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娱乐圈]》TXT全集下载_22(1 / 2)

朱佳佳被今晚上的阵仗搞糊涂了,她跟了南浠这么久,从来没有听南浠提过家人,可就在今天短短一晚上,先是跑来一个自称南浠哥哥的,对她又是忏悔又是表白,现在又跑来一个年轻的像南浠姐姐的,说是她妈——这当妈的平时都没有任何存在感,现在跑过来干什么?!是知道小浠姐出事了才记起来履行母亲职责吗?!

南浠眉眼生出一丝厌倦:“说我睡了。”

“浠浠。”没等朱佳佳送客,徐月华的声音急切从门外传来,“我知道你在,对不起,是妈妈来晚了,你让妈妈进去看看你好吗?”

南浠厌恶地捂住头。

这群人还有完没完,她是死了还是活不久了,一个个都上赶着来给她奔丧,生怕她忘了自己现在是个需要人同情的废物。

被她放到一边的手机开始亮起,明灭闪烁,执着地映出同一个名字,像是不等到她回信不罢休,南浠没了耐心,挂断关机,然后对还等着她的朱佳佳说:“让她进来。”

雍容华贵的女人出现在客厅时,和周遭冷到极致的背景格格不入。

“浠浠。”徐月华小心翼翼走近,颤着手指想要抚摸南浠被薄毯盖住的双腿,“对不起,妈妈今天才看到新闻,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受伤了啊?找医生看了吗?医生怎么说?”

南浠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一点小伤,不用你管。”

徐月华眼底盈着的眼泪瞬间掉落:“浠浠,我是你妈,母女连心,你让我怎么忍心不管?”

母女连心?南浠讽刺地看了眼生了她却没养过她的徐月华:“行,那您现在也看过了,我很好,没什么事儿麻烦您赶紧走,我该睡觉了。”

“浠浠,”徐月华抓住南浠的手,“我知道你一直怪妈妈不够关心你,是妈妈的不对,妈妈以后会尽全力补偿,你就让妈妈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你一个人在这,妈妈怎么放心。”

南浠一把甩开:“您说完了吗?我说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小朱,送客。”

徐月华看着和南庆海一模一样要强的南浠,苦笑:“浠浠,你不用在妈妈面前逞强,你伤得有多严重,我都知道了。”

一直出奇冷静的少女端坐在沙发,连眼睛都没动一下,冷淡抱臂,仿佛没有听见。

落进徐月华眼里,却教她心里更酸。

她知道南浠和她感情不深,说来说去归根结底都是她当年冲动闪婚犯下的错,不爱南庆海,连带着对和南庆海长相性格都极为相似的南浠也没什么感情,可到底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亲生骨肉,即使那点割舍不断的血缘早已随着母女俩日积月累的生疏变得稀薄,她也不能对南浠坐视不管。

“浠浠。”徐月华小心翼翼地重新靠近,声音里带了一丝恳求,“你有想过没有,如果你以后只能这样了,谁来照顾你?你可以拒绝妈妈的照顾,可你能拒绝所有人的帮忙,自己活一辈子吗?”

南浠终于抬起了眼,眸光冷厉:“您到底想说什么?”

这双眼睛太过通透,以至于徐月华还没张嘴,就感觉自己所有心思都早已被南浠一眼看穿,她嘴唇嗫嚅:“浠浠,妈妈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在来之前,碰到黎朗了。”

南浠眼底讥讽一点一点地往外弥漫:“所以呢?”

徐月华艰难张嘴:“我、我之前在他书房,看到过你的照片。”

不止一次。

隐秘地夹在书架,被诸多密密麻麻的书籍掩盖,一如他藏在卧室的那件斗篷——也正是这件曾被南浠扔在黎家的衣服,让徐月华确定,这个永远不动声色维护着南浠的继子,似乎很爱很爱南浠。

南浠无所谓地讥笑:“我是明星,爱慕我追捧我的人多了去了,有我照片有什么奇怪的。”

徐月华摇头:“浠浠,你明白我的意思。”

南浠眸中嘲讽更甚:“您想说他喜欢我?呵,关我什么事,全天下喜欢我的男人拉起手来能环绕喜马拉雅山,我为什么要在意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可你觉得这件事后,还会有这么多人吗?”徐月华看着永远骄傲的少女,苦笑,“浠浠,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现在的你,你该为自己以后好好打算了。”

南浠心脏剧烈刺痛。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用这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她这辈子都只能当个废人,没资格挑剔没资格拒绝,别人稍微“施恩”她就要感激涕零地上赶着接受。

这群嘴上口口声声说着为她好的人,实际上早已把他们自己放到纡尊降贵的制高点,骨子里流的都是歧视的血液。

她南浠,即使一辈子只能这样,即使死,也不可能放弃她的骄傲。

绝不。

南浠松开攥紧的拳,直视着徐月华的眼眸深处是不容置疑的骄傲:“别用你的思维来想当然,更不要拿你的想法来束缚我,我说过,我嫁不嫁人,嫁给谁,都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她说完,再不想听徐月华说一句话,示意朱佳佳送她离开。

