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大树底下那个小萝莉,看样子才四五岁,身上脏兮兮的,脸蛋也跟花猫似的,但是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又大又圆,乌黑发亮。
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月牙儿一样可爱,叫人觉得甜丝丝的,若是好好打扮打扮,一定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拿来糟蹋。
对了,刚才那被挂在树上的男人说什么说是这小姑娘一拳把他打上了树,开什么国际玩笑?
就这小姑娘小胳膊小腿的,别说把他打上树,是他把小姑娘打上树才是正常的吧。
众人一脸鄙夷地看向王哥,还有大妈打抱不平道,“你该不会是自己挂树上,脑子挂傻了吧!”
“就是呀,谁家的小姑娘力气这么大,再说了我一个成年人都不能把你打上天,人家小姑娘更不可能。”
“你这人怎么说谎不打草稿的呀?真是笑死人了。”
……
“真的,真的,是真的,就是她把我打上去的,你们不信的话就去问她。”
王哥急得直跺脚,语无伦次,目光一对上鹿麋麋那可爱的眼睛时,忽然一个激灵,他真的是有点吓怕了,这女娃娃有些邪门。
鹿麋麋委屈巴巴地上前几步,垂头,奶声奶气道:“我没有,叔叔阿姨,我没有打人,我是个乖宝宝。”
“是他,是他刚才捂着嘴把我带到这里,还威胁我说今天不讨来200块钱就不给我饭吃。”
“我才没有打人,我有很努力地向大家要钱,但是我就只要了这么一点。”
说着,她从自己破烂的口袋里掏出了几个硬币,然后双眼氤氲着着水汽,可怜巴巴地看向面前的大人们。
“我真的很乖很努力了,希望叔叔不要打断我的腿,我不想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好疼的。”
这话一出,惊起一片骇浪。
在场几个大人全都愤怒了,“什么打断你的腿让你去乞讨?这是不是就是网上说的那些乞丐集团,专门拐卖小孩打断他们的腿,然后骗取大家的同情,给他们钱。”
“没错,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唉呀,多可怜的孩子啊,才这么点年纪就让她出去要钱,真不是个东西。”
“快快快,刚好,警察在这里快把这个男人给抓起来。”
……
王哥一下子就傻眼了,鹿麋麋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会说话了。
他一看身边的消防队队长神情不对,立马撒腿就跑,但是经过刚才那一番奇遇,他腿早就软的不行。
起步还没跑多少,就被那消防队长给扑倒压在了地上,然后立马将他给制服。
“走,带回局里,可能是个大案子了。”
消防队队长听到鹿麋麋那么说的时候,立马心中警铃直响。
这些乞丐团队他们警方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们消防队并不管这个事情,但是他有个朋友,刚好是处理这件事情的,还在他耳边念叨过几句,最近的乞丐集团越来越猖狂,已经出现了不少儿童乞讨的现象。
而面前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说不准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消防队队长将王哥逮捕进了局里,移交给了局中办理这个案件的警察。
鹿麋麋乖乖地坐在公安局里,一个漂亮的女警姐姐正陪着她。
她手里拿着面包,狼吞虎咽地吃着,这一天她都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早就饿的不行。
瞧见这小姑娘瘦骨嶙峋,连不小心落到桌子上的面包渍都要捡起来放在嘴中吃个干净,女警瞧了心疼的不行,在心中暗暗咒骂那个进了审讯室的王哥。
“小朋友慢慢吃,不要着急,告诉姐姐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吃完了一整个面包,又喝了口水,解了渴后,鹿麋麋擦了擦嘴巴,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脏兮兮的小脸早在一进警局的时候,就被女警带去厕所拿纸巾擦拭了一遍,显现出了嫩白的肌肤,将原本精致可爱的小模样给露了出来。
“姐姐,我可以再多要几个面包吗?我们那里还有好多个小朋友都吃不上饭,那个坏叔叔说要不到200块钱的话,就不给我们吃饭。”
女警心中气愤,面上却依旧温柔道:“没关系,姐姐这里还有很多面包,而且你不用担心你的那些同伴,很快,警察叔叔们就会帮你把那些坏蛋抓起来,就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们啦。”
“真的吗?”鹿麋麋露齿一笑,惊喜万分,撒着娇道,“谢谢姐姐,姐姐真棒,还有警察叔叔也好棒。”
接下去,女警从鹿麋麋的嘴中知道了不少东西,她只以为鹿麋麋年纪小,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却不知人家是在配合她把王哥的老底都给掏空了。
女警把大体情况都了解清楚后,才问出了自己最疑惑的一个问题,“那你知道那个坏叔叔是怎么被挂到树上的吗?”
