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明星爆红判定永远简单。

看对方有没有成为表情包,就一清二楚。

欧执名选择性忽视表情包上的字,一张一张看图。

他坐在摄制棚现场,离舞台有一些距离,当然不可能像网友一样,轻松捕捉到《敦煌飞天》的直播特写。

于是,在群众的努力和付出下,欧执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许多精彩画面。

他翻身下床,打开电脑,找到录像,严肃正经的重看《敦煌飞天》。

剧本?什么剧本?

网友不是发一堆图片提醒他勿忘美丽若沧吗?

整场《敦煌飞天》,去掉了中场休息时间,重看一遍也不过是一部短暂电影。

屏幕前的观演体验,少了身临其境的震撼与轰鸣,却多了更多主舞特写。

若沧灵魂中透出的俊逸,在身着唐乐舞圆袍时候一览无余。

他手持长剑,视线一勾,就能唤醒欧执名久违的良知。

关度应该也有这个角度的镜头。

欧执名拿过桌边的素描本,随手翻开就要落笔,忽然想起了画满梦境的本子。

一时之间,耳边的音乐飘远。

他不急着记录分镜,也不急着补《敦煌飞天》了,而是立刻站起来准备去书房。

为了《关度》,他差不多画了有十几个素描本,一五一十的记录了他曾经的梦境。

欧执名有些想不起来,到底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梦到道士,又是什么时候梦到若沧。

他脚步很急,出了卧室,只见厅堂灯火通明。

客厅里敖应学捧着文件诧异盯着他。

而若沧手握一串里脊,还举起来问:你醒了?饿不饿?吃烧烤吗?

欧执名:?

还真有点。

宅男的夜宵,总是离不开烧烤泡面快乐水。

若沧虽然不是宅男,但是架不住他不会做饭。

再加上欧执名别墅山高路远,地处偏僻,大晚上叫外卖小哥过来好像有点不道德。

于是,他就把敖应学叫来了。

顺便看看有什么工作。

敖应学看他们吃烧烤,看得心慌慌。

昨晚若沧才结束演出,他这就带着工作上门,是不是太不给一千五百万面子了。

因为,敖应学福临心至,果断合上笔记本,把合同全塞回公文包。

欧导你们慢慢吃,我还有点事,先回公司了。

义正言辞,理由充分。

搞得若沧小愧疚,心想学哥事业繁忙,他竟然还打电话让人送烧烤。

学哥辛苦了。若沧真心实意的送他,开车小心啊。

敖应学跑得飞快,只留下一屋子烧烤泡面快乐水,活像田螺经纪人。

两个睡醒很饿的人,沉默开吃。

直到填满了辘辘饥肠,欧执名才说:我梦到过你。

若沧并不意外,收拾着垃圾,我看网上都说我演的金刚力士吓人,梦到不奇怪啊。

不是。欧执名洗劫完烧烤,大步走向书房,搬出了十几本素描。

他每一本都编了号,拿起第一本,翻到最开篇的分镜。

欧执名说:我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梦到过你。

开篇的分镜,用铅笔潦草的画着一个道士。

长袍,簪发,站在林边溪涧,持着一柄长剑。

虽然看不清他的面貌,欧执名看到这副素描,仍会想起梦境里感受过的天地悠悠,自由无边。

他一边翻分镜,一边说道:昨晚你给顾益驱邪,落笔在他脸上写字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梦里道士的长相一直模糊不清,但是我觉得他气质出尘,模样俊美,有时候行事恣意,无拘无束,应该很年轻。

第一本素描,已经有了陈旧的痕迹。

欧执名简单的翻完,回忆了他在山林溪涧的梦境里见过的道士,才告诉若沧,这个梦,我好像已经做了十几年了。原来梦里都是你。

若沧觉得,欧执名实在是太会夸人。

笔下的潦草分镜,除了能看出是个长袍扎法的古人,根本看不出是不是道士。

但是他说得肯定,若沧都不得不服。

你先站稳自己的世界观。

若沧翻看着那些分镜,第一本满是道士行走在林间,持剑除妖的模样。

确实和他在山上的生活相似,然而,没有理由。

若沧言辞恳切的说道:我没有理由会进入你的梦,因为我还活着。

人类的梦境奇怪又诡异。

那些凭空捏造出来的故事光怪陆离,偶尔会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形成科学无法完美解释的预知梦。

若沧也做过这样的梦。

当他满是震惊的告诉师父,刚才经历的一幕他在梦里梦到过的时候,师父平静说道:不过是你的魂魄有所感悟,误以为罢了。

误以为的错觉,能够解释许多事。

就像预知梦没有预兆的出现,仍旧只能提醒梦主:你经历过、你梦到过,却永远无法改变它。

那便是没有梦过,但是被魂魄误以为此情此景,与梦重合。

若沧翻看素描本,慢慢跟欧执名解释魂魄入梦。

生者的执念与亡魂的残念共鸣的时候,亡魂就会入梦。

情绪的共鸣,与鬼魂附体极其相似,就和欧执名曾经梦到过的记忆,一点点一滴滴,都是逝者残存的痕迹。

若沧脸上写满了困惑,并没有从满满的素描本上发现画中人是自己的证据。

我在山上不会持剑穿道袍。

哪怕泰安派在乡野山林,偶尔还是会遇到徒步旅行的外人。

若沧出门驱邪除祟,轻装简行,打扮得和徒步登山的年轻人差不多,常常出门就是好几天,也是近几年才会带部手机,方便师父联系。

欧执名确定自己的梦,若沧绝对是穿道袍的。

深蓝色,与杜先生同款,他对自己的记忆就跟对电影一样自信。

然而,若沧不会说谎。

他也不可能说谎。

欧执名赶紧从层层叠叠的素描本里,抽出沾过血迹的那本。

他说:但是我确确实实,梦到了你给许满辉驱邪。

欧执名画功了得,区区几幅分镜,能把一场法事画得清晰明了。

一入眼,就是道士端详床上的病人。

连捆在病人身上的粗绳都画了出来。

之前若沧是困惑,现在若沧是震惊。

他给许满辉驱邪的场景,被欧执名一笔一划的记录下来,连落字在人脸上这种偏门少见的术法,也画得清清楚楚。

若沧不得不信。

哪怕分镜上的道士,仍旧穿着长袍,挽着发髻,做出这场亲手驱除许满辉邪祟的法事,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他握着素描本,迟疑凝视着欧执名身边弥散的阴损气运。

里面乌云密布,黑气缭绕,不知道藏了多少冤魂邪祟,更是超乎了若沧的理解范围。

如果道教讲究科学,若沧已经给欧执名设立了无数专项研究,试过了他懂的全部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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