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纪连幽闻言,点了点头。
左菱舟满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刚舒了一口气,就听得她说,“说起来,你俩也算是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了,也是十分难得。唉,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有些想李郎了,不知道要是他在的话,知道有人想要杀我,会不会也和我不离不弃?”
左菱舟被她说的有些羞涩,忙道:“会的,一定会的。”
“我也这么觉得。”纪连幽附和道。
左菱舟便笑了笑,趁着这个当,换了个话题,不然,再这么聊下去,她真觉得自己脆弱的小心脏起起伏伏,承受不住啊。
三人很快买了些小零嘴,左菱舟一边买一边盯着顾玄棠,生怕他又一个不留神进了绸缎店,去买几身衣服回来。
顾玄棠见她余光一直盯着自己,不觉低头微笑,而后,就在她的目光中,正大光明的进了旁边的首饰店。
左菱舟连忙去拦他,只是晚了一步,顾玄棠已经进去了。
“你打算买什么?”她问道。
顾玄棠看了眼她,也不说话,径自挑着。
左菱舟只好跟在他旁边,不断的游说道:“不要给我买了,我的首饰够多了,若是要买,就给其他人买些吧。”
“我不给你买,给谁买?”他边说,边向不远处摆放着的玉镯走去。
“要么,你给连幽买点。”左菱舟想了想,“她的哥哥是皇帝,她之前又受了惊吓,你给她买,也算是安抚安抚她,日后她见了她哥哥,也好替你说几句好话。”
顾玄棠闻言,轻笑了一声,“你倒是挺为我着想。”
“那是,我是你妹妹嘛。”
“没那个必要。”他拿起了台面上的一个镯子看了看,又放了下去,“便是我不给她买,她不替我说话,也没什么。”
“那……”左菱舟想了想,他认识的还有谁是女的呢?
她正想着,却听到顾玄棠道:“伸手。”
左菱舟立马把手背到背后,一脸警惕的看他。
“快些。”顾玄棠催促道。
“我真的不要,我的首饰够多了。”
顾玄棠见此,索性转身冲掌柜道:“就这个罢,包起来。”
左菱舟见掌柜的伸手要去拿,抢先一步握住了顾玄棠的手,“表哥……”
“要么试,要么包起来,要么我现在松手。”他凑近她,一字一顿,语句清晰,“碎了也需付钱。”
左菱舟瞬间无话可说,她敢肯定,如果顾玄棠不是在古代,而是活在21世纪,那么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那种,说给你一百万就给你一百万,你要是不要他就直接把支票摔在你身上,绝对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妥协的那种人。
真的是,浑身上下充满着霸总的气息……
“我试,我试还不行吗?”
她伸出手,顾玄棠便握着她的手腕,把镯子套了上去。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冰花芙蓉玉镯,通体淡粉,色泽温润,隐隐有白色的冰花透出。
顾玄棠看了看,很是满意,“就这个罢。”
“可是,我怕我一不留神打碎了怎么办?”她忧心道。
“无妨,也不值钱,碎了就换个其他样式的。”他说着,又似模似样的选了几个碧色的玉镯。
“你怎么又选起来了?我说这话真不是让你继续买的啊!”左菱舟一把按住他的手,“表哥,你就是有座金山,这么花下去,也是要坐吃山空的。”
“若是一座山空了,我便再给你搬一座山过来,放心。”
左菱舟摇头,我不放心……
顾玄棠见她一脸担忧,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好罢,听你的,先不买了。”
左菱舟连连点头。
“等入了京再买,这里的东西也着实一般,确实配不上你。”
左菱舟:……你可真是高看你妹妹我了。
两人最后只买了一只镯子和一只簪子,便离开了。
左菱舟拿着手里的簪子,拍了拍纪连幽的肩膀,纪连幽回头,她便从另一边把簪子插了上去。
纪连幽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你给我插了什么?”
她边说边拔了下来,看了看,惊叹道,“好漂亮。”
“送你的,给你压压惊。”左菱舟道。
“谢谢。”
“不客气。”她笑了笑。
她本意其实是想送纪连幽一个玉镯的,毕竟,比起发簪,她更喜欢镯子多一些。然而,她刚挑了两个,给顾玄棠说明了她的想法,就见顾玄棠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我才给你买了玉镯,你便打算给其他人买个玉镯?表妹你倒是颇为聪敏,活学活用啊。”
左菱舟还有什么不明白,只能默默放下手里的玉镯,一边安抚道:“我就是随口一说,随便看看,不当真的。”一边开始给纪连幽挑个其他礼物。
唉,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真是和猫一样,自己的领土,别说侵犯,就是复制粘贴,也不允许!还真是……有点可爱!左菱舟心里的小人默默捂脸,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没救了。
置办完东西,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清晨,顾玄棠拜别了上官辞,便离开了兰溪。
左菱舟和纪连幽一路看着沿途风景,说着话。午后的太阳懒散的照进马车,照的两个姑娘有些困倦,相依偎着睡着了。
顾玄棠翻着书页,看了她们俩一眼,温柔的笑了笑。
他们就在这样的阳光摇曳中进了柳州。
柳州位于京城东南边,四季如春,杨柳依依,更是商贾重地。左菱舟睡了一觉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着车外的繁华,不觉想到了柳永那首《望海潮》——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这是哪里,进京了?”