鹿麋麋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道,“姐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眨眼功夫,那个坏叔叔自自己跑到树上去了,可能是他想要抓鸟窝里的小鸟吧。”
女警不死心道,“真的没有看到吗?”
那个地方没有监控,当时就鹿麋麋跟那个王哥两个人一起,也就是说,除了鹿麋麋谁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情况。
鹿麋麋摇头:“不知道,我也觉得很奇怪,王哥就跟超人一样咻的一下就飞上去了,然后就把自己挂在上面了。”
鹿麋麋托着小下巴,稚气道,“可能他是觉得外面的串串香好吃,他也想当串串香被人吃掉吧。”
女警无奈地笑了笑,小孩子果然是天马行空,什么事情都想得出来。
☆、第4章
而审讯室里,王哥还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自己是乞丐集团里的一员,就说跟那个丫头不认识,只是无意间发现她在乞讨骗人,才会想把她抓住教训一顿。
却浑然不知鹿麋麋早就把他的底细掏得一干二净,他只是强弩之末。
女警进来时,轻蔑地看了王哥一眼,然后在李队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之后,李队立马就点了点头。
王哥额上冷汗直流,他觉得那个女警看他的目光很微妙,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事实上,他也不明白事情就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他最恨的是没有一开始就弄断鹿麋麋的腿,才让她小脚哒哒地乱跑,甚至还把他一拳打上了树。
一想到这个,王哥就气的不行,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大力怪,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可气的是这些警察还不相信!!!
王哥愤怒道:“我要告那个鹿麋麋故意伤害罪,她把我一拳打上了树,你们却还在审问我是不是跟乞丐集团有关,你们这些警察是吃什么饭的?”
李队掀了掀眼皮子冷淡道,“你不要在这里叫嚣,你说说,你说的这话,谁能相信?
要点脸吧,40来岁的大男人了还把自己的错推到人家小姑娘身上。
我这么一个大男人都不能把你一拳送上天,你说人家5岁小姑娘能,可真是把你厉害的,说谎都不打草稿了。
我告诉你,你不说没关系,我们可以调查,等到结果查出来你就连供述事实,帮助警方破案,酌情减轻刑罚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哥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干这个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才不会听警察这么恐吓。
他把这些孩子带进来的时候,都是蒙着眼睛,从不让他们单独出去,所以他根本就不怕警方能够通过鹿麋麋找到他们的住处。
而且鹿麋麋才来一天,她能知道什么。
最重要的是等时间一到,他没有带鹿麋麋回来,他的那些兄弟们肯定会出来找他,一找就知道事情不对,立马就会转移。
所以只要他咬紧了牙关,绝不承认,警察没有证据,奈何不了他。
只可惜王哥想的再美,但是架不住鹿麋麋给他扯后腿啊。
以前的鹿麋麋是不知道,可是现在的鹿麋麋知道呀,仙管处虽然给了她大致的记忆,但是关于这个世界的背景以及王哥这些人的资料,仙管处可是一点都不吝啬地都传输给了她,所以鹿麋麋也就很不客气地都告诉了警方。
李队看王哥那气垫神闲,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只是冷冷一笑道:“行,那你就等着我们帮你把同伙一起带过来审讯。”
李队看了眼时间,距离下午5点还有半个钟头,根据刚才他手下说那小朋友说过,每天他们这些乞讨的人都会在5点准时回去,一旦有谁没回去,他们立马就会根据情况准备是否撤离。
因此,他们警方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没工夫跟王哥在那里瞎扯淡。
王哥看李队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将他一个人留在审讯室,他不知怎么的心里一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在心里愤愤地骂了鹿麋麋几句之后,王哥闭上了眼睛,紧皱眉头,只期望自己那几个兄弟能够争点气,早点发现不对。
只可惜王哥的祈祷并没有起作用,在一个多小时之后,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王哥立马睁开眼睛,却见敞开的大门口,两个警方扣着一个,男人从门口经过,那不就是他那兄弟之一老三嘛。
老三居然也被抓了进来,那老二老四呢?
就在王哥惶恐不安地想着的时候,老二老四也分别被警察扣押着,从审讯室门口经过。
李队看着王哥额上汗水直流,整个人面部肌肉都在微微抽搐,这才满意地关上了门,将文件夹扔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唤回了王哥的注意力。
“怎么样?满意吧?”
