理好,最重要的也是繁衍子嗣,现在秦宝茹这样,也算是遂了心愿了,她泪眼婆娑的看着秦王妃:“母妃,儿失态了,这准是母妃的福气!气传给我的。”
她喊母妃的时候,徐湘湘看了关内侯世子夫人一眼,她淡淡的,也并没有什么多的表情。
“快去后边歇息吧!”秦王妃也很激动。
她自己寿辰,又遇到女儿怀孕,如何不喜呢。
头一顿饭吃完,徐湘湘因为吃的有点胀气,便找地方如厕,一时居然碰到了关内侯世子夫人,她主动搭话:“世子夫人这是去哪儿?我来江夏几个月还是头一次见到您呢,真是有幸。”
关内侯世子夫人抬眸看了她一眼,以为也是攀关系的,不大搭理,等她走远了,梅花才道:“小姐,奴婢看这个什么世子夫人也太端着架子了,虽然黄大奶奶鸠占鹊巢,可也没她这般啊。”
这倒是,秦宝茹面子上还是做得不错的,不会这般。
徐湘湘只是想通过她和关内侯搭上关系罢了,看她这个样子,和自己的亲娘都打不好关系,更何况是跟世子,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跟关内侯老夫人把关系拉好呢。
恰好今日关内侯老夫人也来了,如厕完,徐湘湘便快步进了戏台子那里,大家都看戏看的起劲,徐湘湘进来大伙儿也没发现,她看到关内侯老夫人坐在秦王妃身旁,她灵机一动,先过去请安。
秦王妃看她过来,还不解,徐湘湘便笑:“王妃,妾身方才从戏台子那边绕过来的时候居然发现了一处卦,再返回去的时候居然没了,我还拉您家几个下人都看了,也不知怎地,倏而就没了,您有没有纸笔,我现在就拓给您,我也不懂那些卦,都不知道是何意?”
时下人皆信鬼神,尤其是卦象,秦王妃虽然怕是徐湘湘捣鬼,但是想来,她也没什么好捣鬼的,不过一个知府的夫人罢了。
拿着纸笔,关内侯老夫人看她顿了一下,才慢慢画出来。
秦王妃看了这一卦,便仔细端详,徐湘湘却皱眉,“此卦却不太妙,倒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
“你懂相术?”秦王妃非常诧异。
徐湘湘故!故作高深莫测道:“倒也不是很懂,只是这个卦象,倒是看着您家东南方有水灾之相,若是仔细查探,必然无事,否则,因小失大。”
东南方?秦王妃倒是想起一桩旧事了。
徐湘湘又道:“这不过是我随口一说,您要真正的看,还得请专门的大师来看,我也什么都不懂。”
秦王妃按捺住心中立马去找道长的冲动,盼着徐湘湘能多说一些,此时,徐湘湘又谨慎道:“我不过是一后宅妇人,又能知道什么。”
她随即问道:“这位夫人,请问尊驾是?”
徐湘湘微微一笑,“劳您问起,妾身之夫乃江夏知府,妾身倒是湖广江陵徐氏。”
提起徐氏,关内侯老夫人倒有点印象,但是沈矜之名,她也就听了一耳朵,但是这不妨碍她和徐湘湘闲聊,徐湘湘也不是泛泛之辈,平日里没什么人让她讨好,除了她家相公要吹吹彩虹屁之外,现在她和关内侯夫人说话,那是手到擒来。
“老夫人,您是京师人士啊,难怪您官话说的这般好,比我说的好太多了,我听说有才学的人,官话才说的好,想必您就是吧,我就有几个音总是读不准,去了吴兴倒好,都是南方人倒也不必谁嫌弃谁,去了北方啊,那就真是一说话就露馅儿了。”
秦王妃暗地里看了自己的亲女儿一眼,怎么坐在那儿跟木头桩子似的,宝茹倒也罢了,现在随便一个小官的夫人,人家都比她会哄人开心。
回程路上,沈矜非常惊讶的问她:“你打算过几日就去关内侯府?还是侯府老夫人亲自邀请你去的?”
徐湘湘得意的抬了抬下巴,“你娘子厉害吧。”
第117章小奶狗蹭
一路上,沈矜都惊叹,“娘子,你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啊?”
徐湘湘摸了摸下巴,“我不是说过吗?我是最爱看话本子的,有的话本子写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我就记下来了,再有平日无事我也会找人扯闲篇或者看些杂书呗。”说完,她又窝在沈矜怀里,“其实我就是胆子大罢了。”
“娘子,我们一起努力。”这种感觉特别好,夫妻二人一直努力,这样好像谁也离不开谁,沈矜用下巴一直贴着她的额头,“湘湘姐姐,我总觉得我们俩是天生一对,没有你,我不知道我的日子该怎么过。”
在他以为自己好像特别了解徐湘湘的时候,她总会给他无限的惊喜。
“小嘴抹了蜜似的。”
她说完又想起杨泽的事儿,索性便说了,她道:“杨泽以前就来我们湖广破案,我们好些人都知道,只是他不是知道你在此地当知府吗?为何他还过来?”
