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婉儿:前辈想去万殊楼求卦?
是找人。花雨霁听够了笑话,回到八仙桌旁吃桂花糕。
尹婉儿没有纠结花雨霁的目的,而是语气沉重的说:方才晚辈上楼碰见了云顶之巅的弟子,云顶之巅的人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花雨霁事不关己道:哦,我知道啊!他们就在隔壁屋呢,庚辰和白妄一进酒楼大门就告诉我了。
尹婉儿:???
那,前辈不躲躲吗?尹婉儿差点没惊掉下巴,看花雨霁又端起筷子准备开吃,真是理解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精髓。
躲什么呀,比起云顶之巅,真正让我脑瓜疼的是焚血宫。花雨霁眉间浮起一抹狡猾,唇边荡漾起戏谑的弧度,他往白云阔身边凑了凑,笑嘻嘻的说道,如果我被焚血宫的弟子围攻,仙风道骨的霜月君可得救救我呀!云顶高徒,铲奸除恶,救死扶伤嘛!
当然。白云阔抿唇一笑,清润的目光落到花雨霁微醉的脸上,他突然伸手抓住花雨霁的腕骨,铲奸,除恶。
花雨霁心底一慌,只因白云阔的眼神有些诡异的渗人。
白云阔:你也是魔修。
干嘛?花雨霁单手支颐,摆出漠不关心的态度,想把我交给隔壁吗?
尹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味给呛到了,知趣的说:我外面待会儿。
不算狭小的包厢内只剩下花雨霁和白云阔两个人。
花雨霁右手被白云阔钳制着,只好用左手去夹盘子里的土豆条,余光在白云阔身上渡了个来回:要不,你亲自动手?
白云阔没说话,只是定定望着他。
花雨霁试了几次,眼见着土豆条叽里咕噜乱跑,无奈道:要不咱换个手抓?我不是左撇子啊!
白云阔没有换手,而是自己拿起筷子帮花雨霁夹了满满一碗的土豆条:够吗?
花雨霁:
白云阔:有些话要问你。
花雨霁心满意足的吃上了土豆条,心情甚好:行啊,一人问一个,轮着来。
白云阔目光凝定:不许隐瞒,说谎者
花雨霁:全家死光光。
好。
花雨霁:你先问吧。
白云阔一直以来都有满肚子疑问要问,他斟词酌句,在肚子里反反复复掂量了不知道多少遍,可真到可以坐下来安安静静询问的时候,他又突然恐惧了。
害怕听到自己难以承受的答案,害怕师哥在脑海中深深刻画的形象再一次崩塌。
白云阔握住花雨霁手腕的力度加重了几分:你是否血洗天明剑宗,杀害满门弟子两千,夺取宗主魂器踏雪伞?
花雨霁细细咀嚼土豆条,缓缓咽下腹中:是。
心尖肉仿佛被毒蛇的利齿狠狠咬一口,白云阔浑身发麻。
到我了。花雨霁端起普洱茶抿了口,道,按你的话来说,我是你的师哥,那么,你恨我吗?
白云阔不假思索道:恨。
花雨霁笑着点头。
白云阔嗓音沙哑:你是否开启鬼界出口,释放十万冤魂?
花雨霁狭长而微带妖异的凤眸,波光浮动,炫目摄人:不是。
白云阔心下震颤:你
花雨霁抢在他前面问道:这金蚕丝的发带,怎么弄的?
白云阔深吸口气,稳住心神:我抓了昆仑山上的黑蚕和金蚕,养了五十年,这本来是想作为师哥二百岁贺礼的。
花雨霁苦笑一声:我生辰之日,正是我名誉扫地之时。
当年端木砚带着天明剑宗幸存的弟子跑到云顶之巅,连同各大仙门一起讨伐花雨霁。将桩桩件件说明,并搬出万殊楼的旗号,将花雨霁的罪名坐实。
当时火离宫张灯结彩,姹紫嫣红,仅仅一瞬间沦为一片废墟。
从火离宫追杀到太极殿前,花雨霁凭借强大的修为跑了。他前脚走,掌教后脚便将孽徒逐出师门,这一过就是十年。
当时事发突然,情况太乱,白云阔这生辰贺礼也就没送出去。
白云阔努力组织着语言,问道:鬼界之事并非师哥所为,师哥为何要承认?
花雨霁:因为剧情让的。
什么?
天道,天命难违。
我不懂。
花雨霁突然皱起眉头:好狡猾啊,让你一连问了两次!好了,这个游戏到此为止,诺,给我夹点黄瓜。
白云阔召来远处的黄瓜片,直接倒在花雨霁碗里:最后一个问题。
花雨霁: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白云阔自顾自的问道:破军长老惨死,是你所为吗?
花雨霁夹菜的手一顿,竹筷子连同黄瓜片一起掉到桌上,他不加理会,僵住许久才转眸看向白云阔,嘴角弯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是。
第27章
白云阔的心猛地下沉,跌入无底洞:你一直都否认的。
确实是我下的手。花雨霁重新拾起竹筷子,笨拙的去夹黄瓜,万魂噬骨咒,除了我,谁还会这种恶咒。
师兄。
花雨霁:说好的不许撒谎,全家死光光啊!别看过程,只看结果的话,就是我干的。
不等白云阔再问,花雨霁起身,垂眸看了眼被他勒的发红发紫的手腕,只说一个字:疼。
白云阔心尖一颤,赶紧松了手。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花雨霁的手腕似是有点点血丝渗出来。
继前两个凡间制作的面具坏掉之后,花雨霁在焚血宫一日游的时候,瞧见血千绸宝库里珍藏的面具煞是好看,且都是具有灵气的上品,总不至于被一刀切碎。
所以,他讹了几张带走。
血千绸爱美,收藏的小玩意也是花里胡哨的,花雨霁将面具上的凤凰毛全部拔掉,然后才戴在脸上。
花雨霁又拿了一个丢给白云阔:万殊楼有规矩,前往求卦的都要遮容。再者说,比起我这个恶名昭彰的魔头,白公子也不方便以真容行走六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