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翎一把抓住白面书生,拼命的摇: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爹娘是个坏人!
白云阔握紧花雨霁冰凉的手,他心如刀绞,哪怕呼吸都是疼的。
指尖泛起一道真元,再一次探灵。
依旧是那个地方,依旧是那个充满血腥杀戮的场面,花雨霁被困在回忆的漩涡里,走不出去了。
师哥!白云阔顾不得许多,他大声的叫喊,用力的呼唤。
可远处的花雨霁听不到,他站在堆山的尸骸上,瞭望被鲜血淹没的天明剑宗,好像呆住了一般。
花雨霁!白云阔失声喊道,醒来!
魔光纵横,朝白云阔的方向涌来。
探灵的对象抗拒,让白云阔神魂动荡,一口鲜血涌上喉咙。
路一之胆战心惊:白公子。
白云阔从怀里取出锦囊,对着那囊中结发打入一道真元,他闭上眼睛,哑声唤道:花雨霁,回来!
花雨霁呛出一口血。
白云阔不放弃,急切的召唤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天地作证,日月共坚,花雨霁,醒来!
腥风扑鼻,血雨洗面,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尸骸。
前方突然有光点闪烁,入目的是一片艳红,耳边传来的是一片欢喜之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他并非十恶不赦的坏人。
师尊教诲,从一而终。修士的一辈子很长,看透了花花世界,可能会遇到许许多多的红颜知己,可真正能携手结发的,唯有一人。
我这一生,只拜一次堂。
那束光吞噬万物,一道看不见的力量猛地将他往前扯,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吵杂的耳畔渐渐安静下来,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他费力去看,确定不是幻影后,不由得问道:青山霁后云犹在,是什么意思?
白云阔一怔,猛然睁开眼睛,欣喜若狂:师哥!
谢明珠:醒了?
太好了,终于醒了!
谢天谢地。
路一之:醒了醒了,花师兄,你还认得我吗?
花雨霁扶着背靠的古树起身,并未顾及旁人,而是目光炯炯的盯着白云阔:你还没回答我呢!
浸泡在花雨霁苏醒喜悦中的白云阔,仿佛走在云端,人有些飘飘忽忽的:那是一首诗句。
花雨霁:单纯的诗句?
白云阔:不然还有什么?
花雨霁的眼神充满了狐疑,但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他看向众人,敛回目光,问白云阔:刚才是探灵吗?
白云阔点头。
花雨霁端起双臂道:所以这破玩意是谁发明的?随随便便就窥探人家隐私。
师哥
算了。花雨霁揉了揉搅动不安的心口,在迷阵森林,有心魔之人将无所遁形,困于回忆之中饱受折磨,无法自拔,实力越强反噬越厉害。
因此他花雨霁九死一生,而那个洛琳的反应就轻很多。
谢明珠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晴空公子,关于尊师
花雨霁:先离开这地方吧,再待下去,你们那点真元就被吸干了。
纵使谢明珠是个傻白甜,这会儿也知道花雨霁刻意避让探灵的事,便知趣的没再追问。
端木翎哭晕了,被白面书生背着,花雨霁只看了一眼,一句话没说。
走出迷阵森林的过程还算顺利,前方是一片蓝天海滩,风景宜人。海浪冲洗着白沙,白沙之下埋藏着贝壳,清新的海风阵阵吹佛,偶尔飞来几只雀鸟停在礁石上,被飞溅的海水沾湿了翅膀,惊慌失措的飞开。
修士们各自找地方待着,有路一之这个医修在,洛维也不担心洛琳没人管了。
花雨霁坐在礁石上,望着远方海浪滚滚,一遍又一遍的拍打沙滩,竟将一只铜钱大的小螃蟹冲上来了。那螃蟹钻出沙子,横着走了两步,还没等站稳,就被新一轮打上来的海浪淹没,带走。
在看什么?忽然有阴影照下来,花雨霁抬头,正是白云阔。
花雨霁说:我们就是螃蟹,命运就是那海浪。
白云阔:师哥潇洒不拘,随心随性,可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花雨霁只笑了一下,没说什么,白云阔递给他一瓶药:聚元丹。
花雨霁没接:我真元充盈,不需要。
白云阔硬塞给了他,转身,背对而立,面朝汪洋大海。
花雨霁瞧着玉瓶,倒出一粒聚元丹咽下,抬眼望去白云阔的背,他淡淡说道:多谢你唤醒我。
白云阔垂下眼眉:你我之间,不必说谢字。
花雨霁欣然一笑,故作懒散: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啊,留了有着羁绊的结发,不然可没那么容易唤回我。
白云阔并未转身,只是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花雨霁,眼中藏着某些情绪,极为复杂,也极为纯粹。
不知不觉已是日落黄昏,夕阳西下,漫天晚霞,染得海面一片火红瑰丽。
花雨霁起身,和白云阔并肩而立,明媚余晖洒在他白皙清俊的面容上,为他淡淡憔悴的容颜,增添一抹和熙的暖色:丙辰年四月初四卯时一刻,那日清明。
白云阔一愣,顿时惊愕:你说什么?
花雨霁转眸,落日熔金,染得他濯濯眼底一片流光溢彩:我的生辰八字。
作者有话要说:呦吼吼,感谢前尘扔了1个手榴弹鸭!!
今天一更哈,明天二章合一,大概八千字
第66章
花雨霁:若有下次,别再用那个结发了,耗时耗力耗心神。
虽然白云阔知道花雨霁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但这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泄露出去,已经不能用年少轻狂不懂事来形容了。
在修真界,教初生婴儿第一句话不是喊爹娘,而是反复告诫他们不许对外人说生辰八字。
天知地知父母知,恩师知和命定之人知,这是一种绝对的禁忌,也是一种极度的信任。
白云阔愣在当下,呆呆的望着花雨霁,老半天反应不过来。
花雨霁故作含羞带臊的模样:别这么看着我,你知道我讨厌按部就班,讨厌规矩讨厌束缚,什么东西不让说,我就偏偏要说。
白云阔也不知道是震惊更多还是欢喜更多还是愤怒更多:师哥,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