“你不是说你不说吗?那好,我就请你的兄弟们过来一起说,而且我们还顺带着找到了十几个伤残的小孩子,你这罪是跑不掉了。”
王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快晕过去了。
这到底都是什么事啊?明明一切都那么顺利,都那么平常,怎么就会摊上这个情况?王哥是死都想不明白。
警局里,十几个穿着破烂身体有残疾的小孩子排排坐,坐在那儿,神情惊慌不安,看着这些关切地看着自己的警察们。
个个都努力地缩紧自己的小身子,像受了惊吓的鹌鹑一样。
女警们纷纷温柔地靠近他们,给他们拿来零食和水,让他们放松心情,然后才慢慢地从他们嘴中得到一些消息。
年纪大一些的孩子还记得自己的父母,知道自己叫什么,家里住在哪里,年纪小的就只知道哭,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个时候,鹿麋麋小朋友高举起手,双眼亮晶晶道,“姐姐,姐姐我知道,我知道。”
这个时候还是需要感谢仙管处的工作人员!
她小手指着那些孩子,指一个孩子,就能说出孩子的名字,还有他爸妈的电话号码。
鹿麋麋每说一个,女警就记一个。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跟不靠谱,但是这是唯一让孩子回家的线索。
而且,鹿麋麋也是在那个乞丐窝,说不准还真的是知道些什么。
事实上,当女警记录好一切,一个个打电话过去询问的时候,每一对父母都痛哭流涕,表示感谢警方的努力,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
唯一一个鹿麋麋不知道的小朋友,跟她年纪差不多,是个小男生,沉默寡言,一双眼睛乌黑发亮,看着人的时候总觉得不像孩子一般的天真,反而是沉寂的可怕。
这里所有的小朋友都找到了自己的家,除了鹿麋麋跟这个小男孩。
鹿麋麋吃着警察提供的爱心晚餐,有些好奇地看向一旁沉默寡言的小男生道,“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鹿麋麋。”
“我好像没有看过你。”
而且仙管处那边提供的资料居然也没有这个小男生的消息。
可能是因为这个小男生是今天才被带过来的,因此才没有消息吧。
男孩子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吃着晚饭。
鹿麋麋两颊鼓鼓的,像个小松鼠一样幸福地将嘴中的米饭咀嚼完毕,然后吞下。
随后弯起了大眼睛,开心道:“这个土豆丝真好吃,你也吃多一点才能快快长高高。”
真好吃,可比仙草有味道多了!
小男生看了一眼鹿麋麋异常容易满足的笑脸,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吃了一口土豆丝,酸酸咸咸的。
鹿麋麋看他喜欢吃,将自己盘子的土豆丝都给他。
她不挑食,什么都吃。
小男生低低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将自己盘中的里脊肉夹给了鹿麋麋。
他吃饭的样子不像一般小孩子那样吃的米饭到处乱跑,他吃的特别有规矩,看着特别有教养。
鹿麋麋一边吃着里脊肉,一边好奇地想着,说不准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毕竟有钱人家的破事最多,就好比她也是其中的受害者。
要不是那个神经病傻逼替换了她,她这个时候怎么会在公安局呀,早就在妈妈的身边幸福地撒娇啦。
想到这里,鹿麋麋就很生气。
小男生似乎察觉到了身旁小姑娘的怒意,他偏了偏头,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了?不好吃吗?”
鹿麋麋鼓了鼓腮帮子,圆乎乎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怒意。
“有一个坏蛋抢了我爸爸妈妈,我很生气,我要攒够钱去帝都找我爸妈。”
小男孩听到帝都二字,眉头皱了皱,随后道,“你是小孩子不能出去打工,攒不到钱的,你知道你爸妈是谁吗?叫警察局的叔叔阿姨帮忙。”
鹿麋麋眨眨眼,忽然伸手拍了拍小男孩,“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再介绍一下,我叫鹿麋麋。”
“我叫陆深。”
鹿麋麋惊讶道,“诶,你也姓鹿,好巧啊。”
“我是陆地的陆,你呢?”
“啊,我是麋鹿的鹿,原来不是同一个lu呀。”
两小只在那儿有说有笑,在不远处看着的警察也松了一口气,那个叫陆深的小男孩从到警局以来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害得他们都以为那孩子有了什么心理阴影。
而这边,从王哥这一个乞丐集团的小头目,很快就牵连出了不少的类似案件,警方解救了不少被控制乞讨的人。
使得警局乱糟糟的,成天人来人往。
因为只有鹿麋麋跟陆深是不知道家里在哪儿的,所以警方准备把两个人先安排到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