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外面有人敲门,江轻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气冲冲地打开门,正想质问那些医院里的野花是怎么回事,然而在见到门外的人时,五彩纷呈的表情霎时间僵住。
辛觅夏拎着个小袋子,偏了下头,温婉地笑着:“哈喽,给你带了点见面礼,其他人也有的。”
做事周到细心,变化太大了。他愣了几秒,才笑了笑,接过袋子没有看是什么,说:“谢谢。”
“不请我去坐坐吗?老同学见面,应该没人会说什么吧?”辛觅夏问。
江轻打开门,没有再关上,进去给她倒了杯水,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间无话可说。
“几年不见,你好像还是没怎么变。”辛觅夏打量着他,嘴角始终弯着,眼睛也弯成了月牙,“有点羡慕,你入行这么多年,还保持着少年模样。”
“可能是这衣服的原因吧。”江轻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戏服,“这衣服显年轻。”
“不是,你一直都这么耀眼。”辛觅夏道。
“过奖。”江轻客套道,“你也越来越好看了。”
当年的丑小鸭终于变成天鹅了。
辛觅夏笑出了声,带着几分回忆过去的哀思。
突然间,坐在对面的江轻起身走过来,她怔了几秒,手指微动,心跳莫名漏了一拍,竟然生起几分紧张的心思。
下一刻,那双修长的手伸过来,越过她的肩头,端起了后面桌上的花盆,径自走到阳台去,手指拨弄着叶子。
“稍等一下,我让它晒晒太阳。”
辛觅夏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起身走到阳台,看着他安静认真的侧脸,问:“这就是蔺寻说的那位闺女?”
江轻猝不及防弯了下嘴角,从她进房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真正的笑容,有些恍惚。
江轻道:“是啊,竟然拿个破花当闺女,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病。”
辛觅夏也笑了:“可我见你好像也挺喜欢这花的呢,你以前不是最讨厌那些送花花草草的吗?那些女生送你的花全扔掉了,还说以后都不会养花。”
江轻顿了几秒,嫌弃道:“这不是他送的,是他捡的。”
辛觅夏:“他捡的,为什么在你房里?”
“……因为他神经病。”江轻不想再和她聊蔺寻的事,便岔开话题,“怎么来客串了,最近没通告了?”
“没了,我已经闲了大半年了,正好过来看看你。”辛觅夏背靠着栏杆,看见门口突然飘过一个人影,偏了下头,侧目看向江轻,“这几年,有没有想过我?”
暂时没有其它的工具,江轻只能拿着一把小勺子,戳了戳泥土,专心致志,闻言只是笑了一下:“你要是说同学之间的想念的话,我也不怎么有,我一点都不想他们。至于其他的……觅夏,你都结婚了,没必要提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吧。而且,我们当时不是没谈恋爱么?”
辛觅夏垂眸笑了一下,神色落寞:“如果我当时和你在一起,现在结婚的会不会就是我们?”
“我认为,没有这个可能。”江轻直起了腰,目视远方,“我们要的东西不一样。”
这时,蔺寻从外面走了进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大方问道:“哟,你们在聊什么呢?”
辛觅夏笑了笑,走进房间:“没什么,蔺寻你好,刚刚在楼下没能好好和你聊呢。”
“是啊,我也挺想和辛小姐好好聊聊呢。”蔺寻径自坐在主座,俨然一副主人翁的样子,一点也不客气地吩咐道,“小江,倒杯茶。”
江轻无语望天:“神经病啊。”
他走到房里,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茶包。
蔺寻头也不回地说:“我不想喝茶了,要不你冲杯咖啡吧,左边第三个抽屉里面放着我带来的咖啡豆,咖啡机也在里面。”
江轻纳罕:“你什么时候带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衣柜下面放着两袋新内裤,旁边是一袋袜子,床头柜旁最底层是香薰,你最爱的味道。”蔺寻对着辛觅夏歉意一笑,“小江就是脑子不大好使,跟个巨婴似的,你别介意。”
“……”辛觅夏笑容有点裂。
“去你的!”江轻随手拿起抱枕砸他头上,然后站在角落里磨咖啡豆,偷听这两人的对话。
辛觅夏:“看来你和江轻果然如网友们说的一样,感情很好呢。”
“一般一般,主要是没有小三。嗯,我的意思是没有别人敢跟我抢兄弟。”蔺寻意有所指道。
辛觅夏腼腆一笑:“这倒是,江轻一向是长情的人。”
蔺寻突然生硬地转换话题:“你们接过吻吗?”
江轻手一抖,努力克制自己不动手。
“啊?”辛觅夏终于笑不下去了,瞥了一眼江轻的背影,“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奇一下,江轻说他还有荧幕初吻,我就想问问他还有初吻吗?你们以前接过吻吗?”