这天晚上,南浠再一次失眠了。

她盯着天花板,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时针嘀嗒嘀嗒地从指缝间溜走,抬起胳膊,看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做着手影。

形状各异的各种小动物在她手下变换,仿佛不知疲倦的机器,在墙上映出模糊不清的轮廓,有一瞬间,南浠甚至在想,当个小动物挺好的,没那么多感情,没那么多心机,就连死,也不会引起那么多的关注。

她做累了,收回手,把脸埋入长发,柔软的发梢如海藻般将她裹成一团,铸成一个封闭的壳,被泪水无声染湿。

闭着一双清醒的眼,直到天亮。

“小浠姐。”朱佳佳轻轻推开一条门缝,看到南浠已经坐起身,轻舒口气,“吃早饭啦,今天做的你最爱的桂花藕,可甜呢。”

南浠淡淡点头,把凌乱长发撩到耳后,一摸,掌心却是大把散落的碎发。

她低头,入目处是几乎同样被头发铺满的枕套,微怔。

“小浠姐?”朱佳佳疑惑地顺着她视线看去,本能捂住嘴,难以置信。

天啊!她第一次,第一次见南浠掉这么多头发,凌乱地散在枕边和床单,像被剪落的细密丝线。

眼睛瞬间又红了,怕南浠看出来,忙背过身,装作擤鼻子。

南浠却仿佛没有看到,平静地把一堆掉落的长发丢到垃圾桶,然后从枕头下摸出皮筋,扎好——皮筋有些松,比之前多扎了一圈。

这天以后,朱佳佳每天给南浠打扫房间,总能看到大把大把掉落的长发,那些柔软的还带着少女清香的发丝,就那般大剌剌地四处散落,以一种格外扭曲的刺眼的方式,提醒着她,南浠内心到底经历着何种不想被人知道的绝望。

她无能为力,只能一边忍着眼泪快速收好,一边祈祷着莫铮庭能找到办法快点回来。

日子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了无生气,秋分过后,昼短夜长,漫长的黑暗滋生了人的绝望情绪,也将南浠变得愈发沉默。

直到有一天,她破天荒地换掉睡衣,穿了件极其漂亮的红裙,被卷发棒精心烫过的长发慵懒垂在一侧,她对着镜子,看到里面的少女依然好看,只是有些苍白。

她找出口红,仔仔细细地描唇,对镜中披上红唇伪装的少女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

朱佳佳看到重新恢复明艳的南浠,高兴地多吃了一碗饭:“小浠姐,莫医生今天就回来啦,你一定很想他吧?”

南浠抬眸,很轻地笑了下,轻嗯:“你今晚上不用过来了。”

“嗯嗯,我懂我懂,我不当电灯泡。”朱佳佳笑嘻嘻给南浠比个OK。

南浠手指微顿,在瞬间模糊的视线里缓慢地闭了下眼,端起小碗,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硬塞。

莫铮庭从机场赶到南浠家时,还带着夜深后浓郁的秋露。

“浠浠。”男人温柔地轻声唤她,一双向来沉静的淡眸在看到南浠的瞬间,波澜涌动。

他走上前,把思念已久的小姑娘揽入怀中,亲吻她的嘴角。

怀中人却没像之前那般炽热回应。

南浠抬眸,在莫铮庭不解却依然温柔的目光里,很轻地抬手,缓慢而坚定地,推开他:“莫铮庭,我们分手。”

冰冷嗓音清晰回响在莫铮庭耳边,他眼眸倏然剧震,从几近撕扯的痛意中回过神,强硬地将南浠重新揽入怀里,轻掰过她的脸:“浠浠,你怎么了?”

“听不懂吗?”南浠压下心底蚀骨的痛,再次推开他,嗓音极其冷淡,“我说,分手。”

“浠浠,我不同意。”莫铮庭闭了闭眼,一字一顿地拒绝。

却见少女突然笑了起来。

南浠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缕长发,靠回轮椅,媚眼如丝的墨眸斥满不屑:“莫铮庭,你该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啧,别闹了,露水情缘而已,你别搞得非我不可。”

她微扯唇,对上莫铮庭沉沉盯着她的黑眸,嘲讽笑道:“你知道吗?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在想,你这样禁欲的男人,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拒女人于千里之外。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哪个男人敢像你这样忽视我,对我无动于衷,我那个时候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你搞到手,只是没想到,你上钩得这么慢。莫铮庭,如果说咱俩之前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我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把你强了,这样,我会在第二天一大早,直接心甘情愿地和你说再见。”

她倾身,在男人剧痛骤起却依然死死克制的目光下,和着流在心里的血,说出致命一击:“莫铮庭,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只是,想和你上床。”

这一瞬,南浠清楚看到,莫铮庭那双骄矜好看的眼睛,盛满轰然崩塌后的一片疮痍。

——南浠这辈子最恨自己演员身份的那个瞬间,就是她对着自己爱到骨子里的男人,说不爱他的时候。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第三十九章(告白)

南浠说完,不耐烦地挥手,脸上写着“好走不送”四个大字,她滑动轮椅,转身回房,被口红覆盖的唇上散落着点点鲜红,不明显,弥漫着浓郁的血腥。

走吧,快走吧,以后她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活在这世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也许,还可以早点去找爸爸。

