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放松地向后一靠,说:我睡不着。
他像是在讨论一件很轻松的事,唇角还微微上扬:差不多五年了,一开始可以断断续续睡五个小时,后来变成了三个小时。昨天晚上,我只睡着了30分钟,当中还醒来过一次。
房间里静了,安风清挑了挑眉梢:就这些?
还该有什么?
安风清直言不讳:失眠会引起很多连锁反应,有些人是心情抑郁,还有些人会内分泌紊乱
他突然眉心一拧,脑中像亮起了一撮小火苗。
安风清问:您的信息素?
卡洛斯的笑容淡了,嗯了一声,说:三年前就没有了。
果然。信息素是一种激素,隶属于内分泌系统。卡洛斯的失眠太过严重,便影响了信息素的分泌。
可安风清有个疑惑:皇家拥有全帝国的资源,这样都治不好您的病?
再怎么说也是星际时代,总不会连失眠都治不好吧?
一直沉默不言的简墨接了句话:失眠是当今医学十大难题,没有一家公司的医疗仪可以治愈此病。
安风清一脸懵:剩下九大难题呢?
脱发、痛风、糖尿病、抑郁、精神分裂、骨头缺血性坏死
没癌症、没肿瘤,也没有肢体残缺,星际人民用治疗仪治好了绝症,却没法治好慢性发作的疾病。
中医是由内治外,从改善体质入手去解决各种疾病,再加上星际的中药材药效显著,安风清不敢打包票说可以彻底治愈,但缓解一下症状,肯定是没问题的。
只是
安风清轻咳了声,问:这看病的费用,太子要怎么算?
那双银灰色眸子轻轻眯起:你还想谈条件?
言下之意,尊贵的太子愿意赏脸吃你的药,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是太子想和我谈条件吧?安风清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不然您在皇宫直接召见我就好了,又何必要同我连番偶遇呢?
呀,没骗到你。
卡洛斯轻轻摩挲了下手指,道:你想要怎么算?
要是太子对疗效满意,我只想要一个东西。
什么?
安风清清嗓子:药物监督局的销售许可,我想再开一间医药公司。
随即他又面有难色道:不过我这次出门带的药材全被小偷偷走了,太子可能得再等等
我亲自送过来。
安风清以为幻听了,侧身看向好友,一脸不敢置信:你要送过来?
简墨能放心得下公司?
简墨神色淡然:太子的病耽误不得。我现在就去做准备。
安风清噤了声。
高,还是简墨高。
狗腿得太顺理成章、自然娴熟了。
安风清当下就给太子把了脉。
卡洛斯的脉象属痰热上扰,清阳被蒙,也容易产生头晕脑胀之感。这种病症比一般的心脾两虚失眠要更难治疗,需要经过长期调理,才能将体质彻底扭转。
安风清想了想,开了张药方,发给机器人管家去准备,又写下了一连串的数字,交给了简墨。
银针:0.35*13、0.35*25、0.35*40
玻璃杯:35、40、45
卡洛斯凑过来,好奇地问:这些又是做什么的?
安风清露齿一笑,一口白牙耀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夜已经深了,安风清和简墨与太子道了别就离开了。
刚一踏进升降梯,还在线上的简墨忽然表情极其严肃,直勾勾地盯着好友,问: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安风清猛地一下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我没感觉。
太子是很帅,但太过俊美了。他还是更喜欢man一点的。
简墨嘴角绽开了一朵花。
他推了下眼镜,道:那就好,那我就可以安心地追他了。
第23章心疼眼神
安风清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要追他?
简墨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他去追太子?
在ABO世界里,太子是皇室唯一的正统继承人,是要替皇家延续血脉的,太子配偶必须是个可以怀孕生子的omega。
简墨是个beta,他想和太子在一起,简直比一夜暴富身价超过崔玦还要不可能。
简墨噙着抹笑,眼神很坚定:通往罗马的路,也是人走出来的。
电梯的数字不断往下跳,安风清突然觉得简墨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
你见了他才不到一个小时,怎么就喜欢上他了?
不是一个小时,简墨摇了下头,是见了两年三百五十一天后,终于见到了第二次。
安风清眼睛骤然睁大:他是
叮
电梯门同步打开,门外正对上一个半人高的黑色身影。
是坐在轮椅上的崔玦。
他脸色还带着微红,雪松味的信息素里糅杂着酒气,是桃子味的。本该梳向脑后的黑发在额前垂下几缕,黑眸里盛着晦暗不明的光。
安风清淡淡扫了一眼,把他当成随处可见的空气,带着简墨绕过了轮椅。
可崔玦一把钳住了他的手腕。
你撒什么酒疯?
你没受伤吧?
安风清刚发火就愣住了。
崔玦得到消息,所以上来确认了。可警察都说了会封锁消息,崔玦怎么
他脸上霎时蒙上寒冰:你监视我?
崔玦视线闪躲了下:这次没有。
他没松手,拧着眉心打量着安风清裸露在外的皮肤,问:没受伤吧?
这次没有,那就是之前有了?明明把他当仇人般监视,这会儿又演什么知心大哥哥的人设?
虚伪。
安风清冷嗤一声,一转身,自由的右手直直出拳,狠狠击中了崔玦的腹部。
唔!崔玦从牙缝中逸出一声闷哼,手指下意识地松开。
安风清步子一迈,越过他径直就往房间的方向走。
全息数据的简墨也被好友带着离开,他转过身看向崔玦,镜片后的狭长凤眸里满是轻蔑鄙夷:崔总,做个人吧。
说得好!之前还监视我,他还是个人吗?!
安风清将自己重重地抛向房内的大床,义愤填膺道:而且他说这次没做就真的没做了?谁知道是不是骗我?我刚刚就应该再给他几拳,还要对着脸打!
简墨坐在床边,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那倒不会,他要是想骗你,又何必特地强调只是这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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