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更没有了。棠米道,我的世界里不许纳妾。
燕珣妃愣了下,寻常女子及笄便有男子行□□之礼,随后便水到渠成地将人纳为侍君,等过了及笄之礼后,陆续开始选定正君,最迟二十岁一定有了丈夫。
她实在没料到棠米还没有沾过男人。
母亲竟然一直都独自一人?这是为何。
那个主要是棠米有点尴尬,支吾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很少出门,所以不认识什么男人。
祖父祖母没有给您定亲么?燕珣妃问。
没有,我妈妈说我年纪还小,不急着结婚。对着身边美男成群的燕珣妃聊自己苍白的情感生活,让棠米有些羞赧,她直接总结道,我一个人挺好的,不需要男人啦。
燕珣妃半瞌了眼睑,回到自己的位上,抿了一口浆。
这和她预计的偏差甚远。
她本想安排男人在母亲身侧,这样一来,纵使身份败露,燕珣珍把母亲接走,有个人在母亲身边,多少也能帮她递个消息、说上两句话。
弧月是她最早挑出来的人选。燕珣妃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处处不如她的燕珣珍会颇得母亲青眼,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母亲喜欢心思单纯之人这一条解释。
故而她挑中了弧月,年纪小、嘴巴甜、面相可爱,而且聪明。
却不想别说弧月了,母亲好像对所有男奴都避之不及,她这才另寻别的美人进献。
母亲无欲无求的,倒是有些棘手。
热浆入喉,淌过舌苔的一瞬,燕珣妃忽地想到了什么。她笑了笑,望着棠米道,母亲若是不想要男人,那便只看歌舞如何?
她抢在棠米拒绝之前悠悠开口,为了今日的宴席,那些男子不分昼夜的练习,母亲若是这会儿说不想看了,岂不是白费了他们一番心意?
果然,如燕珣妃所料,棠米纠结了一下,很快改口了,那好吧,我去看。
燕珣妃愉悦地弯眸。
无欲无求,那便使她有欲有求。
一场歌舞不能打动母亲的心,那她就网罗天下之宝、搜集天下佳丽。
待母亲闻惯了龙涎香味、穿惯了绫纱云缎、吃惯了河豚鹿脊,再回到燕珣珍那里,还能住得下去么。
当晚太子府鼓乐齐鸣,燕珣妃所料不错,整场宴席,棠米眼睛都睁得大大的。
没有人能不喜欢美人,更没有能不喜欢看美人跳舞。她坐在燕珣妃身边,感觉自己欣赏了一场国风盛典,心灵都被洗涤干净,让她有了立即写出四十万古言的冲动。
这足以证明这场舞乐盛典有多么的好看。
对于棠米的反应,燕珣妃十分满意。
整场宴会上她每每望向棠米,都见她目光不离舞者,像个去灯会的孩子似的,一眨不眨,瞳孔里全是惊艳。
所谓舞姬,本就是送人的礼物,而宴席就是送礼的时机,燕珣妃自然要让自己的礼物成为独一无二的上品。太子拿出手的舞姬向来艳绝四座,看得忘我痴迷的人不在少数。
可她从没有见过棠米这样的反应。
她侧过身子询问,母亲可有喜欢的?
棠米的眼睛还没有从舞姬们身上移开,她点着头,感叹地小声回答,他们都跳得好好。
燕珣妃失笑。
是了,她从没见过如棠米这般的反应,她虽然看得忘我,可神色并不如寻常宾客看见美人后那样的下.流.淫.秽。
燕珣妃看得出来,她的母亲此时心里想的恐怕绝不是那些美人衣下的身段。棠米不错过每一个动作,像是不错过花园里的每一朵花卉;她惊艳每一位舞姬,像是惊艳在诗集里看见的每一首好诗。
如此纯然,如此坦率。
她甚至连说话都不敢,偶尔回答燕珣妃的问题,也都是尽可能的小声,仿佛怕惊扰了面前那群翩翩而舞的蝴蝶。
母亲不说话,她也便不再多话。
燕珣妃执着酒樽,斜倚着座儿陪棠米看舞,她知道棠米拘束,故而放弃了一贯的正坐。
这对于她来说是在给棠米用金丝织衣的第一针,可对棠米来说,这只是好朋友相约去看电影。
等舞乐结束,她还有点意犹未尽,抓着燕珣妃讨论刚才的舞姬。
培养出这么好的舞姬一定很贵吧?一开口就问了让燕珣妃语塞的问题。
燕珣妃哪里知道一个舞姬需要花多少钱培养,旁边的管事笑着答了,能送到公主面前的舞姬身价都在一千金以上。今日领舞的那几位在四国之内都颇有名气,价值大约三千金。
棠米倒吸了口气凉气,那看他们跳一次要多少钱?
那就得看是谁出价了。
见棠米面露茫然,燕珣妃替管事解释,平常商人小吏,请他们过去需要花钱,可是入宫给王室献舞,是不必收钱的,若是跳得好,贵人自会赏赐。
棠米这回明白了。迫于公主权势,人家这回辛苦排练后还是免费演出,跳得好有赏,跳不好直接拖出去。
那你要记得给她们赏赐,她道,占了人家时间,怪不好意思的。
这不是问题,燕珣妃笑道,母亲若是喜欢,我将人留下,自然会付月钱给他们,权当养了几个男奴罢了。
那可不行。熟料棠米的神色却严肃了起来。
她面向了燕珣妃,难得有了母亲的威严,如你所说,连王都里都有流民作乱,可想现在的局势有多么危急。王女众多,每个都对你充满敌意,这样民不聊生的紧要关头,你要是还花钱买下那么多舞姬,别人会说你奢.淫的。
棠米扶着燕珣妃的肩膀,义正言辞,我知道你想要哄我开心,这样的宴会咱们偶尔办一次就行了,以后不要再办了哦。
燕珣妃怔住了。
和棠米接触这些日子,她一直以为对方单纯易懂,没有想到母亲居然会担心到这一层。
对方那张娃娃脸和对不起的口头禅着实具有迷惑性,让她几乎忘了,如今四国局势,皆是棠米一手布置。
棠米单纯,纯粹是因为她社会阅历不够、没有多少和人打交道的经验。可当她坐下来,面前铺一张纸、拿一支笔,她的思想就开始延伸至宇宙洪荒。
她好骗,因为她不会察言观色,不懂得警惕,自她出生以来,她从没有接触过会伤害她的人,她不需要提防有没有人要害她,她只需要苦恼该怎么回报别人的善意。
所以燕珣妃说她是女主,棠米想都不想就相信了,因为从没有人故意骗过她。
燕珣妃说外面很乱,她不能乱跑,棠米也相信了,她不会往燕珣妃在骗自己的方向想,她只担心自己会不会给燕珣妃添麻烦。
算不上是大智若愚,但触及到原则性的大事,棠米向来拎得很清。
燕珣妃抿唇,微微一叹。
不愧是她的母亲,怎么可能被几个舞姬蛊惑。她不知道该遗憾计划落空,还该高兴母亲的聪颖。两股情绪纠结,让她惋惜。
当夜晚上,燕珣妃尤不死心,抱着棠米又问了一遍,母亲当真不想再办舞宴了?
棠米打了个哈切,伸了手揉吧揉吧燕珣妃的脑袋,她困得有点神志不清,说出来的话也不加思忖,天天对着你看,再漂亮的舞姬也黯然失色。我不用男人,真的。说着她嘿嘿傻笑了两声,打趣道,你看,这床刚好够咱俩一起睡,再多个男的多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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