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仿佛只是单纯的,想来这里坐坐而已。
严遇在一个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片刻后,还是走了过去,在荀川身旁坐下,肩膀挨着肩膀,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传了过去。
荀川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然后若有所思的道:我一直觉得你很厉害,每次我摔了伤了,你总能第一时间出现,什么事都能解决,什么事都难不倒你
严遇想说自己其实很没用,这么多年都浑浑噩噩的,他是野草一堆,是烂泥一滩,怎么样都能活,到哪里都能活,和荀川不一样。
严遇在这里,充分体现了坐立难安四个字,好像死在这里的不是荀川,而是他,勉强待了片刻,最后拉着荀川离开了那个地方,往远处走去:时间不早,先找个旅馆住下,明天再坐车回去。
荀川被他乖乖的牵着,也没挣扎,只是偶尔往四周看看,仔细打量着这个严遇出生长大的地方。
x市不算繁华,更没有什么星级酒店,严遇带着荀川走了一段路,才找到一家看上去比较干净的旅店,交钱办理了入住手续。
严遇从包里拿出换洗衣物,然后进了浴室,荀川躺在床上,轻飘飘的滚来滚去,蹬掉了一个枕头,伴着哗啦啦的水响,里面传出严遇平静的声音:后天晚上九点,鬼门就开了,到时候我送你去投胎。
荀川打滚的动作瞬间停住,然后轻蔑的嘁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去投胎?
严遇穿上衣服出来,早知道他没这么听话,把湿头发捋至脑后,五官分明:因为当鬼没前途,跟着我也没前途。
荀川心想自己凭什么听严遇的,严遇让自己去投胎,自己就得去投胎吗,不过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极其不悦的嗯了一声,然后背对着他看电视。
严遇原本在擦头发,待瞧见他孤零零的背影,动作忽然顿了顿,荀川一回头,就发现严遇怔怔的望着自己,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看你好看。
严遇笑了笑,把毛巾扔到一旁,然后坐上了床,顺带着把荀川也捞到了怀里,用被子严严实实的盖住,呼吸间,带了那么些绵绵密密的情绪,藕断丝连一样,斩也斩不断。
荀川压根没打算去投胎,该玩还是玩,时不时蹬两下被子,然后用遥控器换自己喜欢的台,情绪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严遇却从身后抱住他,将脸埋在他颈间,许久都没有动过。
荀川感觉有些怪怪的,偏头看向他,却被严遇捂住了眼睛,视线一片漆黑,紧接着唇上多了一点微暖的触感,牙关被迫撬开,有什么温软的东西探了进来,缠绵不失霸道。
荀川指尖一颤,遥控器掉到了床下,他反应过来,推又推不开,只能搂住严遇的脖子,用力回吻了过去,结果身形颠倒被人压在了身下,黑暗中,只感觉一只带着些许温度的掌心攀上了自己腰间。
荀川想把遮住自己眼睛的手拿开,结果掰不动,只能带着些许凶狠的力道,亲严遇的同时又狠狠咬了下去,幸而不曾见血。
天花板上的灯亮得晃眼,荀川却什么都看不见,身处黑暗中,不安且刺激。
严遇严遇
荀川声音带了哭腔,只能死死攀住他的后背,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红痕。
我在。
严遇勾起他的腿,盘在自己腰间,发狠似的吮吻着他,恍惚间有什么带着些许温度的液体砸落在荀川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
严遇严遇荀川扭头,想把他的手拉下来,声音沙哑破碎,不成调子,让我看看你我想看看你
严遇紧紧拥着他,温热的气息打在荀川耳畔,低语时带着久违的温柔:不用看,我一直都在
我一直都在
荀川没动了,他攥着严遇的手腕,维持着那个姿势,闻言忽然委屈的撇了撇嘴,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你骗人,我不信你。
别哭,我一直在,严遇搂住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反复的,一下又一下亲着他,无意识的道:都是我不好
荀川闻言忽的松开了他的手,摸索着,抚上了严遇的脸庞,指尖在触及到男子眼角的湿痕时,忽的顿住了,许久后,才压着喉间的哭腔,抿唇颤声道:我没怪过你
从来都没有
我只是生气,生气你和我分手,害怕你找别人,喜欢上别人,以后就再也不记得我了
严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拿开覆在荀川眼皮上的手,仔仔细细端详着这张脸,只感觉怎么都是好看的,谁也比不上。
你好好去投胎,我以后谁也不找,谁也不喜欢
严遇吻遍他的眉眼,将暗藏的委屈细细抚平,待看见荀川在身下忍着哭意,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看见了那个人前坚强,人后独自舔伤的荀川。
严遇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真的舍不得
一点都舍不得
舍不得他发着烧在楼下淋雨等自己回心转意,舍不得他被别人讥讽嘲笑,舍不得他委屈无助的哭泣。
结果一次次的分手,一次次的优柔寡断,无数个舍不得缠在一起,就那么害死了他。
荀川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眼眸水润,像猫儿一样哼哼唧唧的,严遇洗完澡上床,他就自己靠了过来,无意识的在怀里蹭了蹭。
严遇抱住他,亲了亲他的眉眼,又亲了亲他的鼻尖,最后落在唇上,直把荀川亲的不好意思了,这才熄灯睡觉。
黑暗中,只能听见一个人静谧的呼吸,严遇睡不着,忽然感觉时间过的太快了,望着窗边的帘子上的花纹,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
一缕微薄的晨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出来,荀川动了动脑袋,整个人八爪鱼似的缠住严遇,皱着眉头躲进了被窝里,结果又被拉了出来。
起来吧,还得坐车,别误了时间。
严遇捞过衣服套上,看不出丝毫困倦,轮廓分明的侧脸俊美如昔,细看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荀川趴在他背上,悄然睁眼,然后掐了一下他的腰间才松开。
严遇回头看向他,也没生气,见荀川耷拉着脑袋盘腿坐在床边,显然是不情愿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然后进浴室洗漱去了。
预定了早上九点的大巴票,车站旁边有一家口碑还算可以的连锁奶茶店,严遇撑着一把黑伞,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过去买了杯饮料回来,递给荀川道:喝吗?
荀川想说不喝,但透过半透明的杯子,发现里面是自己喜欢的葡萄汁,冰块碰撞间,发出轻响,靠过去喝了一口,却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
他推给严遇:你喝。
严遇依言喝了一口,荀川问他:什么味道?
没什么味道,严遇把包装袋勾在指尖,一手撑伞,一手牵着他往车站走,酸酸的。
这次他们还是靠窗的位置,严遇旁边坐了个浑身烟酒味的中年男子,说话唾沫子横飞,鞋都脱了半只,他还一个劲的往严遇这边挤,一个大行李袋放上面,另一个直接塞进了严遇座椅底下的空位,粗声粗气的道:哎让让,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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