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互相使了个眼色,眸底满满都是高兴,太棒了,儿子是真的正常了!会嫌弃,会有意见,以前那种小心翼翼不复存在,是真的释然了,不再郁结于心。他们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什么盐签什么挣钱,全比不过儿子的心态和健康,太子是个好人,必须支持!
当着儿子,有些话不好说,端敏公主便给丈夫使眼色:你一会儿看着点,要是摄政王真的欺负太子,你不能退!
夫妻多年,心意相通,鹿白看一眼就知道妻子在想什么,唇边绽出微笑:自然,儿子好容易交个朋友,必须珍惜。
再说,摄政王未必舍得太子受欺负呢。
鹿白看着给儿子上粉的妻子背影,不若少女时窈窕纤细,却也纤秾有度,令他爱不释手。男人想珍惜一个人时是什么样子,他不要太懂,和摄政王接触不算多,脾气秉性把不准脉,但就这几日观察,他总觉得摄政王对太子并非那么无动于衷。
很快就有下人来报,说太子和摄政王到了门口,一起来的,面色还很不善,看样子像下一刻就能打起来
鹿游原腾的坐起来,吓的不行,推着自己娘亲:爹娘你们赶紧去迎一迎,别真出了什么事
端敏公主纹丝不动,最后几粉扑,把儿子脸上的粉扑匀了:迎什么迎。
鹿白微笑:打不起来。
夫妻俩把儿子捯饬好了,这才互相帮忙整理了整理对方鬓发衣角,携手双双走向门口:走吧。
鹿游原:
都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能不能不要这么腻!
夫妻俩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齐齐回头,端敏公主叮嘱:你乖乖呆着,不准出来。
鹿白微笑:生病戏都演了,不好半途而废。
鹿游原:
门口,曦太子和摄政王果然没有打起来,相继进了院门。
今日天晴,风疏云淡,二人都穿着玄青色衣衫,样式一模一样,都是圆领,长袍,暗绣银纹细看略有不同,颜色也非全然一样,太子身上的要淡些,或者说多沉的颜色,在他身上都能显得明亮轻快,就像此刻的天空,是明润的,亲切的;摄政王则不然,衣服颜色要深一些,或者说多浅的颜色,穿在他身上都显的更有重量,似深邃夜空,是浩瀚的,神秘的,拥有无穷力量。
一个是明月,一个就是围绕在他身边的夜空,两个人站在一起,莫名的给人一种很和谐,很般配的感觉。
端敏公主带着府里人行礼:不知太子殿下和摄政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她只说了一句话,便微笑在侧,让出位置给夫君,鹿白拱手微笑:犬子淘气,不慎沾惹暑气,本无大碍,不成想得二位关注,鹿家上下倍感荣幸。
曦太子一进来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儿,委实有些担心,鹿游原是到京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身体看起来就不怎么结实的样子:原原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中暑症状很严重?吃了什么药?大夫怎么说?
解平芜慢条斯理:太子殿下政事不着紧,倒是懂得体贴别人。
曦太子今日本来带着和解的心思,自己怂一点,姿态低一点都没关系,就想和解平芜好好聊聊,像成熟的大人一样,心平气和,谁都别耍脾气,可一见面就撞衫,解狗还拉着一张冰块脸,出口的每一句都是嘲讽,让人怎么心平气和?他关心关心朋友怎么了,用得着这么明嘲暗讽!
他倒是想保持理智,稳住,别忘了今天最重要的目的,可嘴有自己的想法,当下就怼了回去:孤不过是关心朋友,比不上摄政王,怜香惜玉,佳人有约。
怜香惜玉?佳人有约?这八个字出来,众人看着向摄政王的目光立刻不一样了。
副将莫白眼珠子差点掉起来,属下只休沐了一天而已,王爷你都干了什么?还被太子给逮住了?
解平芜:希望太子面对敌人时,也能有这样的勇气和姿态。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曦太子懒懒摇着扇子:还真是对不住,让摄政王受累了呢,不过孤方才信号发给的是五城兵马司,摄政王高高在上,日理万机,怎么过来了?还望摄政王时时惦念国事,以赵国为重,泰山崩于前时,也能有不变色的底气和能力,别扎扎呼呼,什么都小事都要亲自看一看,管一管。
众人:
太子牛批!竟然敢跟摄政王这么挑衅!等等,摄政王竟没有当场发作?也没有拂袖而去?
驸马鹿白眼观鼻鼻观心,成年男人只会对一种人这般容忍要说两个人没事,谁信?可再这样下去也不行,都是要面子的人,场面得过得去:犬子用过汤药,正好醒着,只怕一会儿又要昏睡,太子殿下和王爷要进去看看么?
曦太子率先迈步:自然。
解平芜脸色就不怎么好了,眼梢淡淡扫过鹿白: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儿子的?
锣鼓听声,说话听音,上位者的话就没有简单的,鹿白懂,这不是调侃他们不会照顾孩子,而是责怪,前些日子摄政王府才带过话,让他们管好自己儿子,别拐带太子出宫
劳王爷垂问,犬子体弱多病,夏日更是难熬,是以病倒了。
这不是听你的话,让他病了,关在家里不许出去浪,招惹人么?谁知太子会自己出来看啊!
解平芜:宫中消减用度,太子饮食却不失丰富,你们很关心太子。
鹿白浅浅叹了口气:殿下初来乍到,难免缺乏安全感,一点新鲜吃食而已,费不得什么事,若殿下郁结于心,饿出什么毛病王爷也不愿意看到不是?
闹别扭就闹别扭,人真有事了,你不心疼?
听到房间里声音,解平芜抬脚往里走:公主府当记得谨言慎行,行之有度。
鹿白叹了口气,又要听摄政王的吩咐,还不能丧良心,得照顾好太子,我这个驸马真的难。
端敏公主拿着丝帕给他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笑眯眯:夫君辛苦了,放心,我是公主,摄政王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就是知道,所以才敢这么硬气的说话啊摄政王冷面无情,却并非不讲道理,只要不犯错,自己心正人正,就不会有问题。
鹿白握住端敏公主的手,十分感动:还好有夫人。
府里下人:
这对夫妻又开始了。
房间里,鹿游准备的很好,还抽空练习了几种咳嗽的姿势,保证效果真实,看到曦太子除了高兴之外,并没有很紧张,大家是朋友么,被发现了也没关系,甚至心中隐隐愧疚,有一种主动招供的冲动:太子殿下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走进房间的摄政王。不知道为什么,摄政王看向他的目光非常不善,好像他欠了他几万两金子,抢了他什么心头好似的。
鹿游原怂么,一句话卡在嗓子眼,硬生生自己口水呛着了,咳了个昏天黑地,脸也憋红了,身体也软了,眼泪花差点出来,看起来倒真像生病了,特别可怜。
曦太子就在身边,赶紧给他拍背,顺手从床边小几上拿来一杯水,喂给鹿游原: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福利大夫在哪里?要不要请御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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