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彦浅饮香茗淡应声:“口是心非的东西!捏我大椎这么狠,是不是想着随时捏断呢?”
归小猫手一缩,嘟囔着:“才没有呢。你这人皮糙肉厚的,刀都砍不烂。”
“够了!手法粗鄙,心意不诚,去街上叫条狗给老子捏都比你手法好!”卓君彦挥苍蝇般挥手:“给我坐过去。”
“哦。”
归小猫老老实实的坐到卓君彦对面。
“跟我说说你家里的事。”卓君彦道。
归小猫把头瞥过去:“你不是都知道嘛。”
“少废话,我问你便答!”卓君彦不耐烦道。
好一个天生粗鲁人,折花不怜香。虽具霸总威,却无惜玉情!
见他这般凶神态,归小猫便托起下巴,现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也没什么。就是母亲是宫女,在宫里被皇帝看中,然后……就有了哥哥和我。”
本是玲珑女,天生乖巧样,虽有野猫心,亦可淑女妆。
只可惜遇到卓君彦这吃了秤砣的,一颗冰冷心,铁石冷傲魂,全无作用。
卓君彦便如审犯人般:
“那你母亲呢?”
“去世了。”
“娘家没别人?”
归小猫滞了滞,摇头道:“有,但也等于没有。”
“你母亲什么时候去世的?”
“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
“能不答吗?”
“不可不答!”
归小猫便瞪他,低头,无奈回道:“十四年前。”
“那你是见过你母亲的了。”
“废话。”
“她对你好吗?”
归小猫气咻咻,意难平:“我母亲是天下最好的女人!”
注意到卓君彦一脸不屑的样子,归小猫陡然间一阵心酸:“小时候我在宫里,身边都没有别人……只有母亲天天陪着我。每次我被欺负了,我就会跑到母亲那里哭。母亲就会抱着我,给我唱歌……给我揉身上的伤痛……”
卓君彦想问,就算母亲是宫女,你也是皇家血脉,这都有人敢欺负。但想想也不好说,若是类似皇后太子的吩咐,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这话终究没有问,却听到归小猫已低低唱了起来。
她在唱歌。
语调奇特,音律哀婉而凄迷,带着浓浓的特异风情,婉转悦耳,沁人心脾。
听到这歌声,卓君彦微微怔然。
再看归小猫,眼神中已现出迷离异样的光彩。
然而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听着她把歌哼完。
归小猫唱到动情处,眼泪已是哗哗流下。
待她唱完,卓君彦语气终于稍转柔和。
他问:“这是什么歌?”
归小猫低低回答:“母亲说,这是摇篮曲。她总是用这个哄我睡觉,可我总也听不懂那是说的什么……好悲伤的歌,一点都不象别人家的摇篮曲。”
卓君彦微微笑了起来,眼神中竟是意味悠长:“这样啊……行吧,看在你还算诚恳的份上,我同意了。”
归小猫猛然抬头:“你同意了?太好了!”
归小猫一下跳了起来,哪还有刚才悲伤的模样,快速向着外面冲去。
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给卓君彦做了个鬼脸:“刚才骗了你,关于我的身世都是假的哦。但你是主公,说过的话不能不算话。”
说着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目送她的背影,卓君彦轻笑一声:“有意思……”
次日清晨,卓君彦来找凯瑟琳。
凯瑟琳这刻正拿着一管血做化验,看到卓君彦进来,头也不抬问:“什么事?”
卓君彦看看四周,奇怪道:“冯景山呢?”
“死了。”凯瑟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