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就这支吧。声音压得很轻,藤花酒窖内不宜喧哗,过高的分贝会影响藏酒品质。

连柏召看着雄虫,有些无奈:您每回来,都要开我一瓶好酒,虽然我自己不太爱喝,怎么说也是祖辈留下来的,还是望您能够手下留情。

拜伦闻言,沉静地笑笑,脚步轻微地走出藏酒室。

你还缺这么瓶酒柏召是舍不得酒,还是不想看见我?

连柏召笑容浅淡:不敢。

两人在酒窖外的藤花园中坐下,深秋的夜风有些凉,好在周围顺着支架盘绕的藤条有所阻挡,温度尚可。

前几天,我在崔格尼看见那个孩子了。

克拉伦斯拜伦取了开酒器,手法漂亮地打开瓶塞,将淡金色酒液倒入醒酒器。

连柏召想了想,回道:肖歌?是那个讨论愿所制度的研讨会?不是您将地点调到那里的吗?

这位商界大亨素来不喜欢酒精,此时正端着茶壶替自己斟茶。果叶的清香随着白色气雾飘逸出来,酸甜回苦。

这种研讨其实是无意义的,您也心知肚明,怎么突然上心了?

连柏召放下手里的茶壶,神色间带着些好奇。

拜伦摆起一只高脚杯:顺带看看而已。

他笑了笑:那个孩子可不是能任你拿捏的。

连柏召也笑:您也把我想得太现实了。

金色酒液倾入杯中,发出清泠水声。

前几天听到了点有意思的事,拜伦晃几下酒杯,轻抿一口,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柏召思维缜密,应当也想过,为什么一只雄虫会无端流落在外。

政府给出的说法,是孕雌在星际航行中遭遇星盗劫掠还有隐情吗?

空气中飘散着藤花、酒精和果叶的香气,隐约间还有一抹似有若无的味道,有些像原木的气息,高贵、优雅。

他很清楚,这是身边雄虫的信息素。

本来不该这么明显,正常情况下,未动情的雄子,非刻意外放的信息素味道不应该这么浓郁。

但他自己心知肚明,并不是拜伦的问题,是他太过敏感。哪怕是这样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信息素,都能够明确捕捉。

身体里按捺着的躁动被一点点安抚,雌虫对雄虫永恒的渴望暂时平歇。

有时候,他都怀疑拜伦是否有意,故意借着虫族的天性来驯服他。

拜伦酒红色的眼睛染上戏谑:连先生对自己选中的伴侣这么不上心吗?真是替您的祖辈们担忧。

竟然连背景都不做筛查。

连柏召也不生气:不及您手眼通天,不过恕连某僭越,想问一句,您为什么要去查他的身世?

拜伦放下酒杯:我想用一个人,总要知根知底。

连柏召有些意外地扬眉,复又笑开:能得您的青眼,是他的荣幸。

柏召好像有些失望?拜伦的眼神意味深长。

怎么会。连柏召随口一接,转到另一个话题:军部那里还没有消息吗?

收回目光,拜伦微微仰起头,透过细密的藤条望向星空,嘴上答:这件事名义上交给戴黎,实际上是斯奇在做,你觉得会有结果?

连柏召失笑:为什么每次提到少帅,都是

他闭上眼,嘴角含着丝笑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元帅家的公子是个废物,这是虫族高层众所周知的事实。可胆敢明言嘲讽的,似乎也就只有这位。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仇

孽虫巢穴本来就难找

巢穴?拜伦难得打断他,嘴角挂着抹浅淡到几乎难寻的笑。

真的是巢穴吗?

少校。

肖歌跟在戴黎身后,追着走来走去。任凭他用什么语气喊,戴黎就是不理会他。

少校。肖歌绕到戴黎面前,截住他:别的事不提,但外出考察这个我已经和柯林斯说好了

戴黎不言不语盯视着他,看得肖歌压力很大。

我对天起誓,少校,我发誓不会和他有任何感情纠葛。

戴黎无动于衷。

呵,雄虫。昨晚可不是这个态度。

肖歌:就这一次,下回我肯定不答应他了。

戴黎神色冷漠:我有拦你吗?

确实没拦过他,问题是他要是没批准,回来一定会死得很惨啊!

不,都不用回来,走出去的时候怕不是就被打折腿了。

肖歌哭丧着脸:少校

戴黎叹口气:我需要安排安保,没有拦你。

肖歌眨眨眼睛:安保?

戴黎点头:保护你的不止我一个,只是其他人都在暗处。

肖歌顺口问:多少人?

戴黎:营长在这里,你说呢。

一个营队五百人。

这也肖歌有些震惊:太兴师动众了吧?

戴黎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半晌后只是摇摇头:不会。

肖歌察觉到有不寻常:是不是,还有别的任务?

戴黎看他一会儿:别的事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不行。

看来是默认了。

军事机密吗?我可以理解。肖歌道:我只是问问,不是非要知道。

他顿了顿,有些担忧:那我突然离开,会不会有影响?

戴黎:没关系。

肖歌一副放宽心的样子:那就好。

说完,两人陷入沉默,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歌想要说话,却是戴黎率先打破沉寂:我没有刻意瞒你。

肖歌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点头,语气也是轻快的:嗯,我知道,没关系。

戴黎抿紧嘴唇,忽然伸手抱住他。

肖歌讶异一下,而后安抚般地轻拍戴黎的后背,柔声问他:这是怎么了?

戴黎的下巴搁在肖歌肩膀上,轻轻动了两下,似乎在摇头,反复开口最终却只是重复一遍:我没想瞒你。

我知道,我真的没介意。

戴黎顿了一下,轻声:不该是这样。

什么?

我与雌父、叔叔他们之间,不是这样的。

肖歌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勉强笑笑:是吗?

他是个孤儿,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体验过家庭的相处方式,他不懂得什么是家人,在亲密关系面前他是笨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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