辛觅夏抿了抿嘴:“没有。”
蔺寻暗暗握拳:yes!
他又问:“那你们牵过手吗?”
辛觅夏脸色微僵,对这场谈话深表后悔。
蔺寻看着她的表情,再次暗暗握拳:yes!
什么鬼初恋,不过如此嘛,呵呵呵。
辛觅夏蓦地笑了起来:“他只是抱过我。”
蔺寻拳头松了,浑身无力了。
辛觅夏:“嗯……公主抱的那种,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然后我就喜欢上他了。”
蔺寻扭头瞪了江轻一眼,转回来时笑得一脸温柔:“嗯,能被他公主抱确实很幸福,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抱着他更幸福?”
辛觅夏:“哈?”
“算了,你的力气太小,细胳膊细腿是抱不起他的,自然体会不到这种幸福。”
辛觅夏:“……”
江轻:你妈的!
江轻开始轰人:“出去出去,都给老子出去,幼稚死了,我这又不是幼儿园!”
辛觅夏走到门口,看着他说:“蔺寻和你,很有意思。”
蔺寻:“你说的意思是哪种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江轻:“你对女人能不能有点风度!吓到人家了!”
蔺寻扭头瞪了他一眼,凶凶地回房,重重地关上门。
路过的工作人员拿出手机在群里汇报进展——蔺寻生气地从江轻房里出来了!房门关得啪啪响!辛觅夏在现场,一脸惊吓地看着蔺寻呢!看来蔺寻是真的不懂如何撩女人,也太不温油了!
下午,江轻倍感压力地走到镜头前。
这场戏是他和段家旭的主场,辛觅夏已经化完妆换好装束在旁边候场,目光紧紧盯在他身上,而蔺寻坐在对面,视线牢牢地锁住辛觅夏。
不仅是这二位反常,就连后面的围观工作人员也是目光如炬,散发出饿狼一般的眼神,不停地在场上几位主角之间来回转悠,小道消息在群里传了个遍。
——蔺寻夺爱不成,现在盯上了江轻的老同学,伺机报复,奈何老同学已为人妇!这场狗血多角恋修罗场会如何发展?本剧记者将继续为您跟踪报道,敬请期待!
徐佳呈虽然还有点感冒,但是也坚持着拍完今天并不多的戏份,然后就在一张软椅上坐下休息,椅子正好就在蔺寻旁边,便时不时和蔺寻说两句话,可是发现他一直看着对面的辛觅夏,有些惊讶,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附耳说悄悄话:“辛觅夏结婚了,她老公可是赵导,你别胡来。”
蔺寻瞥她一眼:“赵导?”
徐佳呈点点头,然后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两人的感情历史,递给他看:“喏,结婚都三年了。”
蔺寻接过去看了几眼,两人就着一部手机看起了八卦。
报——本组记者将为大家播报最新动态,蔺寻将攻略目标转移后,徐佳呈意识到蔺寻这男人竟也该死的甜美!便主动上前拉拢对方,说起了悄悄话!故事越来越有趣了!这场多角恋究竟会如何收场,让我们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恋爱果然使人失智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50930988瓶;盘子、Dor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Letitgo
“各部门准备。”苏鸿儒喊了一声。
机器开始转动,镜头俯拍后推近。
阿木尔去找娜仁托娅,可是娜仁托娅忙着学习汉话,敷衍地把他驱逐出帐,这是阿穆尔第一次吃到闭门羹。
他生气地找到乌恩,想让手下去揍一顿孟暄,可是乌恩竟然和一群孩童坐在岸边,听着孟暄授课。
他气呼呼地去阿爹的大帐,说了此事。他未来的子民,已经不再敬重他了!他们更听孟暄的话!
巴特也有同样的忧虑,他现在还是维塔族的王,可是这些人已经开始听一个外来者的话了,这让他与神俱来的威严再次显出余怒,说:“阿木尔,杀了他。”
阿木尔愣了:“为什么我要杀了他?”
“你带进来的,就应该由你亲自杀了他。”巴特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眼里闪烁着锋芒,“管他是什么人,我们维塔族只能有我们做主,杀了他,所有人都将重新敬爱你,你依旧是他们最佩服的人。你马上十八岁了,血祭仪式快到了。”
血祭仪式,以人血祭天地。
阿木尔失魂落魄地走到河边,把玩着巴特交给他的弯刀,举到头顶,看着圆月,似乎能月亮割下来一般,很轻松。
杀人,也很轻松。
只要杀了孟暄,他就能重新得到子民们的喜爱,他的血祭仪式也可以完成,然后娶娜仁托娅,统领维塔族,子子孙孙都将如此繁衍生存。
他将刀别在身上,四处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孟暄。回到自己的大帐,却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块竹简,上面写着一行维塔语,旁边还有对应的汉话:
阿木尔,我晚些回来——你的朋友,孟暄。
朋友?
