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槛中之雀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2 / 2)

[ABO]槛中之雀 毛肚好吃 4773 字 2023-09-05

gu903();醉意消退得差不多,千秋擦着头发上的水,侧身在那人身边坐下。并没有泪痕余留,也没有任何表情,睡着的银雀像真正的艺术品。他不自觉地朝银雀伸出手,在碰触到他的皮肤前蓦地停顿,接着再收回,掠过他额角一缕垂下的黑发。

他明明只是想留着银雀一条命而已,明明想折磨他羞辱他玩弄他,想看他舍弃自尊对自己摇尾乞怜而已。

可他的心脏里仿佛寄宿着另一个人,会在某时某刻无端地接管这具躯体。

还总让他想起许多事来。

男人转身走往窗边,看着外面的如墨夜色点燃了一根烟。

是银雀一贯爱抽的BASA。

——

红叶馆。

“……诶,找我什么事儿?”丹龙正搂着一名娼妇或者不卖身的娼妇,在赌桌上玩牌,见到千秋进来红叶馆的大门时他略略惊讶,很快注意力又回到了赌桌上。

“没事。”千秋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在荷官试探着给他发牌时抬手制止,“红叶馆现在是我在管,过来看看而已。”

“你觉得我会信吗。”丹龙抬了抬下巴,娼妇会意地回避,“新婚之夜的滋味怎么样。”

“也不是第一次尝了。”

“哇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上过床了。标记了?”

“没有。”

“这是什么最新情趣玩法吗?”丹龙打趣着他,将手里的牌盖在桌面上,再给面前的筹码添上几块,“你肯定有话要说吧,直说?还是找个安静地方说?”

“……”

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千秋的回音,丹龙忽然扭过头,夸张道:“你不会是来找我恋爱咨询的吧,我虽然也接这种活,但老实说我很烦恋爱指导的……”

“……你的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

“那你是怎么了嘛。”

男人叫来侍应生,要了杯白兰地,良久后才道:“我想问问你那个催眠术。”

“哦?你问。”

“催眠……真的能让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你都试过了,你应该最清楚。”

“还好,不是很清楚。”

丹龙认真看着赌桌上其他人的牌面,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牌,轻声说:“严格来说,催眠当然不可能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嗯?”

“人这种东西很复杂的,生活环境、成长经历再加上基因,各个环节包含的内容很多,一点点变动都会导致这个人呈现出来的面貌、性格发生巨大的改变。”

“说重点。”

“你别着急嘛。”丹龙懒散地说,“催眠就像外人给这个人添加或删减掉一段记忆,充其量只能说在原有的人格上做了修改,而不能说‘变成另一个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你是怎么,突然深究这个干什么。”

千秋并没回答他的话:“也就是说,那个千秋也是我。”

“哈?”

——所以失去了殷家所有的记忆,以为自己只是下等街贫民的随从,同样是他。

那么感情呢,那个千秋爱着银雀,他呢?

越想越想不明白。

“啊,太背了!”丹龙赌输这一局的感叹把他从自我思绪里唤了回来,“有件事不知道下面的人跟你汇报没有,我是听别人议论的。”

“什么?”

“成不韪死了。”

“为什么。”

“囚车意外坠崖,一车人全死了。”

“意外?”

“我觉得不是,”丹龙又开始了下一轮,“成家结了不少仇,谁知道是不是有人看不得成不韪还活着呢;这消息是不是得告诉殷太太,毕竟是亲生父子。”

“他总会知道的,我不会瞒着。”

“其实我不太明白你在想什么,你说你只是不想让成银雀死……除了娶他之外,还有很多办法吧?说你喜欢他吧,我又觉得你太狠了,那哪儿是对爱人,对仇人还差不多。”

丹龙本以为这话会得到千秋的驳回,却没料到对方沉默着喝酒,并不作答。

——

殷柯递给他的那张名片,就夹在床缝里。

确认千秋出门了之后,银雀便把它拿了出来,独自在卧室中翻来覆去看了许久。银色磨砂质的名片,对着阳光时能看到殷家家徽的暗记。上面写着殷柯工作时的头衔——殷氏东部管理;往下是他的办公室的联系电话、寄信地址。

而在背面,殷柯用黑色的笔写下了一串数字,大概是他的私人号码。

整个下午他都在看这张名片,像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

如果殷柯真的能帮他脱离千秋身边,听上去倒是不错的机会。只是代价对银雀来说有些大。他并不想从一个Alpha的身份逃离至另一个Alpha的身边;他要的是局面反转,要的是殷千秋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二少爷……”

“太太今天如何?”

