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景帝闻言哭笑不得,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他撩起龙袍坐在了宛梨床边,顺势看向了床前的水汐,问道,请太医瞧了么。
回皇上的话,已经派人去请了。
那就好。光景帝扭头,抬起了宛梨的脚,伸手就要掀开纱布,朕先看看,伤得重不重。
然而他还没碰到纱布,宛梨就立即把脚缩了回去。
现在难看的很,不给皇上看。虽然找了个完美的借口,可她担心皇帝看了伤口以后,心里多少会迁怒汪贵妃。
光景帝失笑,你什么模样朕没见过,给朕看看,嗯?
说了不给就不给。宛梨抱着自己的小腿,她并不给皇帝面子,给你看了又有何用,你看一眼能治好了还是怎地。
见她神色认真,并不是欲拒还迎,皇帝只得作罢了,好好好,朕不看了。
他说着又问起了昨晚的事,你昨晚在贵妃的寝殿睡得如何?
宛梨点头,嗯,比起自己一个人睡要安心许多。
是朕不好,昨天是头一日回宫,要处理的事务实在是多,不得已才冷落了你。光景帝环住了女子的腰肢,蹭了蹭她的额头,以后朕尽量陪在你身边。
那贵妃娘娘呢。宛梨问。
光景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怎么了?
那谁去陪在娘娘身边,宛梨半瞌下了眼睑,听说她和皇上是青梅竹马,及笄之后就进了太子府。娘娘一生都陪着皇上,皇上如今却只想陪在我身边么。你我相遇,才不过两个多月而已
宛梨光景帝一时语塞,片刻他轻咳了一声,移开了目光,朕到底是皇上,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朕将贵妃视为妹妹,所以朕宠她、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赐予她。可朕只将你视为他低着头拉住了宛梨的手之后,才续上了后半句话,朕只将你视为妻子。等我们有了孩子,朕就立你为后。
宛梨抽出了手,可我也只将皇上视为哥哥。
光景帝哑然,他望着宛梨,眸光沉重得压抑。良久,他才开口,宛梨,我们不仅有夫妻之名,更有了夫妻之实,你已经是朕的妃子了。
皇上明明知道宛梨不愿意。她侧过了身,背对着皇帝,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还不是不尊重我的意愿。
那你说,你如何才能愿意?
我要搬去永华殿,和贵妃娘娘在一起!
光景帝愣了,水汐哭了,她知道这个宛姑娘是个傻白甜,没想到傻白甜到了这种地步,一手的好牌,全送给汪贵妃了。为什么她就不能拥有一个正常一点的主子。
你说什么?光景帝同样回怀疑自己没有听清,这宝和宫不合你意么?
宛梨摇头,以前我都是和娘亲一起睡的,不习惯一个人,更不习惯身边睡个男人。
那你可以让水汐陪你睡。光景帝道,贵妃和妃子日日同榻,总归不太方便。皇帝年轻,倒也没有往糟糕的方面想去。
我不要,这宝和宫里到处都是奸细,我住得不安心,我要和贵妃娘娘住一起。
这个理由倒是很正当,光景帝思索着,宛梨单纯天真,又无家世又无亲友,一个人在深宫里确实危险。贵妃手段刚硬,永华殿皆是她的势力,他若是亲自将宛梨托付给了贵妃,贵妃自然不敢陷害宛梨,宛梨也能安保无虞。
你可以去永华殿暂住,但和贵妃同榻还是太过荒谬了,光景帝折合了一下,这样吧,让贵妃把偏殿收拾出来给你。
待他积蓄力量,将前朝后宫都握在掌心后,再让宛梨回来。到了那时,他就有了足够的力量保护宛梨。
真的?宛梨睁大了眼睛,高兴得转脚尖,那我今晚就能住进永华殿了?
嗯,真的。年轻的小皇帝一腔柔情,朕说过,只要你跟朕回宫,朕什么都能满足你。
水汐低头。
不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皇帝和傻子待久了,怕是也要成为傻子了,连这种荒唐事都能应下。
另一头的永华殿,汪贵妃刚刚从养心殿回来,她一路上越想越觉得蹊跷,哪哪都怪异得很。
她灌了杯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梳理现状。
女主的人设性格并没有问题,依旧是原文里那个心思单纯、不懂察言观色的傻白甜,可总给她一种古怪的感觉。
仿佛有什么超出了她的预计。
贵妃的剧情才走了不过一天,就已经和原文、和她来前设定的剧本差了十万八千里。在绿茶组当了五年的快穿员,汪妗竽自然明白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个道理,没有哪个任务会一板一眼地按照她预定的轨道而行可也没有哪个女主和她见面第一天,就躺在她身边对她热情表白。
宛梨看她的表情,活脱脱像是在圣诞夜看见了流星的孩子,兴奋地直接把头探出了窗外,大喊着:妈妈,圣诞老人经过了!然后暗自期待着在厨房准备饭菜的妈妈能温柔地笑着回答,对哦,是圣诞老人经过我们家了,他来给最乖的孩子送礼物了哦。
才不会!休想让妈妈和她这么回答!
妈妈只会说:神经病吧你,快去写作业,写完作业去睡觉。
她也只会说:神经病吧你,快滚下去,穿好衣服以后滚回你的宝和宫。
男主追了女主三十万字才堪堪追到,贵妃说了两句阴阳怪气的话就让女主沉迷了?汪贵妃到底是什么,流星还是圣诞树还是圣诞老人?就这么吸引脑袋空空的小孩子么。
这件事怎么想都有古怪。
汪妗竽思量再三,打算先把任务缓一缓,远远地观察女主一段时日再说。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一次的任务绝不能再失败了。
好在上午送女主离开之前,她就警告了女主,没有她的传唤不许再来。有了这句命令,她应该能清静一段时间。
正思忖着,门外传来了吵闹声。
汪贵妃不悦地皱眉,木槿,外面在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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