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2 / 2)

一时间群臣哗然,跪着更加不愿意走。

最后还是李砚把两个人下了狱,这件事情才算歇了一阵。

后来不知道宫里伺候的谁,泄露了一件事情出去皇爷每日傍晚要去忠义侯的牌位前坐一坐。

此后便传出了闲话,说皇爷喜欢忠义侯,如今忠义侯去了,要为忠义侯守着。

荒唐,太荒唐了。

但凡是个朝臣,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爷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情。

李砚却不知道外边把他说成什么模样,静静的做个陈恨要他做的明君。除却这件事情,别的事同朝臣们都好商量,都道他是温和贤明。

这年的某一个冬日,陈猫猫在外边玩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结了冰的明镜湖里捉上来一只锦鲤,想要带给李砚看看,讨他欢心。

锦鲤太肥,又才从湖里捞出来,有些冷。陈猫猫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锦鲤带回养居殿。

他从窗子里跳进去养居殿有半扇窗子长开着,冬日里也不关,是给他留着的。

他咬着锦鲤落了地,殿中灯火幽微,李砚一手揉着眉心,正靠在榻上小憩,身边倒了两三个酒壶。

还没来得及走近,殿门就开了。是一个不认得的小太监,和一个他不认得的人。

高公公年纪大了,入了冬,生了病,这几日没在李砚身边伺候着。而匪鉴出去办事儿了,也没在李砚身边。

进来的那人偏了偏头,陈猫猫瞧了一眼,口中咬着的锦鲤落地。

这人的模样

与自己有五分相似。

第128章前尘(5)

陈猫猫伸了伸前脚,然后

跳到李砚身上一阵狂踩。

今日要不是他正巧回来,李砚就要被人算计犯错儿了,而且还是原则性错误!

李砚本也只是微醺,陈猫猫跳到他身上乱蹦乱跳的,早也把他闹醒了。并不睁眼,只是抬手拍了拍陈猫猫的背,要他安分一些:你回来了?

隔着帷帐,看得并不真切,外边的人只以为是同他们说话,小太监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恭敬温和地应了一声:皇爷。

陈猫猫一激灵,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不单单长得像他,声音也像,实在是难为他们能找到这样一个人了。

他举起爪子,不知道该不该踩踩李砚的脸,叫他快醒过来。

他正犹豫的时候,李砚就倏地坐起来,抄起地上的银酒壶朝外边砸去。

他砸得准,准准地就砸在了那人的肩上,还余半壶酒水,也都尽数泼洒在那人身上。

好不狼狈,外边的人扑通一声跪下了。

李砚抱着猫起身,随手端起案上热茶,掀开帷帐走了出去。

朦胧的帷帐隔着,铜制香炉正飘轻烟。李砚踢开香炉盖儿,用热茶把里边的香料浇熄。

乍然遇水,燃得正好的香料还发出了两声轻响,白烟腾起,再飘了一阵,也都全然熄灭。

李砚却不同他二人说话,只道:让姓高的、姓赵的滚过来见朕。

匪鉴在外边办事情,一时之间还赶不来,高公公拖着病体过来了,一见殿中情形,赶忙跪下请罪。

养居殿的人有高公公处置,李砚诏群臣,去了太极殿议事。

陈猫猫被留在养居殿里,趴在案上,看着高公公把养居殿上下的人都换了一拨。

殿中安安静静的,高公公带病,连咳也不敢咳一声,一时间气氛凝重得很。

陈恨心下想着,这回的事情,朝里一群人也是做得过了,哪有李砚不愿意就直接送人过来的?

或许只是想试试,看死了的忠义侯到底是不是皇爷睡里梦里念着的那个人,可是就这么试,实在也是太傻了些。

从来说君臣共治,到底还是假的,君臣不全同心,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难处。

这时的李砚尚不似重生之后的李砚,江南改制雷厉风行的,他同从前大权独揽的忠义侯相比,在朝政上温和得多,也是因为这样,恐怕是给朝中某些人留下了错觉。

李砚这时还是个温柔敦厚的明君,也不代表他这个人从此做个任由朝政摆布的君王,朝里要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朝里要他喜欢谁,他就得喜欢谁。

说到底,陈恨蔫蔫地想,还是自己没能给他留下一群好臣子,给他留了一群迂腐之极的老家伙。

瞧瞧,当了皇帝还被人算计,简直就是古往今来独一份儿。

不消多时,李砚就沉着脸色回来了,大概是再不做温柔的明君了,火速发落了一干人等,不管他们再说什么,径直回了养居殿。

他早该这样做,他以为文人都似陈恨,所以处处手下留情。其实压根就不是。

他一回来,陈猫猫就跳着迎上去,扑蝴蝶似的,绕着他的衣摆转圈圈。

喝了酒又吹冷风,李砚把猫抱到窝里,和衣在榻上躺下了。

高公公端着热水来伺候,要帮他擦擦脸,李砚却道:你同匪鉴,去领罚。

高公公此时才把巾子浸过热水,轻声道:老奴先伺候皇爷

不用。李砚往榻里一翻,接下来半年,去学规矩,不用来养居殿伺候了。

高公公也知道他是气急了,却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在地上跪下,朝李砚磕了头,转身便去了。

陈恨看着,简直觉得李砚太傻,总也得让高公公帮他擦了手宽了衣再走,这样睡着哪里能舒服?

于是陈猫猫围着木架子转圈,伸长了前爪,却连木架子的一半高度都够不到,爪子挠得架子吱吱响。

李砚也不再理他,背对着他躺着,就这么一会儿时候,已睡着了。

陈猫猫终于放弃要给他擦脸的打算,窝在毯子上也准备睡觉。

陈猫猫是睡了,而陈恨睡了才没一会儿,忽然睁开了眼睛。

傍晚的夕阳余晖透过窗纸照在地上,也打在陈恨身上。

他的魂魄又一次显了形。

距离前一次的显形,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他几乎快忘记这件事了。

也不知道这一回什么时候能变回来,陈恨抹了把脸,缓缓地站起来,猫着腰往外走,准备先去外室躲一躲。

他挪着步子往外走,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不知道李砚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的榻。

陈恨才走出去两步,忽然被身后人一扯腰带。他惊呼一声,往后退了半步,李砚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紧紧地锢在怀里。

李砚唤他:离亭。

陈恨垂着脑袋,摇头道:不是不是,不是离亭。

这时候见了又如何?等会儿他就变成猫了,还不知道之后如何,他哪里敢应他的话?

皇爷认错人了。陈恨随口扯谎,我是朝臣派来冒充忠义侯的。

李砚笑了一声:你生得好看,哪哪儿都好看,你往那里一站,朕就知道是你。

这这样啊。

朕知道朕在做梦。

就抱一会儿。

朕很想你。

李砚很爱说的三句梦话,原来从前世就开始说了。

听见这些话,陈恨身子一僵,也没推开他,也就由着他抱了一会儿。

只听李砚又道:近来总不梦见你,要吃过酒,才能梦见你。

不是因为头疼才去睡的,是想见你。

今日发落了朝里几个老臣,朕以为文人都该像你,结果不是。

只当做是千儿八百回的梦中,李砚喃喃地同他说了一些话,最后说:今日的梦格外真些。

陈恨随口应了两声,心道怎么还不变回来,忽然又觉得一个什么物什正抵在他身后。他不大自在,便往前挪了两步。

李砚解释道:浇灭香料的时候不留神嗅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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