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一人端起一杯酒,花雨霁看向白云阔,发现他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情绪。
二人双臂交缠,饮下一半,然后交换酒杯。
白云阔一饮而尽,豪气万丈。
这便是传说中的间接接吻吧?
花雨霁一边想着,一边举杯喝了。
接下来该是结发礼了,白云阔用剪刀自行取下一缕头发递给婆子,转身看向花雨霁。
花雨霁动作也麻利儿的很,剪掉自己的头发交给婆子,用红缨梳结在一起,放入锦囊。
婆子笑着讨喜道:解缨结发,少爷和少夫人牢牢结合在一起,永世不分离。
完事之后,瞄了眼满屋电灯泡,发也结了,交杯酒也喝了,再然后就该现场直播了,你们还不回避一下?
好在这群人很懂事,呜呜泱泱的走了。
花雨霁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门关上。
累死我了。花雨霁直接将那厚重的凤冠扯下来,再往八仙桌旁一坐,拿起上面的瓜果点心就吃。
这婚房布置的十分华丽,桌上,柜上,案上,到处都放满了红蜡烛。而在房间正中的八仙桌上,放着足有碗口粗的两支龙凤蜡烛,按规矩这两根蜡烛不能熄,要一直燃到天亮。
花雨霁忍不住调侃道:有此番经验,等将来白兄找道侣的时候就轻车熟路多了。
白云阔看他一眼,并未立即说什么,他伸手捡起床上的桂圆,若有所想:师尊教诲,从一而终。
白云阔看向花雨霁:修士的一辈子很长,看透了花花世界,可能会遇到许许多多的红颜知己,可真正能携手结发的,唯有一人。
花雨霁吃牡丹饼吃得来劲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白云阔神色宁和:我这一生,只拜一次堂。
可这是假的呀,将来你和风嗯,你和心上人喜结连理,不弄个像样点的仪式,总归不好。花雨霁一本正经的说。
不料,白云阔的脸色变了,看似平静的眼底划过一道微不可查的阴鸷:假的?天地作证,共饮合欢,解缨结发,怎能当假?
花雨霁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特别看得开:修仙之人不拘小节嘛!
花雨霁放下杯盏,敛起面上漫不经心的态度,稍微正色几分,走到白云阔跟前说:不矜不伐高风亮节的白兄必定是第一次吧?别有压力嘛!
白云阔若有所想,意味不明的眼神在花雨霁身上扫了两圈:你呢?
拜托,我也是第一次拜堂好吧?花雨霁说着,就情不自禁笑了起来,让堂堂霜月君跟我这个大魔头拜堂成婚,真是委屈咱们仙道的未来之星了。
花雨霁坐下喜床,忽然觉得硌得慌,不得已将锦被掀开,原来下面散着各种坚果,花生桂圆莲子枣子等等,还有一张白手帕。
白云阔下意识捡起:这是何物?
白喜帕,就是花雨霁迎上正人君子修身养性的白云阔,瞬间良心发现,将自己肚子里那些捉弄人的鬼话咽回去,老老实实道,新婚夫妇圆房之后,女方若是处子,就会留下处子血,是证明女子清白的一种手段。
白云阔一愣,好像捅了马蜂窝似的,双手无处安放,一双清白的眼睛到处乱瞄。
所谓圆房,让他成功想起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画面。早些年的时候到凡间历练,经过一家布置的十分漂亮的酒楼,里面姹紫嫣红,欢声笑语无数,凭借白云阔超人的神识,愣是听见从酒楼内的某一间屋子传出的嗯嗯啊啊哦哦呵呵。
一开始白云阔没反应过来,以为楼上那一男一女在练什么邪攻。可随着动静越来越大,他才恍然明白,原来那便是书中描述过的鱼水之欢。
真真听的人面红耳赤。
花雨霁趁此机会揽过白云阔的肩膀,笑的很是赏心悦目:咱们清心寡欲超凡脱俗的白公子定是个纯洁的雏儿。
白云阔没有挣脱开他,而是定定的问:师哥呢?
