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魏温两家就不用太在意,他们在朝中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不必在意。

听完阮先生的话,朕一时语塞,合着你们全都知道朕昨天碰上了许墨。那早前儿在御书房提许墨,是想看看朕的反应?

你们怎么不把柳生辙放进来,看看朕会不会为了榅皇姐作弊呢!

每一次科举,王谢吴杨四个世家都要有人在头甲里头占名额,最好能把几个名额都占住,这样才能保障世家地位稳固。

若是没有他们自己人,也要能尽量拉拢优秀的人。

王贺出身已经逐渐衰落的王家,端看四位辅政大臣里头,只有王家没人就能看出一二,而且王家出了个贤太妃,是确确实实得罪了太后娘娘,前些年一直被打压。

说起来,阮先生这回提名王贺,是太后娘娘借先生之口,表示王贺可以拉拢,还是要让一部分利益给世家,安抚他们?

阮先生给朕的提议,便是王贺,秦仲誉以及许墨。

端看这姓氏,就比上次科举杨谢两家出头要好看的多。

仔细看看这三人试卷,确实还不错,许墨的殿试卷子虽然水平次了点,却是比吴宏闻要强,再加上阮先生说:如果什么都没捞到,吴家恐怕不会甘心。而且从内部瓦解,比从外头找破绽,要容易得多。不如把吴宏闻定为第四,只说他容貌不如许墨。

阮先生说这个计划的时候,笑得特别和善。

朕听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吴宏闻是吴宏闵的族弟,把许墨和吴宏闻两人都安排到大理寺去,再派人去吹捧几句吴宏闻,矛盾的种子就埋下了。阮先生继续给朕支招。

朕看阮先生的目光变得谨慎起来。

朕以前,一直

好吧,朕以前也没以为阮先生是个多单纯的教书先生。恩,朕纯粹是没想到阮先生会这么直白的给朕讲套路。

阮先生走了之后,朕也没继续看进士们的卷子,而是去了趟太后娘娘寝宫,意料之中的被陈敬红给拦回去了。

最近雨大,娘娘觉多,现在还睡着呢。陈敬红没吩咐茶水,意思很明确,太后娘娘还是不想见朕。

朕站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想跟太后娘娘拿个主意:陈姑姑,朕在这里等母后睡醒。

往常一向都是陈敬红说太后娘娘不想见朕,朕也就不勉强,都会直接走人。今天陈敬红没安排茶水点心,朕还要等,这让陈敬红有些意外。

但陈敬红到底是经历过宫里风浪的老人,看朕要等,搬个椅子招呼朕坐下,随后就离开了。

朕坐在太后娘娘寝宫,四处张望,觉得周围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太后娘娘还是贵妃的时候,大约是出身平民的原因,身边的很多东西都不舍得丢掉,就导致朕对贵妃的一些旧物很熟悉。

别的宫妃得了赏赐,新鲜两天就锁库房了。但是孟贵妃不一样,她隔三差五的研究自己屋里摆件,就算是旧东西,也会愿意摆出来。朕的父皇会时不时地赏赐物品给孟贵妃,然后经常能在孟贵妃这里看见一些陈年老物件。

偶尔父皇在孟贵妃这里看见旧物,孟贵妃就会帮两人回忆一番当时的美好,然后

嘶,咦?

朕后知后觉的,忍不住要夸一句不愧是宫斗冠军。

孟贵妃牛掰!