“一直在休息……”

门外忽地传来男人的声音。

银雀立刻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快步走进了洗手间内,反手锁上门。

他站在洗手池前点着那张名片,火几乎烧到他手指上才扔掉。蓝绿的火苗将它完全吞噬,留下一块灰黑;银雀打开水龙头,看着灰烬被冲进下水道里,再自己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人好像哭过似的,脸上沾着水滴,眼也微微泛红。

银雀拿过毛巾,一点点将水渍擦干净。

男人就在这个时候敲响了洗手间的门:“你在里面自杀吗?”

“让你失望了,”银雀冷笑着道,“我还活得好好的。”

他打开门,好像经过一整个白天的休整又变回了那个高傲的Omega,眼神轻蔑地看着千秋。

“挺精神。”千秋说,“看样子我这儿不算太无聊。”

“我说无聊的话,你会放我出去吗?”他自顾自地将毛巾挂在洗手池边,在镜子前整理头发。

“会,”男人倚着门框,懒散道,“拴上链子的话,可以放你出去。……别这么生气,我不会要求你用四只脚着地的。”

银雀垂下眼,声音干涩道:“千秋。”

“嗯?”

“你爱我吗。”

成银雀就是有这种魔力,只是轻描淡写四个字,便把男人拽回了几个月前。

【作者有话说】:写着写着忍不住感叹,我是千秋我也可劲儿欺负少爷(变态发言

第27章

以前银雀也曾问过类似的问题,作为随从的千秋总能毫无障碍地回答“爱”。

尊敬和仰慕在过激生长中变成足以将人溺毙的爱意,那个千秋在察觉到这点时,感情已然失控。他曾觉得他可以作为银雀身边的狗,不问前程无须回应地爱下去。

男人并没回应这问题,沉沉的眼眸里倒映着银雀的侧脸:“……你刚才在洗手间里抽烟吗,不像你会做的事。”

纸质物烧毁后的气味还有些残留,银雀神色平静,整理好头发之后,拿出润唇膏,像对镜梳妆的女人似的,轻巧地替自己干燥的嘴唇抹上一层薄光。

“现在还能平静地和你说话,已经很不像我了。”银雀眨了眨眼,终于看向男人,“我放弃了。”

“放弃什么。”

“不想逃了,也不想挣扎了。”银雀说,“如果你还记着我从前对你好过,那就好好对我吧。”

千秋从外套里拿出烟盒,勾着嘴角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根:“哦?你对我好过?还没意识到我姓殷的时候,我倒是确实曾对感恩戴德;成银雀,你那些好能叫做好吗,给路边快冻死的乞丐一碗热粥,和给他一刀痛快,本质上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满足了你的自我感动?别逗我笑了。”

他们难得平静地对话。

男人的目光被他柔嫩的嘴唇牵引着,他很清楚那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也许红叶馆娼妇们的嘴要打理得更完美,殷红的唇色,缎面似的质感,她们的嘴唇永远不会干燥起皮,在微微张嘴时总能让洁白的牙齿露出刚刚好的程度,勾引男人们一掷千金,流连忘返。可她们那远不及银雀诱人,千秋不但记得用唾液濡湿后和他唇齿纠缠时的美好,也记得在黑暗陷阱中指腹蹭过那张嘴时的感受。

烟含在男人唇缝间,银雀不紧不慢地靠近他,站定在他面前,垂着眼帘替他点上火:“我累了,不想再纠缠了。”

千秋目光闪烁,有些发怔。

即便他真是在求和,这话语仍像大少爷下的命令,全然听不出恳求。

银雀面无表情,从千秋的角度能看见他纤长卷曲着的睫毛,在他的动作间偶尔颤动。银雀在替他整理领口,动作生疏却轻柔,宛若他合格的新婚妻子。

冰凉的指尖时不时碰触到千秋颈间的皮肤,将银雀与生俱来的诱惑力肆意传达给男人。

抽离的神智在某瞬间回归,男人倏忽擒住银雀的手腕,迫使他停下:“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还能怎么样。”银雀并不恼怒,漠然地想将手抽回,“你不是最清楚么,我什么都没有了。”

可男人抓得很紧,在拉扯间那只手抵上了男人的心口。

如今银雀再去看这张脸,已经全然看不出当初的面目。无论是眼神,还是气质,还是对待他时的态度;千秋足够有男人味,Alpha的强势在他身上展露无疑,抛开身份的纠葛不谈,他十足能称得上是银雀的良配。

银雀看得出来他在警惕,就和自己曾经的做法一样,对任何突然抛向自己的好,都警戒着、拒绝着。

他勾起嘴角,高傲又玩味地对上千秋的目光:“你在怕?”

