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弄到最后,沈大人差点动用家法,不是被沈夫人拦下,保证能劝动儿子,沈大人那板子是真的打下去了。
是以,连儿子情绪都顾不上的沈圣懿,怎么可能还顾得什么体面,第一日退亲,第二日提亲,他没把两件事在同一天做了,就是他的体面了。
梁姨娘对于大姑娘订亲一事很是大张旗鼓,这下连程烟舟那儿都瞒不住了,她气得偷偷哭了一抱。
这也太欺负人了,这是把她小宝的脸往哪搁,她隐隐约约地感受到,她小宝亲事的不顺,与梁姨娘还有大姑娘有关,莫不是她们看上了沈家,然后去求了太子,沈家畏于太子才改弦易章。
程烟舟只猜对一半,这已属不易,饶是沈宝用也想不到前因竟是薄且会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这日晚上王爷来后,程烟舟心里顶着气,难得小兔子硬气一把,全程没给王爷好气。
薄光知道她因为什么在闹,虽说此事与他无关,他什么都没做,但受益如愿的终究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以,薄光纵容了她。
只是所谓的纵容不过是任她给自己摆脸子,任她话里话外带刺,但到了影响他实际利益时,薄光却是不依她的。
不过这样也好,她的小小反抗,反而给他平添了些许乐趣。
日子平静地又过了两天,这日,云甄去拿糕点时被太子叫住。
薄且问她:“你家姑娘在干什么?”
云甄:“没做什么,往常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薄且又问:“我给的东西,她都有用吗?”
云甄有点支吾:“还,还行。”
“说实话。”
云甄:“不曾,姑娘没喝过茶,也没吃过点心。”
“知道了,你下去吧。”
云甄赶紧跑了。
薄且闭了闭目,压了压心底涌上来的气。
明明她已被退亲,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嫁好人家,她嫁人的这条路已被堵死。且自己已告诉她两遍,她可以有别的选择,虽没明确地说是他,但他这几日好吃好喝的供着,意思难道还不明显,可沈宝用是真沉得住气,到现在都不来找他。
算了,看在她被人又是退亲又是传闲话的可怜样儿上,自己就不与她计较那么多,他可以再进一步。
沈宝用虽在绣着东西,但心思已不知转到了哪里。忽然她感到眼前出现了阴影,影响到了她绣花。
她抬头去看,竟看到薄且出现在眼前,她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针扎破了手。
沈宝用已顾不得这个,她把绣品往旁边一扔,站起身来全身防备道:“你来做什么,你赶紧出去,要不我叫人了。”
薄且知道她不可能叫人,看她压低声音说话的样子就知道,她怕死别人看到他在此了。虽然这个认知让他很不舒服,但薄且肆无忌惮。
他甚至坐了下来:“我在佑前巷有一个院子,那里虽没有王府大,但你住绰绰有余。你若想带着云甄与衣彤过去也行,若不想,我再给你配新的能干的丫环。如今你的路一眼就能看到头,在王府活到老、到死。可你倚靠什么在王府活呢,你养母吗,她可是自己都不一定站得稳脚跟,何况是你。”
沈宝用实在想不到,薄且会这么直接,她以为以他的傲气不该是等着她自投罗网的吗。他这样无论性格还是身份都高高在上之人,跟她主动说这番话可真是委屈了他了。
那么在他的设想里,她该是什么样的呢?是觉得以自己的卑贱之身能做太子的外室该当感恩戴德?可她偏不!
沈宝用不知是自己性格天生如此,还是六年的流浪生活把她磨砺成如此,她才不要不明不白地跟着一个看不起她,对她只有占有欲的男人瞎混,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可折他手中。
“殿下的意思,是要将我养在外面,若是我侍候的好,可能是一世的安乐窝,若是有一天我惹到你了,或是你对我失了兴趣,我的结局还不如去乞讨呢。”
薄且:“原来你担心这个,我不是那薄情寡义之人,你若跟了我,不管时间长短,我都会保你一生无忧。”
“可惜啊,我从小野惯了,不喜欢被人圈养,再者卑贱之人卑贱之身,我的一些过往殿下是知道的,这样的我万不敢玷污了太子殿下。还请殿下放过,不要让我成为罪人。”
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或说上一句还可能是在跟他要保证,那么在得了他的保证后所言,听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是知道一些她的,不服贴,嘴甜心犟,一身骨头没有多重,反骨占了有一半。
但她明明是最擅算计的,凡是对她有好处的事情,让她做什么都行。他一国之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年轻长得也不难看,她该是跑着过来奔向他的,怎么如今反复推辞。
是吃定他对她兴趣很大在拿乔,还是真的不愿意。想到还有第二个可能,薄且面色冷了下来。
他道:“你是在拒绝我吗?”
沈宝用跪下来:“是贱妾不配。”
好,果然是在拒绝他。薄且现在才发现,原来在她心里,跟着他是这么的难以接受。这一刻薄且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伤到了,里子面子?他说不清,但他很生气很不舒服。
于是他道:“你也知道自己有过不堪的过往,如果你这段经历也开始在外面被人说起,你就连一般的百姓人家也嫁不了了。我对待不听话不识抬举之人是不会手软的,以前帮你瞒着不代表永远会为你瞒着。”
随便,反正她早已换了目标,这辈子不打算嫁人了,这是沈宝用的心里话,但她不会说给薄且听。
她就这么跪着,像没听到薄且在威胁她一样。
过了一会儿,薄且终于站了起来,他说:“我看你的骨气能撑到什么时候,我倒要看看,待你求我那一日,你是何面目。”
沈宝用没把薄且的话当耳边风,她有认真琢磨了琢磨,她唯一的软肋就是她养母,但养母有王爷罩着,太子未必动得了。然后环顾四周,没了,再有就是她自己了。
这时发现,亲朋少孑然一身也不是没有好处。
是以,沈宝用并不把太子的威胁放在心上,他无非最后也只能逼迫她,可若她计划成功,他上哪逼迫她去。
薄且一走,沈宝用就站了起来,真跟了这位主,以后还不得天天这么跪迎,真是膝盖都要吃不消。她做乞丐的时候,哪怕要饭也是有技巧的,都不用天天给人跪的,否则她的腿早等不到被领养就要废了。
以前就听过市井传闻,说是宫里的贵人膝盖没有一副是好的,她们还不像奴婢,从小跪习惯了,本都是娇养的人,到了那等尊卑等级严密的地方,日日跪月月跪,夏也跪冬也跪,生生跪坏一双腿的多了去了。
这市井故事后面的发展就不是沈宝用能听的了,皆是什么跪坏了腿,让谁给看啊,自然是宫中的御医,那一双双腿啊,皇上可能还没看清呢,倒叫御医给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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