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拜伦阁下。您耀眼的容光令群星都黯然失色。
雄虫收回手,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酒红色瞳眸柔光点点:柏召,我说过,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克拉伦斯。
连柏召站起身,闻言只是笑笑:阁下,单独的休息室已经准备好了。
克拉伦斯拜伦,本次宴会的主办人。
以军政为根基的旧贵族代表者,真正站在虫族金字塔最尖端的少数者。
坐在专属休息室的沙发上,将静置在醒酒器里的藤花酒倒入高脚杯中,轻轻摇晃。
淡金色的透明酒液折射着灯光,显得格外华丽。
这次宴会,您没有邀请那位少帅吗?
连柏召不喜酒精,手边放的是一杯热茶。
我那个不争气的表弟?克拉伦斯轻笑,抿了口杯中的酒:
他都说了要依靠自己的能力往上爬,不接受任何来自家族的帮助。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邀请一个平凡无奇、毫无潜力的军雌?
连柏召垂眸,转了转杯子,看果叶在茶中飘动:他在军中的晋升速度不是很快吗?
克拉伦斯挑挑眉,不以为意:上尉?还是少校?他说只凭自己的能力,难道还真的没人拉他吗?
连柏召点点头,笑:就是可惜了戴黎。堂堂元帅府,压着一位平民出身的小小少校,可真是体面。
戴黎,克拉伦斯放下酒杯:那只接近纯血的雌虫?唯血统论早已经过时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连柏召:我更欣赏除却背景与基因,而本身拥有强大潜力的虫族。
连柏召笑道:戴黎不算庸碌。
岂止不算庸碌,这位少校曾博得过多少惊叹。
克拉伦斯浅浅叹息,却不是为了明珠暗投的少校:太明显了。
他摇着头说:太明显了,柏召。你希望我出手干预,好让戴黎回到军部。这么大动干戈,最终却只是为了一只雄虫。
连柏召低垂着眸子,笑而不语。
克拉伦斯用指尖点着酒杯的杯托,细微的震动传导至酒杯上方,在液面上泛起圈圈波纹。
我用了数年的功夫,都未能打动你。同样的事,那只雄虫用了多久几天?几个月?柏召,这真是太令人感到伤心了。
连柏召抬起眼,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感情并非唯一的考量。
克拉伦斯嘴角仍挂着笑,但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所以我才格外难过,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们之间才是最合适的。以连先生的智识,难道不这么想吗?
连柏召笑容未褪:正是因为太过合适,所以才对我尤为不利。
克拉伦斯收回目光,恢复下巴微抬的骄矜姿态:连家世代积累的财富,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与之相伴的是每一任强势的当家主雌,与越发默默无闻的雄主。
我以为,柏召是不同的。
难道说,你不想改变吗?纯粹的资本,在虫族政坛里只能拉拢新贵,首相十年一换,你不累吗?
连柏召半分不退,笑意吟吟:可是,尊贵如您,不也在觊觎财富的甘美?
或许我还觊觎财富的拥有者。雄虫微微倾身。
连柏召只是笑笑:我先前只是说感情并非唯一考量,您怎么确定我对他毫无爱慕?或许我只是基于这一考量将您排除在选项之外,而他却恰好合我心意呢?
有什么关系?克拉伦斯反问:无论原因是什么,都不会影响已定的结果。
那么,连柏召的笑容带上了几分认真:作为一只雌虫,我也想请问大人一句,不论几分,您对我怀有真心吗?
修长的手指顺着玻璃杯脚向上,划过杯壁,在杯口抹过一周,抬起。
克拉伦斯看看自己的手,忽然扯出一抹浅笑,将手伸向对面的雌虫。
连柏召的视线落在那只手所戴的戒指上。
古朴简约的样式,暗金色,右手中指。
在虫星,代表着直白热烈的倾慕。
如果你同意
连柏召牵起那只手,浅淡的雄性信息素气味缠上鼻端,美妙惑人。
只需要在那白皙如玉的手背上落下一吻,他与他的一切都将被这只雄虫接受,从此,再也不必挣扎在无尽的虚空中。
连柏召注视着那双酒红色眼眸,轻轻松手:
抱歉了,大人。
克拉伦斯遭遇拒绝,面色也不见尴尬,径自收回手,携了酒杯轻抿一口。
外间有敲门声响起。
侍者回报,晚宴即将开始。
该致辞了。克拉伦斯站起身:对了,柏召。
他微微笑着:你不介意我找那只雄虫聊聊吧?
连柏召:这是您的自由。
不怕我刁难他?
连柏召笑意柔和:您?还不至于。
肖歌回到大厅时,没能找到戈维夫夫,倒是正好撞见戴黎进来。
他穿着深灰色的军礼服,显得格外挺拔俊朗。由于礼服较平时所穿的军装更多几分装饰,因而给人感觉更加鲜亮。手上多了一副手套,洁白得抢眼,很有指挥官的风采。
军雌的服装线条很硬,衬得肩背挺括,腰腹紧实,仿佛用文明的外壳,将野性与力量之美牢牢捆缚。
肖歌初见之下不由愣住,这样的形象,在直男审美中也是属于相当帅气的范畴。
这要是在地球,他是万万不愿意和这种人一块儿出去的,在女孩子们面前的风头都被占光了好么!
少校。被嫉妒唤醒了神智,肖歌快步走近对方:你晚了。
戴黎看看时间,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阵:不算晚,我回去喂了兔子。
肖歌没有养殖宠物的经验,也毫无天分,哪怕是照着大师兄那份详细到打雷下雨天兔子食料要减多少粒的说明书,都能养的一头雾水。
反倒是戴黎,平时冷冷淡淡,在这种事上却展现出了异常的耐心。
兔子窝是他铺的,兔子食是他喂的,除了清理废料有AI代劳外,这只垂耳兔能存活至今全靠戴黎一手拉扯。
肖歌曾经评价过:半个爹了。
戴黎斜瞥他一眼:跟你比起来,亲爹都不止。
肖歌一气之下想给兔子起名儿子,后来一想,要真这么喊,岂不是人人都能是亲爹?
亏。
可这兔子要叫什么名字好呢?
在起名方面,肖歌戴黎两人倒是如出一辙的废,在连续枪/毙了十几个诸如黄豆小米之类的名字后,这件事便被无限搁置了。
此时,宴会厅里的肖歌闻言,选择原谅他:算了,我刚得知一件特别让人震惊的事。
戴黎示意他接着说。
肖歌的表情心有余悸:你还记得那个连老板吗?就医院里见面时,在旁边削水果那位,学校旁水吧里也碰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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