“并没有,只是到了柳州罢了。”
“柳州?”纪连幽也从睡梦中醒来,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到柳州了?柳州不是去京城的路啊?”
“先去见我一位朋友,之后我们再进京。”
“朋友?”这下左菱舟清醒了,“表哥你在柳州有朋友?也是当官的吗?”
“这倒不是,他闲云野鹤惯了,没有官职,只是普通经商之人。”
左菱舟颔首,却又突然想起什么,立马整理起来自己刚刚睡乱的发型,虽说现在还是男儿装扮,可是毕竟是见他的朋友,怎么也要形象好一些。
她整理完,甚至还让纪连幽看了看,问道:“仪表可妥当?”
“妥当。”
左菱舟这才放心。
他们在一处停了下来,左菱舟纪连幽跟着顾玄棠下了车,就见很是打眼的匾额上书着:燕府。
顾甲上前敲了敲门,看门小厮很快开了门,正准备问是什么事,却是一眼就看到了顾玄棠,当即喜笑颜开地跑了出来,“顾公子,真的是您啊。”
顾玄棠颔首,“你家少爷可在?”
“在在,少爷正在流芳园听戏呢,小的带您过去?”
“不必,”顾玄棠看了眼自己的马车,“你帮我把车马安置好便可,我自己过去。”
“好好好,小的这就去办。”说完,他就牵了马,往后门走去。
左菱舟见此,暗道:看来,顾玄棠和他这位朋友,应是关系很好。
她在顾玄棠的带领下进了门,却是很快的发现,这燕府门脸看起来不算奢华,里面却别有洞天,不仅装葺的十分雅致,而且颇为精巧。
他们一路绕了几个院子,就听到有女子咿咿呀呀的唱着,紧接着是男子浑厚的声音,那声音唱道:“却是别了娘子,害了命!”
左菱舟心道:这是唱的什么戏?
她正想着,一抬头,就见不远处的院内,宽阔的戏台子下正摆着一个红木圆桌,圆桌上放着各式糕点、水果,佐着酒茶。而在圆桌旁,则放着一个太师椅,有一名男子正坐在椅子上。
那男子从背影看十分潇洒,一袭紫色的锦衣,头戴银冠,右手正握着一把白玉骨扇,随着台上唱戏人的语调划着拍子。他似是十分惬意,却还能分出精力听到有人进了园子。
“何事?”他问道,语调清冷,却又带着一种磁性,宛若不小心打翻的陈年佳酿。
“来看看你是否还活着。”顾玄棠淡漠的开口。
就只见刚刚还在优雅划拍子的手停了,那人似是不敢相信,瞬间转过身来,丰神俊逸的脸上满是惊喜,却又突然一笑,眉眼生动,仿若灼灼花开。
“顾玄棠,老子就知道你没事!”
第六十二章
燕七说完,就朝他这边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才确定道:“看来是真没事,这半年你去哪儿了?”
“说来话长,去正厅吧。”顾玄棠道。
“何必那么麻烦,这里距你住的晨曦园正近,我前几天刚让人打扫过,去那里谈吧。”
顾玄棠闻言,轻轻颔首,算是答应了。
燕七见此,引着他就往出走,他出园子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看了女扮男装的左菱舟和纪连幽一眼,眼里闪过狭促的笑意,没有说话。
等到了晨曦园,顾玄棠问他道:“这隔壁的兰馨园可还空着?”
“当然。”
“那便让她们俩住那里吧。”顾玄棠说完,看向左菱舟和纪连幽。
“成。”
燕七说着,就让一旁的小丫鬟带着左菱舟和纪连幽去兰馨园放东西。
顾玄棠见她俩离开,抬眼环视着晨曦园,随后,走进了他以前住过的屋子。诚如燕七所言,这里刚刚打扫过,窗明几净,就连被褥都是新换洗的。
“你知道我这几天会过来?”他问。
“哪能啊,就是闲得慌,所以时不时让她们打扫打扫,想着万一你什么时候就过来了呢,这不,正好瞎猫碰上死耗子。”
顾玄棠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倒是燕七很是好奇的凑过来,“说起来,你身边那两位姑娘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没想到不仅没有,反而有两个美人相伴。”
顾玄棠转头看他,语调平淡,内容却一点都不平淡,“你想的没错,我确实出事了。”
燕七一下就严肃了神情,惊讶道:“你说什么?你出了什么事?”
顾玄棠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从容的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找你吗?”
“为什么?”燕七也拉了把椅子坐下。
“因为我之前受了伤,失忆了,直至现在才陆陆续续想起了一些,可是却还是有那么三两分始终没有忆起,所以,我才来找你。”
“你失忆了?”燕七显然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全部记忆吗?”
