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谁知道,算计来算计去,他被陈恨推出去了。
谁都值得陈恨对他好,偏是他李砚不值得。
还是妒火,白日里渐渐平息的妒火在夜里重燃。
大抵是残存的酒劲真上了头,李砚不依不饶,步步紧逼,将他按到了墙边。
陈恨有些急了,伸手推他。
朕喝酒了,你小心点。李砚一把抓住他的手,别乱撩拨了。
李寄书
你又喊名字。李砚闭了闭眼睛,在床上的时候咬着唇死活不喊,你也就在这时候才喊两声。
你说话能不能
离亭猜猜我今晚吃的什么酒,猜中了奖你。
你做什么
李砚贴过去吻他,一只手将他的手压在胸前,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手指伸进他的头发里,揉了两下。
两杯罢了,酒气不重,也不冲人,只是微醺。
猝不及防被他封住了唇,口鼻之中全是酒味,呛得陈恨的眼角沁出泪来。
他轻咳了两声,李砚却只以为他是软和了,才要愈发凑近,就又被陈恨咬了一口。他还咬在原先咬的那个地方。
李砚疼得抽了口气。
酒气同血腥气混着,至醒至醉,至生至死,也不愿意松开他。
陈恨的双手被按着,动弹不能,提脚用膝盖顶了他一下,很快就被李砚别开了。李砚学他的模样,一只腿挤进他的双腿之间,也碰了碰。
变过位置,李砚将他按在榻上,用双臂圈着。唇齿研磨许久,才微微抬起头,当是放过他。
你急什么?李砚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低低地笑了两声,见他目光往边上飘,又道,别看了,没有花瓶。
陈恨眉骨上一道伤还没好全,原本揭开了细布,不再包着了。他双手双脚都被制着,便用额头狠狠地撞了一下李砚的脑袋。
疼,疼得他眼冒金星。
脑子里嗡嗡的响,陈恨靠在榻上,深吸了好几口气,好容易才缓过来。
陈恨抬了抬眸,看见李砚倒是没什么事。心中嘲道,是,他脸皮厚,头也硬。
李砚伸手搓了搓他的额头,还摸了摸他额上的伤。伤口结了痂,所幸没裂开。
就这么不愿意?
陈恨恶狠狠地往前一靠,还要再撞一下。李砚偏了偏头,避开他,也顺势松开他了。
对不起。李砚在他身边躺下,转头看他,喝了酒。你又总是不理人,你对谁都好,就是对我不好。白日里看你同李释相处的好,我想见我们从前也是那么处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越不愿意,就越是撩拨人
陈恨转过身子,抱着手背对着他。
李砚看着他的后脑,看了有一会儿,只听陈恨道:皇爷大半夜的过来,就是为了好一阵儿歹一阵儿的磋磨人的?
不是。
一开始确实是想要好好哄哄他的,只是陈恨脚上的镣铐一天不解开,他二人之间就永远不可能讲和。
李砚停了停,轻声道:想你,是真的想你了。
陈恨一字一顿道:就算我从前不是头狼,现在也不会被皇爷熬成只狗。
李砚一怔,停了许久,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却做了让步,道:你要是闲得无趣,让李释过来陪你,你给他讲文章好不好?
我该欢天喜地的扑进皇爷怀里,然后向皇爷道谢吗?
不用。
李砚伸手,五指穿过他的头发,顺着往下滑。
陈恨的脊背崩得很紧,是警戒的时候,猫弓起背的模样。
他难受,李砚也不多碰他,很快就收回了手。
陈恨低声问道:皇爷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委屈?
不是。李砚语气认真,不似作假,原本是我犯的错,不过此后也不会改。我的罪责,我来担就是。
皇爷分明就是特别委屈。陈恨轻笑,学着李砚的口气说话,你看,朕都放下身段来哄你了,你怎么就是不识趣呢?
不是。
你就是这么想的。陈恨仍是笑着,所以你一会儿好温和,连石头都能给你焐热了;一会儿又好暴戾,恨不能把人按在榻上,现在就给办了。
不是,是真的喜欢你。
从前世追到这里的喜欢,把人圈着,也只是怕他跑了。
陈恨翻了个身,揉揉他的脑袋:我没怀疑皇爷不喜欢我,皇爷喜欢我,喜欢得紧,我知道。
他收回手:但是喜欢与偏执,从来都不能让皇爷把我锁起来。皇爷偏执,那是皇爷的事,与我无干,皇爷不能打着偏执的旗号困住我。
李砚辩道:倘若不看着你
陈恨咬咬牙,狠心道:我这个人如何,与皇爷也无干。
无干?
无干。他咬着字眼,不论为臣为侣,我都不是皇爷的物件。
李砚讽刺地笑了笑,抚掌拍了两下:好,好得很。你是天底下最独立自在的人,谁的骨头,也比不了你的骨头硬。要锁你到几时,你才懂得低一低头?
陈恨却道:从前同皇爷说《桃花扇》,那里边有句话,皇爷还记得么?
他从前讲过的故事,李砚都记在心里,稍想一想便忆起来了,他却装作不知:你说,朕日理万机,对这些琐事,记不得了。
陈恨低声念诵道:两个痴虫,你看国在那里?家在那里?君在那里?父在那里?偏是这点花月情根,割他不断么!
国家君父,花月情根。
细细想来,陈恨早早的离了陈家,除去一个父字,他的国与家与君,正是花月情根的缘起缘落。
纠纠缠缠,密密麻麻,要割舍开,到底比《桃花扇》里的侯方域与李香君要难得多。
这花月情根,确实是割不断。
不单李砚割不断,他陈恨自个儿也是剪不断理还乱。
原是要同李砚说道理,结果他这话说出来,却像个笑话。
陈恨想同他说另一番话,可是这时候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离亭,你从来厉害,没了你,闽中就收不回来了,贺行就抓不着了,朝野上下就该乱了,是不是?你以为自己是力挽狂澜于既倒,是不是?
话说的重了,李砚又劝他:你别想了,不用你想这些事儿了。
可他又怎么能不想?
你睡罢,不扰你了,又惹你不高兴了,朕过几日再来。
李砚起身,穿了鞋就出去了。
陈恨没说话,转过头去喃喃念道:偏是这点花月情根,割他不断么!
也没回西边的暖阁,李砚憋着火,抓起长剑,去武场练剑。
游龙走蛇,横挑竖截,银光蹁跹,前刺后击,确实是好不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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