“怕什么?”

“怕我算计你?怕你玩不过我?”银雀轻声问着,手指屈起在男人的心口微妙地划着,“那你大可以把我杀了,找个机会宣布你太太病逝;也可以随便把我扔在哪个你看不见的牢房里……你非要问我为什么投降,我只能回答你我认命了。”

“你投降了吗?”

“嗯,投降了。”

男人能嗅到谎言的味道。

在他思索该如何应对的短短几秒钟里,银雀拿走了他嘴里的烟,转而递进自己口中:“你说过的,你很仰慕我……现在你曾仰慕过的人,从身到心都属于你了……”

“呼——”

一口烟随着吐息,从他唇缝间袭向千秋。

甜涩的甘草,微微发苦的烟,蜂蜜味的润唇膏香气;混杂着纠缠着涌进男人的感官中。

“不好吗。”而漂亮的Omega仍在浅浅笑着。

——

早在千秋十五六岁时,就曾见过几次年纪相仿的银雀。

那时候少年的他跟在成不韪身边,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些现如今的气势。傲慢又美丽。

“只要成银雀想的话,没人能不爱上他。”

不知谁曾这么说过一句十分拗口的评价,千秋却不知怎的,印象深刻到迄今未忘。

这话主观到了极点,可又客观到了极点。

没人能不爱上成银雀,只需要他点点头、招招手,用漠然的话语稍稍示好……男人们便会被抓住命脉,难以抗拒。

真让人火大。

——

“……府里的任何地方太太都能自由出入,出门的时间也没有限制,只是需要晚饭之前回来;二少爷说希望太太每天都和他一起用餐。”

“要求是,你必须一直跟在我身边监视我,是吗。”

殷家的中庭里种了不少银杏,正是黄叶漫天的时候,银雀微微仰着头,在银杏树间穿行着像在赏景。止玉谨慎地跟在他身边,一直保持着谦卑的姿势,看得出来该是在殷家忠心不二地呆了好些年头。

“是贴身保护。”止玉说,“为了避免有人对太太不利,二少爷才会安排我贴身随侍;太太有什么吩咐我都会照做的。”

距离成不韪入狱、成家满盘皆输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还是银雀第一次离开西院。

对他的求和,千秋并未做任何评价,既不应允也不拒绝。

只是他突然拨了止玉到银雀身边侍奉,并且允许他自由出入殷家。

银雀猜想,他是答应了。

“那殷千秋呢,他一天到晚不在殷家是在做什么。”

“二少爷需要事要忙,近期拿下的产业还未整理好,老爷也有许多事交代二少爷去做。”

银雀冷笑了一声:“在整理我家的东西是吧,那可真是适合他,他再了解不过了。”

止玉当然听得出这话里的嘲讽,并不接话。

“你是Beta?”银雀又问道。

“我是Alpha。”止玉道,“太太请放心,我摘除了腺体,并且每天定时定量地注射抑制剂,绝对不会因为Alpha的身份给主家带来任何不便。”

难怪他闻不到什么信息素的味道。

这女人总会让他想起成奂,倒不是说哪里相似,而是她和成奂一样,对主人带着几乎让旁观者感到恶心的忠诚。

——当初他曾笃定千秋会是下一个成奂。

“……我想去港口转转。”

“我这就去备车。”

西海港原本是成家手下的产业,现如今到处挂着殷家的家徽。

银雀穿着止玉替他准备的风衣,也不知是不是男人特地招呼过,和他从前喜欢的款式很相似。车停在港口附近,他则独自站在沿岸的铁链前,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

只要他不接触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想接近他,止玉便会非常“宽容”地放任他一个人散心。

千秋确实没有在他脖子上牵上锁链,却也很奇妙地不给他任何逃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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