“没错。”
“那你现在都想起了哪些?”他问完,却又突然笑了出来,指着自己道:“你失忆了竟然还能记得我,还能来找我并且对我和盘托出,我可真是受宠若惊,我这会儿终于相信我是你最为信任的朋友了!”
顾玄棠掀了掀唇角,“然而,我后悔了。”
“别啊,你能在这个时候来找我,就证明我在你心里还是十分可靠的,所以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顾玄棠皱了皱眉,也不再与他斗嘴,认真道:“我想知道,在我失忆前,我离开京城之前在做什么?或者在调查什么?”
“你在做什么?”燕七显然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懵,“你做什么或者调查什么也不会告诉我啊,我甚至连你突然离京的原因都不知道。”
“我没有和你说过吗?”
燕七摇头,“开年的时候,我邀你过来坐坐,你说在忙,后来开春了,你才来到我这里,当时你神色不太好,我问你有什么事,你只是说,还不能告诉我。后来你在我这里住了三天,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个锦囊,只说若是你一年之内都没有再来找我,就让我打开锦囊,按锦囊行事。你自己的脾性你也清楚,你不愿意说,谁也撬不开你的嘴,我也只能留了锦囊,让你离开。”
“那个锦囊何在?”
“在我房里,你现在要吗?”
顾玄棠点头。
燕七起身就准备去拿,却是听到了敲门声。
“谁?”他厉声道,神情不自觉冷了下来。
左菱舟被他这一声暗含警告的声音给吓住了,有些犹豫道:“表哥,是我,可以进来吗?”她说完,又想到他们可能在谈事情,故此,又补充了一句,“或是在外面等着?”
燕七听得她这一句,当场转头去看顾玄棠,“表哥?”
顾玄棠没有理会他,只道,“进来吧。”
“那锦囊……?”燕七问道。
“稍后再说。”
燕七闻言,复又坐回了之前的椅子上,刚坐下就见有两个姑娘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穿着湖蓝色广袖襦裙,对上他的目光,冲他微微笑了一下,宛若明珠璀璨,惊艳夺目。
燕七不由咂舌,虽说刚刚就看出这两人不仅是女子,还应该是相貌不错的女子,可是真等换上了女装,才发现何止是不错,尤其是那个冲他笑了一下的姑娘,简直是国色天香,便是他在京城和柳州这么些年,也没遇见过几个姿色更甚于她的,也不知道顾玄棠是怎么遇到的,还叫他表哥。
他想着,不由笑道:“海棠,这二位是?”
“我表妹左菱舟,还有,”他看着纪连幽,“这是纪姑娘。”
燕七不觉回头看了他一眼,只一句话,不仅亲疏关系立现,就连两人的身份地位也做了交代。这是纪姑娘,看来,这个纪姑娘应该是个人物。
他微笑了笑,“二位姑娘还从未来过柳州罢,今日便由我做东,请二位姑娘玩乐一番。”
左菱舟闻言,自觉看向顾玄棠。
顾玄棠笑了,“玩乐且先免了,先用膳罢,她们俩没来过柳州,你让府上的厨子做几道地道的柳州菜来,也算是解解馋。”
“这个容易,我这就去吩咐,顺道做几道你喜欢吃的。”
燕七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左菱舟偷偷的瞧了瞧他离开的背影,转头问顾玄棠,“表哥,你这个朋友与你关系很好?”
“打小就认识。”
“难怪,我就听他叫你海棠你竟然不生气。”
顾玄棠顿时有些无语,他与燕七自小相识,他喜静,燕七喜动,他喜好读书,燕七从小往钱眼里钻,便是玄棠这两个字,他小时候都记不住,每次见了他都是海棠海棠的叫,顾玄棠纠正他几次,见他屡教不改,也就随他去了。后来两人长大,一个叫习惯了,一个也听习惯了,索性就都懒得纠正了。
“那是他蠢,你莫学他。”
“我听到了。”燕七突然出声,从门外进来,“好你个顾玄棠,人都说君子不在背后说人长短,你倒好,我就出去一小会儿,你就说我坏话。”
“我是君子吗?”顾玄棠很有自知之明的问他,“再者,我说的哪是坏话,分明是实话。”
燕七气得咬牙,“你说得对,你确实不是君子,你是小人。”
顾玄棠对此明显浑不在意,甚至没有与他接着斗嘴。
燕七无法,只得招呼他们道:“走吧,去正厅那边罢,一会儿正好用膳。”
左菱舟还从未见过顾玄棠与自己之外的人斗嘴,一时只觉得颇为有趣,不由多看了燕七两眼,竟有些好奇他们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很快,几人就入了正厅,丫鬟们陆续把瓜果糕点摆在了桌子上,又给放了一壶酸梅汁和一壶凉茶。
“现今天热,喝凉茶罢。”燕七道,“左姑娘和纪姑娘如若不喜凉茶,可以尝尝酸梅汁,也好消暑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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