虽然徐湘湘也觉得杨泽人很不错,但是这样跨越领地,这样可不太好吧。
沈矜摇头:“你看事情不能看表面,这恐怕是个引君入瓮之局,他也不过是旁人的一把剑罢了,咱们现下稳住才是最好的,再者,我瞧着这天儿啊,天天下雨,我得多关心民生才成,至于那个清风观,我也会查,但不会太点眼。”
现在不是查案就能够解决许多事情的,很多事情还是得要斟酌,否则一步错,步步错。
因为同关内侯老夫人说好了,徐湘湘略备了一些礼,但是没有直接去,而是等秦家确认她给出的卦确认之后,才去。
说实话,她其实也不算胡诌,□□东南角,西边低东边高,为了搭台唱戏,墙边都薄如纸片了,只轻轻一敲便知道,只不过不少人因为秦王妃的寿宴不敢出声罢了,她也随意胡诌几句。
关内侯老夫人年轻时便守寡,用尽毕生心血把世子培养出来,当初虽然有爵位,但是到底世子未曾掌权,故而选了秦王亲女,但是这个亲女在老夫人看来着实不成。
她和徐湘湘这个外人提起来都有点埋怨,:“你和我儿媳妇一般大,你现在都是主母能够和各家交往,我的儿媳妇,哎呀不提也罢了。”
这样的话徐湘湘可不会接,她只道:“您怕什么,只要世子出息了,您便跟着享福了。”
关内侯世子掌管湖广兵马,是个非常优秀的军事人才。
她这个夸奖也不算是虚夸,关内侯老夫人听了很高兴,她又道,“我大概知道你有某些咱们常人算不到的事儿,哎,我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好盼的,就想看看我儿子日后如何。”
徐湘湘笑道:“我不瞒您,其实我也不懂什么,就是偶尔福至心灵吧,但您突然要我怎么样的时候,我可能一时半会还真不成。不怕您说,上次跟秦王妃算那个卦,我家相公就教训我了,说我什么都不懂还充能干,我现在哪里还敢说什么哟。”
倒是个快人快语的性子,关内侯老夫人就越发觉得她是个福气人,有些旁人看不到的事情她能看到,竟然越发对她好了,以至于连午饭都留她吃,徐湘湘拔腿要走,都被她拦下,连老夫人身边的人也开始劝,这般徐湘湘才留下。
关内侯老夫人吃饭,她儿媳妇总是要过来的,徐湘湘倒是客气的跟她问好,但是在她眼里,这位知府夫人跟她那位姐姐一样,也是个靠嘴吃饭的人,她不喜欢这种巧言令色的人。
“沈夫人,你爱吃什么,日后让我的小厨房跟你做。”老夫人笑眯眯的。
徐湘湘却道:“哪能这样啊,应该是,您去我那儿吃饭,您爱吃什么啊,我让我的小厨房跟您去做,实不相瞒,我来您这儿好几次了,您可一次没去我那儿,我大儿子问我说我去哪儿,我说去一个老菩萨家里,我大儿子非让我带您回去呢。”
关内侯夫人讶异:“哟,你这是请我去你家呢?”
