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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虞绍谦说过几次之后,这对她从来温柔体贴的人来了脾气,冷声道:“依你之见该怎样?将脖子伸出去等刽子手行刑么?嫌弃夫家的话,不妨撇清关系回娘家去!”

一番话说得她登时红了眼眶,又是委屈又是气恼,却偏偏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在后来,却也因此看开了——没得选,侯府中人的命运都捏在虞绍衡手里,与其担心何时死,不如安享如今安乐。

之后,她与三夫人一起协助叶昔昭打理内宅,昊哥儿留在太夫人房里的时候越来越多。慢慢的发现,太夫人除了当初对爱女虞绍筠无计可施,对怎么样的孩子都是循循善诱,不过半个月的光景,昊哥儿那些恶劣的小脾气坏习惯就有所收敛了。

与二夫人一样,叶昔昭的日子也是越来越惬意。

二夫人行事谨慎,三夫人行事果断,私底下常常争论不休,好在从没误过事,叶昔昭也就不予置评。因为负担减轻,她平日里也只需要过问一些较为重要的事,看看账目,其余时间大可做做针线赏花作画,陪陪太夫人与忻姐儿。

闲时,已成婚的芷兰不时回来,陪叶昔昭说说话,至三月中旬,回府当差。

三月末,康王与井之然成婚,十里红妆,一对璧人,成为京城佳话。

到这时候,叶昔昭胎位已稳,可以出门走动。太夫人放下心来,带着叶昔昭一起去喝喜酒。

四月里,淑妃两个妹妹进宫,分别被封嫔位。叶昔昭让沉星、落月去查一查那两个人的底细。有此举也是未雨绸缪,多了解一些事,日后能帮到虞绍筠也未可知。另外一个目的,也是要看看沉星、落月的能力到底如何。

四月中旬,虞绍筠产下一位公主。

侯府的人听说之后,都是自心底高兴。

虞绍筠则是长长地透了一口气。因着钟离烨往昔说过的话,她当然是满心盼着这一胎是个女儿。

原本以为,钟离烨听说之后会漠然视之,却没想到,他闻讯便过来了。

生完公主就昏睡过去的虞绍筠,在醒来之后,就看到钟离烨正抱着女儿,唇畔挂着特别温柔特别愉悦的笑容。

儿子落地时都没见他这么高兴——那时他的愉悦是来自于她没因难产出闪失。

“醒了?”钟离烨语声特别温和,“孩子长得像你,连这朱砂痣都与你一般无二。”

虞绍筠强打起精神,坐起来倚着床头,笑道:“皇上不失望么?”

钟离烨将孩子交给乳母,摆手命服侍的宫女退下才道:“我也以为会失望,见到女儿之后,就只有愉悦了。”

虞绍筠微微挑眉。

钟离烨又道:“明日我就下旨,立皇子为太子。”

虞绍筠全没想到他会在此时做出这样的决定,满含质疑地道:“皇上没开玩笑?”

钟离烨从容反问:“这是可以开玩笑的事?”

虞绍筠还是不能相信。正常来讲,他每日所思所想,该是除掉虞家,废掉她。

钟离烨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你要明白,朝堂事与你无关。”

虞绍筠的手微微挣扎一下,笑容凉薄,“皇上是不是在告诉臣妾——便是有一日虞家被灭门,也与臣妾无关。”

钟离烨默认后又道:“自然,若是有人篡权,我抑郁而终,谁继承皇位就是你与永平侯要商讨的事了。”

“……”虞绍筠抿唇微笑,不予答对。

她只是不明白,这男人心绪复杂、矛盾到了什么地步?他喜欢女儿,是从心底里透着的喜欢;他痛恨她,也是自心底生出的痛恨。若非如此,便不会在她刚生产之后说出这样的话。

想挑拨她与大哥的兄妹情分?想让她从此时就陷入极度的痛苦与挣扎之中?

真是可惜,他的打算永世不会成真。

见他亦是半晌不再说话,意在等着她的回应,她笑的残酷,“臣妾若是皇上,便会日日祈祷长命百岁,若是英年早逝,太后与康王自然会审时度势,哪里轮得到臣妾做何打算。”不过是相互伤害,不过是挑拨是非,对于一对无情人来说,这是多轻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