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 / 2)

不做软饭男 碉堡rghh 2402 字 2023-09-05

谢玉之一顿,挑了挑眉:何出此言,礼亲王素来简朴,马车都没用过双驾的。

沈妙平心想别的不说,就单说那赵思贤,十五六岁的小屁孩尚未脱离家族掌控自力更生,随随便便出手六千贯只为买一个玩耍用的水晶佩,这份豪气可不一般,要知道柳振虎上次输了七千贯,被武安侯打的现在还下不了地。

不过沈妙平是不会对谢玉之说这些的,对方要是知道自己把水晶佩卖给了别人,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因此摇头道:我猜出来的。

谢玉之道:你猜出来的?你若真猜的这么准,怎么还会以为耶律俊齐心悦我?

沈妙平哎呦叹了一声气,倒向椅背:妙平心知自己才疏学浅,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上马定乾坤,没有五皇子人高马大,是以心中自卑。

正常人都知道,沈妙平心里压根不会有自卑这种情绪,谢玉之居然当真了,他神色莫名的看了沈妙平一眼。神情单纯:真的吗?

沈妙平双手捂脸,看起来很落寞:认真的。

谢玉之不知道为什么,笑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视线,望着殿中翩翩起舞的舞姬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沈妙平瞬间放下手:什么锅配什么盖,咱俩都半斤八两,凑合过吧。

谢玉之眯了眼尾,轻哼一声:就知道你是装的。

他们二人在这嘀嘀咕咕,引得谢延平瞪了过来,他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沉声道:吃饭便吃饭,喝酒便喝酒,两个大老爷们怎么话比娘们还多。

谢玉之纯属遭了无妄之灾,暗自瞪了一眼沈妙平,随后对谢延平低头认错:父亲教训的是。

沈妙平也跟着道:小婿知错,原是我不好,初来乍到许多规矩不懂,故而问了玉之许多,才引得他说话的。

谢延平见他护着谢玉之,心中只有熨帖满意,哪里会真的怪罪,心道沈妙平这个弱鸡崽子虽然连剑都提不动,心地却是不差。

千波殿丝竹管弦之音不绝,一直到深夜才散了宴会,昭贵妃不知为何,忽然以思念亲人为由,请得皇上恩赐后,直接把谢延平召入了内殿叙话,沈妙平一干人等只得先行离开。

走至长长的宫道,一路上谢平之都在有意无意的与谢玉之搭话,对兄长谦恭至极的模样落入旁人眼中,倒全了一副好名声。

谢玉之最不耐旁人拿他做筏子,对谢平之道:我还有事,你带着奴仆先行回府。

谢平之神情犹豫:可是兄长,天黑路滑,你又有腿疾,咱们还是一起回吧

谢玉之见他不听,声音像是数九寒天的冰雪,骤然冷了下来:让你回便回,哪里来这样多的话。

谢平之闻言神情阴狠了一瞬,眼珠子提溜一转,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他还特意看了一眼沈妙平,受了天大委屈般的模样,终于唯唯诺诺的离开了。

兄弟之间的事不好掺和,沈妙平从头至尾都抬着头看星星看月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谢玉之转头,见他不说话,望着前方不见尽头的路,出声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凶,欺负了他?

沈妙平一笑:这叫什么欺负,一不打二不骂的。

他平日走路很快,如今刻意放慢了步伐,与谢玉之走在一处,扶着他胳膊道:你欺负他我管不着,他欺负你我可是要管的。

谢玉之闻言一愣,颇为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反应过来后笑了笑,缓声道:他与我并非一母同胞,关系上到底差了一层,再则他心太大,从小与我明争暗斗,我就不耐和他说话了。

沈妙平表示理解:就算是一个母亲生的都未见得关系有多好,更何况两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只是对于小人,要么不招惹,招惹了就要打的他无还手之力,否则使起阴谋诡计来可有的受。

你倒是有经验,家中也和我一样有同父异母的兄弟么?

我?沈妙平指了指自己,然后笑嘻嘻的道:我爹不疼娘不爱的,连自己亲娘都没见过几次,哪来的兄弟。

他自己是真觉得没什么凄惨,可落在谢玉之耳朵里就不是滋味了,袖袍垂落,在黑夜中悄悄攥住沈妙平的手,他低声问道:你整日都是一副笑模样,心中可曾有过难受的时候?

沈妙平想了想,然后道:小时候有吧,但又觉得没什么用,谁让我难过了,欺负回去就是,这样不就开心了。

谢玉之不由得摇头失笑。

他二人也没坐马车,踩着月色慢慢走了回去,一路上说了许多,例如谢玉之十六岁被昌国公逼着上战场的时候,前一夜曾躲在帐子里害怕的偷偷抹眼泪,沈妙平咸鱼似的人,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间自己的房子,不用再寄人篱下,林林总总,都是些琐碎事。

快到府邸的时候,沈妙平不知想起什么,出声问道:贵妃娘娘怎的忽然把岳父大人叫进了内殿去,她素来是稳重的,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谢玉之没头没尾的道:召父亲的不一定是她,或许另有其人呢?

沈妙平不明白:嗯?什么意思?

谢玉之松开他,自顾自往前走,清冷的眼中漾出些许笑意:我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得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

谢玉之不说,也许其中有更深的含义,天家之事最无常,兼得昌国公府手握兵权,难免要牵涉其中,所幸沈妙平好奇心不大,便也没有再问。

之后的几日,大辽使团并未急着离去,而是又向皇上敬献了牛羊珠宝等物,哄得龙颜大悦,陛下吩咐礼亲王带着他们四处转悠,领略大晋的风土人情,沈妙平日日寻街,只要路过春宵楼,必然能看见那一堆辽人。

那群辽人啊,一身的肉膻味,身上也不爱熏香,粗鲁的紧,可把楼里的姐妹给愁死了,礼亲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日的把他们往春宵楼领,全盛京只有我们这一间青楼了不成,对面的连云阁,南曲的雪月勾栏又不是没有漂亮姑娘!来便来吧,规矩也不守,指名道姓要见楼里的头牌,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有钱就可以睡姑娘了么?!

大清早的街上没什么人,青楼姑娘还没醒,正好沈妙平等人巡街经过,钱通的老相好若云倚在栏杆边将腹中苦水倒了个尽,说完没忍住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连形象都不顾了,可见心中对那些辽人十分的看不上。

钱通嘻嘻哈哈的:你躲着些,缺钱了找我要,可别上赶着伺候那些畜生,躲过这阵就好了。

若云啐了他一脸唾沫:前些日子让你买根簪子都没银钱,又拿去喝酒了吧,指望你老娘能饿死,站着说话不腰疼!呸!

沈妙平见状也不知该如何说,只道:他们若是闹事,尽可来报官,旁人不管,我定然是管的。

若云闻言立刻变了副笑脸出来:还是沈大人说话熨帖些,当官的就是不一样。

语罢转身进房里拿了包点心出来,用油纸裹着的,径直从楼上扔到了钱通怀里:整日的正经饭不吃,就知道喝酒,快拿着滚远些!

哎!

钱通心花怒放的应了,后半条路巡街的时候,只见他望着点心傻笑了,沈妙平将一切收入眼底,笑了笑:你若喜欢她,攒几年俸禄,大可替她赎身去。

钱通闻言叹了口气:大人有所不知,她是犯官之后,落入贱籍是赎不了身的。

沈妙平恍然:原来如此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