不过父皇没了以后,孟贵妃成了太后娘娘,住的宫殿也搬了。

虽然皇宫里寝宫的格局大多相似,不过里头的陈设还是不一样的,朕此时觉得熟悉又陌生,正是因为太后娘娘寝殿里还是摆着当初父皇赏赐的一些东西。

朕这里还在感慨情深意切,转头太后娘娘就从内室走出来。看见朕坐在椅子上,脸色不是很好,伸手从架子上拿起一个当年和父皇海誓山盟的摆件,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朕见这情景,心头一跳,站起身对太后娘娘行礼:见过母后。

太后娘娘没搭理朕,而是抬手示意小宫人把碎瓷片收拾了,让她们赶紧离开。

朕自己重新坐回椅子上,悄悄怀疑太后娘娘是不是当年进宫谎报了年纪,明明还四十不到,怎么就像是进入更年期了呢。

太后娘娘宫中很快就清场,就连陈敬红都离开了。

朕见状,也有样学样地让王喜福离开。

殿内很快就只剩下朕和太后娘娘母子两个,太后娘娘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椅子上呷了一口。

朕也伸手想去喝,却被太后娘娘拍开手。

太后娘娘凶巴巴的说:回自己宫里再喝,少在外头吃喝。

朕悻悻地缩回去,继续忍着口渴。

哀家说了不想见,还非要等,不是有重要的事吗?说了赶紧回去。身边没有其他宫人在,太后娘娘说话没那么客道了。

就是最近春闱的事情,阮先生建议朕选王家的人做状元,是不是您的意思?其实朕也不知道要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朕要不要听话。

不是。听见是正经事,太后娘娘脸色凝重了一些,随即跟朕说:阮明那人有他的考量,听听没有错。

朕点点头,太后娘娘正经给朕出主意的时候,判断力是十分准确的。

朕给太后娘娘说了阮先生提的另外几个人,太后娘娘都觉得还行,只是叮嘱朕好好提防许墨。

山南药方案那事儿,皇儿你不想害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太后娘娘听着朕的描述,还是有些不放心。

春闱事情谈完,太后娘娘盯着朕看了一会儿,忽然问:皇儿怎么还不走。

朕总觉得太后娘娘不愿意见朕,不光是不满意朕最近和熠皇叔走得近,还有些看朕不顺眼的因素在里头。

至于为什么看朕不顺眼,这就见仁见智了。

朕跟太后娘娘说了想节省宫里开支,让太后娘娘精简一下后宫的人员,留下必要的人就行。

太后娘娘想了想同意了:这两年的确出了些事,皇儿若是手头紧张,哀家自然是支持的。再说了,后宫中还养着一大帮闲人呢,都应该动员起来

后面的话太后娘娘没和朕说,感觉太后娘娘是要搞事,但朕又被赶出来了,暂时不得而知。

朕心里知道,因为朕不掌实权,头甲三人必然是各方博弈的结果,所以剩余九十七人的卷子,朕几乎是废寝忘食的看完了。在心里头记下有才干的人名字,再派暗卫去观察其人品,琢磨着什么时候朕去亲自看看,将人纳入麾下。

这小半个月时间京城下了两场雨,一场连绵不绝五天五夜,另一场则是在停了一个白天之后持续下了七天,直到放榜前夕才消停。

因为持续不断的雨水,京城很多房子都有受潮的迹象。不过当年大齐开国时候规划京城,就有地下排水系统,小半个月的雨水还没淹到京城百姓的房屋。

但护城河的河水水位暴涨,城外的春耕迟迟不能开始,早朝时候应天府尹上报了好几起孩童溺水事件

林林杂杂的事情让朕忙得不可开交,几乎都快忘了放榜日的事情。

春闱放榜,王家出了个状元的消息既是王家意料之中,又是值得说出去夸耀的事情,朕看着王家给朕送来的谢恩礼物,心情不由复杂。

这么多东西,世家都是真有钱,将来朕要是缺钱了,就去这些世家打秋风。

王家沉浸在家里出了个状元的喜悦之中,还没有意识到阮先生亲自操刀,给他们挖了个大坑。毕竟王家已经落魄好些年了,眼看着要有起来的讯号,自然是开心的。

放榜之后,几家欢喜几家愁,比如吴家的这位本家少爷吴宏闻,就非常恼怒,春闱放榜他排第四,端看名次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