徐湘湘摸摸头,“被您看出来了呀,我来您家白吃白喝好几天,总得让我请回去,否则我相公就要说我小气了。您别看我在外边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我相公可厉害了。”
对此关内侯老夫人表示怀疑,“我见过沈知府,他看起来颇为秀气文弱呀。”
徐湘湘笑了一下,“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有趣鲜活,多少年关内侯老夫人没见过这样的人了,她所见到的人,要么就是浑身透着!心思,说一句话拐三个弯,生怕被旁人抓住把柄,或者是死气沉沉,心思深沉,这个徐氏倒是可惜了,她祖父也是这样的人,浑身透着韧劲儿,鲜活的让所有人都愿意亲近他。
若她祖父在世,她哪里需要这般。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敬佩,她寡母养大儿子,虽然有这个爵位在这儿,但是当年无数个劝她改嫁的,还有不少人趁机夺权,她也是跟她一样,到处去攀关系找路子,用尽办法,好在儿子渐渐成长,她才成了体面的侯爵老夫人。
她不讨厌徐湘湘,甚至非常欣赏她,而且这个女人确实有点旁人不知道的。
看徐湘湘从侯府离开,老夫人便把秦氏喊了过来,“宝心,下次我去沈家你同我一起去。”
秦宝茹的县主封号让给了秦宝心,但是在湖广地界上,关内侯家掌管军事,老夫人对秦氏也并未多跪舔。
秦宝心心中虽然不愿意,但是既然婆婆说了,她也只好点头。
“你也不要瞧不起旁人,这位沈知府可是双相沈家的子弟,当年三元及第的,就是方才那位徐氏,其祖父也是官至尚书。”
她被找回来的时候差点嫁给地主,是秦家给了她荣华富贵,原本她应该感激的,可是秦家却视秦宝茹为亲女儿,她这个亲女儿却当根草,明明是秦宝茹的娘毒辣心肠,换了她的身份,她娘对她也不好,小时候非打即骂,长大了要骂她换钱,可现在呢,□□却没有丝毫芥蒂。
也因为如此,她最不喜欢似秦宝茹这样个性的人,包括那位徐氏也是那样的,千伶百俐为人爱讨巧,让人生厌。
老夫人看着她道:“你成日在家足不出户,也不是一件事啊,令儿那孩子成日也没有朋友,你自己闭门不出,可是孩子不能这样啊。”
秦宝心很绝望,她也想带孩子出去,可哪里都有秦宝茹的身影,大家都喜欢秦宝茹啊。
杨泽来的时候已经六月了,刚刚下了一场暴雨,以杨泽和!和沈矜的关系,他要来,当然是住沈矜家,沈矜也义不容辞的接待他。
他们朋友一场也好几年没见了,杨泽再次看到沈矜很为他高兴,“沈兄,你如今主政一方,真是令人羡慕。”
沈矜笑道:“要说羡慕,是我羡慕你才对,这次湖广又请了你这位神探来。”
杨泽摆手,“我也没办法,李巡抚于我有知遇之恩,他有事我不可能不帮。”其实,他想了想,告诉沈矜,“天下之事,我只认一个理字。”
被沈矜这么一说,杨泽脸上露出一抹尴尬,“沈兄,你知道毛舜和我的关系,虽然她现在是皇上的妃子了,但总是不太好的,尤其是被人知道她和我的事情,于她而言不好,于我而言也不好,我已经成婚有子了,这样总是不好。再者,我有几斤几两,你也是知道的,我学问不如你和上官兄,家世贫寒,当年我是来了江陵之后,被李巡抚看中,才薄有才名,他既然找我帮忙办案,我也要帮忙才是。”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沈矜早该了解,他想其实杨泽虽然出身贫寒,但是比他幸运很多,至少在他成长做官的过程中,帮助他的贵人很多,而他却被财狼环伺。
“好,你既然来了,今日咱俩可要不醉不归,正好,这几日我娘子酿好了新酒,咱们俩可得喝点。”
杨泽笑,“不醉不归。”
徐湘湘不太明白:“你们好友见面了,你难过什么呢?”
沈矜往她身上蹭来蹭去,跟个小奶狗似的,“湘湘姐姐,你说为何杨泽和上官睿做什么事情都无人针对他们,偏偏我做点什么就会被无限放大,其实我也很想查清风观的事情,甚至我暗地里把那个小道姑安顿了,就是在查,可是我还不能声张,否则,我肯定就要被拉入浑水,倒霉的人立马是我?你说为何会这样呢?我好难过。”
第118章虎妈
早膳很丰盛,吃饭的人却尴尬起来,沈矜清咳了一声,“昨儿怎么就……”
他看到妻子脖子上全是红印,有些愧疚,心道自己也实在是太不怜香惜玉了。
“来,相公,尝尝这个鱼糊粉,我特意让马三家的早上去买的,汤汁格外浓稠,鱼鲊鲜美,加点油条,简直就是点睛之笔。”她把一碗汤粉推到沈矜面前。
虽然沈矜闷着脸一口气全部吃完了,但到底这碗有多鲜美,他还真的没在意。
他一贯很早出门,先去江边走走,看看长江和船来船往,再坐马车去官衙,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很适应了。
常寿也每每很多感慨,“大爷,您看船只往来比咱们吴兴还密切。”
沈矜一笑,“楚国故地,自然是不一样,走吧,今日还有其余的事儿要忙,早点忙完还要早点回去。”
今日关内侯老夫人过来,说不定可以碰到关内侯世子呢。
其实常寿有一点不明白,“大爷,为何世子不直接承袭爵位呢?明明他如今已经实至名归啊。”
沈矜道:“你有所不知啊,当初世子年纪太小,爵位旁落给他的一位叔叔,但是老夫人有手段,四处疏通关系,这个世子之位才落在他身上,可侯爷还未死呢,等他死了,那时候世子才能名正言顺的袭爵。”
但虽然只有关内侯世子之位,但是世子已经靠自己出色的实力证明他着实比他那位只会纸上谈兵的叔叔要强很多,否则关内侯老夫人也不会那么有面子。
常寿感叹:“依小的看,世人都瞧不起女子,觉得女子卑弱,可女子其实不比男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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