南浠在听到房门被轻轻关上的瞬间,心脏再次一痛,像被人剜开取走丢在荒原,空落落的。

周遭是一片黏稠的黑暗,无风,冰冷得教人喘不过气,她盯着自己毫无反应的双腿,视线有些许模糊,又被她狠狠擦干,双手撑着轮椅,试图站起身。

却狠狠摔在了地上。

她没有哭,只是把被汗水浸湿的长发撩到耳后,用力攥着窗沿,想要站起来。

依然,依然,没有任何知觉。

身上早已摔出了淤青,手掌也被撕扯磨出了红痕,她死死咬着牙,一遍遍地在绝望和不甘两种撕裂的情绪中反复游走,绝望时想要就此堕落,不甘时又拼命地想要从深渊爬起,这两种也许会如影随形她一辈子的情绪充斥了她整个大脑,她疯了似的和自己较劲儿,拖着毫无任何起色的双腿,一遍遍地攥着身边所有能支撑的东西,想要站起。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

“浠浠。”

南浠浑身猛地一僵。

男人似克制着心疼的暗哑声音离她更近了,而她还狼狈不堪地摔在地上,连回头再看他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能强撑着直起后背,拾起冰冷且骄傲的伪装:“你来干什么?莫铮庭,分手后就该拉黑失联像死了一样当陌生人,你却这样明目张胆地私自进我家,该不会是来让我教你,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前任吧?”

没有回应。

当南浠闻到那股熟悉且极其安心的清冽木香,她已经被男人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抱起,黑暗模糊了他看向自己时悲伤的眼神,却无法阻碍他一如既往温柔的动作。

他没说话,只是格外轻柔地撩起她被汗水浸湿的额发,拿出医药箱,给她清理伤口,一双微垂的淡眸盛满看不清的悲伤。

“莫铮庭。”南浠闭了闭眼,狠下心,“别用你当医生的同情心可怜我,我不需要,我说了,我们之间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对我们这种演戏当白开水喝的女明星,你别把我对你说的那些情话太当回事。”

男人正在上药的手很轻地颤了颤,直到给她处理过最后一处淤青,这才停下手,苦涩难抑的眼定定看着她:“可我当真了。”

南浠愣住了。

男人半跪在她身前,被窗外倏然亮起的光映出一张清俊骄矜的脸,眼底是从未有过的祈求:“浠浠,你对我说过的话,你做的事,你和我一起经历过的所有,我都当真了。”

向来寡言的男人一字一顿地剖开他隐秘的爱,放在南浠面前,将她止不住发颤的手指牢牢握入掌心,和她十指交缠:“浠浠,让我陪着你。”

他眸光盛满教人不忍细看的卑微,很轻地,艰难地,说出剩下的一句话:“哪怕你只是想和我上床,也等上腻了,再和我说分开好不好?”

南浠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莫铮庭。

他一直是最骄矜最出众的男人啊,被无数女孩仰慕热爱,无欲无求如佛前最清冷的一根檀香,温润疏离,何曾这样低到尘埃过。

“莫铮庭,你傻吗?!”南浠终于没能忍住自己的眼泪,滚烫地滴在她试图掰开男人手指的手背,又沿着俩人密不可分的指缝浸湿掌心,“哪儿有你这样上赶着和一个废人在一起的啊!你是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吗?!”

“可你知道,你有多好吗?”男人牢牢地握紧她的手,轻轻擦去她的泪痕,在身后明灭的光影下照出再不复清冷的眼,一字一顿地开口,“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南浠。”

南浠死死咬着唇,怕自己哭出声。

“浠浠,别再推开我。”男人温柔而坚定地掰过她闪躲的脸,将自己的手指放入她的唇,“我会治好你,也请你别再说自己是个废人。”

苦涩的血腥被莫铮庭伸出的手指替代,南浠小兽似的凶狠咬着他,能清楚感觉到上面逐渐破血的牙印,男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仿佛不知道疼。

她极力克制着眼底肆虐的水雾,松开,哑着嗓子开口:“莫铮庭,那说好了,等我上腻你了,我们就分手。”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没说好,也没说拒绝,他只是用那双深到看不清情绪的眼包裹着她,扣住她的后颈:“浠浠,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是下辈子。”

说完,他倾身,吻了上去。

男人动作来得强势却又小心翼翼,在浓郁的血腥味中温柔吞.噬少女柔.ruan的唇,南浠整个人都被他牢牢圈紧,挣脱不得。

温热的泪水顺着南浠脸颊不断滑落,跌入逐渐失.控的纠.缠的吻,又染湿了男人身前的白色衬衫,南浠一直强忍到现在的伪装终于一败涂地,指尖克制地缠上莫铮庭的衣角,放纵自己沉.溺在他的温柔。

她爱他啊,即使明知道自己不该拖累他,可在他吻上她的瞬间,还是可耻地想要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

gu903();不,不止一辈子,她没有告诉莫铮庭,所有能和他相遇的来生,她都不会看腻他,她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远不止短短几十年的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