阿木尔将竹简攥紧,捏在手心里,揣进怀里跑出了部落,在上次他和孟暄待过的山林里过了一夜。
第二日,他拎着一头血淋淋的鹿回去,站在河边,看着浑身是血的自己,突然想到了某个很爱干净的男人。
男人明明很怕血,又很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着鲜血。
这时,后方响起男人的声音:“阿木尔,你昨晚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阿木尔头也不回地跑向自己的马,飞奔上去,冲出部落,漫无目的地遛马,从未觉得身上的刀有如此沉重。
正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见巴特带着几个老手下骑着马走近,问:“你们要去哪?”
巴特说:“昨夜嘎哈族人邀请我去说事,是和孟朝有关的事。”
阿木尔一听,调转马的方向,跟着他们一起去往嘎哈族。血祭,只要是人都可以,嘎哈族人最适合不过了,他们的血可比孟暄的有力量!
巴特没有阻止,他也是时候带着阿木尔去和嘎哈族正式打交道了。
一群人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到了嘎哈族,嘎哈族领土比他们小一点。
嘎哈族的王领他们进大帐,帐中坐着一位妙龄女子,年纪和娜仁托娅差不多,模样比娜仁托娅还好看,只是性子不似那般活泼。
这是嘎哈王的幼女,见他们进来,便低着头走了出去,经过阿木尔时,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两位王开始交谈,阿木尔这才知道最近嘎哈族发生的事。这里是维塔族的东边,距离孟朝更近,听说两个月前有孟朝的人前来送信,希望嘎哈族学习汉族文化。
可是嘎哈族并没有接受,这就像是有意刨去他们的根一样。
然而有位大将却蠢蠢欲动,私自联合了不少子民学习汉族文化。
嘎哈王知道后,便将这位大将给杀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子民偷偷溜了出去,将这事传了出去,传到孟朝。孟朝将派行军前来强制汉化,如若不从,一场大仗难以避免。
嘎哈王眼下便是邀请维塔族一同作战。
巴特和他聊了一阵,没有直接答应。虽说他们是打猎好手,可从未与真正的军队交过手,听说那些军人有更厉害的武器,可以将维塔族夷为平地。
谈判持续了几天,几人住了下来。阿木尔每天听着他们的争吵声。
这日他溜出去,遇见嘎哈王的幼女,女孩说她想去孟朝看看,听那位被杀的将军说京城是个好地方,可以不用每日上山打猎,女人也可以去私塾学习,还有很多漂亮的衣服,生活得好极了。
“阿木尔,我不敢跟父亲说,我怕他也要杀我。”
阿木尔被她说得动心,这段时间接触到孟暄,他就时不时在想难道孟朝人都似这般人物吗?手无寸铁又活得幸福?
当晚,阿木尔带着女孩骑上马,打算一起去孟朝京城看看。
两人刚离开不久,突然听见一声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向嘎哈族走去,还有武器碰撞的声音。
女孩赶紧让阿木尔停下,回头张望,见嘎哈族生起了大火,惊吓得哭了出来:“阿木尔!快回去!肯定是他们的军队来了!”
阿木尔骑着马狂奔回去,但他不敢贸然进族,只立在远处的山头,嘎哈族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外围围了几圈穿着盔甲的军人,手里持枪盾,斩杀着无数想跑出去的子民。
“不!阿爹!!!”女孩崩溃地哭了出来,下马径自跑回自己的部落。
阿木尔鞭子一挥,想去将人追回来,却见自己的父亲狼狈地从旁边的草丛里跑了出来。
巴特:“太好了,阿木尔你竟然还活着,快,我们得回去了。”
巴特谈判失败,刚带着自己的人离开嘎哈族,就见前面有军队来袭,忙从小路逃走了。
阿木尔让父亲坐在自己身后,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注视着那女孩,见她连滚带爬地跑回大火中,被几位军人拦了下来,几人语言不通地吵作一团,最后一人将长.□□进了女孩的胸口。
他没听懂那些军人说的什么,但是女孩的话却听得清清楚楚:“我想去孟朝!放过我们吧!我们会好好听话的!”
火光盈天,几乎将天空都染红了,里面响着无数人痛苦的呐喊声。
几乎是一夜之间,这个与维塔族亦敌亦友的部落便化为灰烬。但还有少数人存活下来,就是那些听从汉化建议的子民,他们缩在军人后方,眼睁睁地看自己的朋友家人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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