花雨霁看向他,顿时被白云阔好像盯着土匪流氓的眼神给吓到了:喂喂喂!我很清白的好吧,别用那种强抢良家妇女的眼神看着我。
听到这话,白云阔唇边划过一道浅笑。
他自然了解花雨霁,看似风流不拘,实际洁身自好,从不沾花惹草,尊重他人,对待感情很认真,哪怕深陷污浊,依旧怀着那颗赤子之心。
他绝非大奸大恶之人,为了萍水相逢的庚辰,宁愿和天明剑宗撕破脸,甚至遭受酷刑。哪怕入了魔道,他依然知恩感恩,去雾临古道救老祖宗,拿尹夫人当做义母,真心对待。
花雨霁惬意的往床上一躺:接下来要怎么办?要不先洗洗睡了?没有那些僵尸看着,咱俩随便干什么都行。
白云阔迟疑了下才说:当时,尹姑娘和谭三公子做了什么?
花雨霁噗嗤一笑:能做什么?洞房花烛呗,春宵一刻值千金呢!不过,我倒是没看见关键,尹婉儿害羞,谭景东又是谦谦君子,自然没那么猴急,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童年趣闻,就是不办正事。
白云阔没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而是说道:轮回溯这八天以尹婉儿新婚洞房为终止,也就是说,整个谭家包括广陵城,都是在那一瞬间陷入轮回溯。
花雨霁接话道:九阴之体对轮回溯来说是相生的,在尹婉儿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花雨霁坐起身,目光凝结:白兄,谭景东并非尹婉儿的青梅竹马,他早已被妖修夺舍。
白云阔怔鄂: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白云阔难以理解:师哥是如何得知的?
修士夺舍,神魂占据对方肉身,必然会出现排斥反应,且两个灵魂需要在一个身体内相互厮杀,胜者占领身体,败者灰飞烟灭。
而无论留下来的是本人还是夺舍者,皆会在身体的背部留下夺舍纹,终身携带,永不消失。
花雨霁随口胡扯:我无意间瞥见他换衣服,碰巧看见的。
好在白云阔满脑子都是妖修夺舍,并没有关注花雨霁偷窥的事情。
花雨霁趁机顺坡下驴:看谭景东夺舍纹的深浅,应该才夺舍了一个月左右。
该怎么说呢,世事无常,那谭景东想在新婚之夜占据尹婉儿的九阴之体,一边啪一边摄魂。
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惦记九阴之体的不止他一个。而且人家自带外挂出场,一招就拽着谭家连同整个广陵城陪葬,秒杀一片!
若想破阵,需得找出阵眼并摧毁。白云阔在屋内渡步,思衬片刻,道,这八天都是围绕尹婉儿来的,所以尹婉儿是阵眼吗?
花雨霁的目光幽深流转,朱红色的嫁衣衬出越发白皙的面容,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莹润如美玉:我就是尹婉儿。
第49章
夜风吹开窗户,带着飞雪一起涌入,蜡烛被尽数吹灭,原本亮堂的婚房瞬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白云阔转身关上窗户,于黑暗中看向花雨霁:别闹。
我没闹。花雨霁语气沉重,我就是尹婉儿,尹婉儿就是我,我代替她成为了阵眼。
白云阔不以为意道:你又不是九阴之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我真是阵眼,放着不管的话,咱们只有源源不断的轮回,永无止境的重复这八天。花雨霁眼底微波闪动。
白云阔:你想如何?
从轮回溯启动开始到现在,陆续进入广陵城的群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多少死了多少活着,暂时无法统计。找到阵眼并毁掉,方能破阵。花雨霁失笑,这点基础知识还用我教你?
白云阔眼中的厉色一现又隐:师哥是在逼我从你和他们之间做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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