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情上,除了疏远他,陈恨再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不过这几日系统连给他派的两个任务都与李砚有关,要找机会离他离得远远的,难。
在镇远府的事情上,还有一个小尾巴作为结局。
后来的某日,陈恨正在养居殿伺候笔墨,吴端急急忙忙地来找他,把他拉到殿外角落:离亭,完了完了,我爹真以为你和皇爷是一对儿了。
陈恨作势要打他:你做什么了?
我那天拿着那个瓶子,我有点好奇,我就把它打开来玩儿,玩完了,就随手一丢。今早,那东西被我爹捡到了,我肯定不能说我是个断袖当然我也没说是你和皇爷。我爹拿鞭子抽了我两下我都没说,是他自己瞎猜的。
陈恨却冷声道:你爹打你哪儿了?
吴端一惊,慌道:我没事儿,就是被打了两下
他的面色也冷了几分,强硬道:我问你打哪儿了。
就、打在了后背上。
话音落地,陈恨举起右手,蓄足了力,狠狠地拍向他的后背:你活该!
吴端被拍得往前踉跄了一步,回头看见陈恨板着脸,道:你解释了没有?你就不能说那东西是你自己拿来的么?
我解释了,可是我爹不信,他觉得自己猜得挺对。吴端弱弱道,再加上那天晚上的晚宴你没来,在房里睡觉,我爹还以为你被皇爷折腾惨了。
我陈恨气结,踩了他一脚。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讲。
有话快说。
我那个妹妹,也就是上回那位,那时候我扶她出去,她吓坏了,浑身都发抖,她说
说什么?
吴端看着他,一副怕他不能接受残酷现实的小心翼翼,轻声道:她说她伸手拉扯皇爷衣裳时,皇爷迷迷糊糊的,也没看清楚人,就喊了两声离亭。她认得你,所以一看见你,就更害怕了。
陈恨一愣,险些被扒了衣裳,李砚喊他做什么?总不会是以为自己在脱他的衣裳?他该不会是在做梦?竟然还梦见这种东西?
这个李砚,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陈恨很勉强地笑了笑,道:皇爷大概是想喊我救他,结果没什么力气,所以喊得就小声了些。
吴端反问:你就是这么想的?
陈恨撞了撞他的肩:那你怎么想?
我是外人,说不清楚。
你总不会真以为我和皇爷有些什么吧?陈恨掰指头,算了算年岁,我和皇爷都十来年了,又没有一见钟情,就算是要日久生情,十来年都足够我们生几马车队的情了,到现在什么动静也没有,也就是没有了。我和皇爷
陈恨说到最后却稍压低了声音,这话倒更像是说给自己听:能有个屁的爱情。
话是这么说,但陈恨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想想之前那些事儿,李砚该不会真的对他有点意思?不过这念头很快也就没有了,还是那之间隔着的江山在作祟。
从前陈恨观三国,有时候头脑一懵,觉着那主公谋臣之间好像有点猫腻,但他从没觉着汉帝与曹丞相、汉帝与张角之间能有什么。
帝王与反贼,那是宿敌,恨不能把对方挫骨扬灰的那种。
他与李砚,从前明君贤臣的时候没有什么,现在是明君叛臣。前世他造反,李砚肯定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所以他二人之间就更不会有什么了。
陈恨满以为自己想得挺对,还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离他远远的。
吴端又从袖中抽出一本书塞给他:噢,对了,这本话本子借你看。
拿走,我才不看。陈恨说着就要把东西还给他。
你是不是怂了?我就借你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你记得还给我,这东西我弄了很久才弄到手的,市面上最好的一本。
你才怂了。
诶,就说你和皇爷,是不是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皇爷喊我了,吴小将军自便。陈恨将那书一收,大摇大摆的走回养居殿去。
李砚正看奏呈,陈恨一见他,动作便收敛了许多,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边去研墨。
李砚吩咐:添香。
诶?不如臣去换件红袖子的衣裳再来?
别胡闹。
陈恨放下手上的东西,跑去木架子前取下装香料的木匣子,捻起一粒圆圆的香料,换了沉水香。
这么多年李砚身边没一个姑娘家,陈恨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有点问题,当然上回在镇远府,陈恨已经知道了,他没什么问题,而且还很厉害的样子。
侬作博山炉,欢作沉水香。
这么多年清心寡欲的,这会子突然用沉水香。
小兔崽子还他娘的思春。
有一种多年崽子终于长大了的自豪感,陈恨一高兴,也不去想李砚思的到底是谁,手上动作一抖,又多撒了些香料进去。
然后,陈恨就被熏得流了鼻血。
他流鼻血时,与李砚的脸离得近了些。心道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都这么多年了,莫不是住在自己心里的姑娘终于觉醒了?
李砚用袖子给他擦净,又捏着他的鼻子,让他仰着脑袋。
皇爷,不会是你长得太好看了吧?
胡说。
皇爷你生气啦?
没有。
陈恨将自己的脑袋摆正了看他:皇爷被夸好看,害羞啊?
李砚不答,只是给他擦鼻血:你再抬一会儿头。
过了一会儿,陈恨心里有点发慌:这血怎么停不下来?我不会失血过多吧?皇爷,我有点头晕。
李砚看了看自己袖子上的血迹,把他推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转头让高公公喊章老太医来。
章老太医是学医世家,出过这么多年的诊,从来没有因为流鼻血这种小事劳动过他。本来并不放在心上,后来一看李砚的袖子上全是血迹,顾不得行礼,就要给他把脉。
这时候靠在椅子上的陈恨捏着鼻子举起了手:是我,章老太医,流鼻血的是我。
李砚也看向他,向章老太医解释道:是他。
章老太医忙问: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大抵是皇爷太好看了,我就流鼻血了。
不如咱们请皇爷回避回避?章老太医笑道,你怕是受不得屋子里这熏香,怎么就扯到皇爷身上了?
一听这话,高公公与匪鉴将四处的门窗都打开了,风灌进来,陈恨倒是感觉好多了。
李砚却直接端起一碗茶水,往那炉里一泼,将燃着的香料全都浇灭了。
章老太医临走前道:除了那香,恐怕也有一点别的缘故,你注意点。
陈恨忙道: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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