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铁链相击的伴生乐章,清脆悦耳,偶尔也生出令人的刺耳烦躁声,刺痛感自她被束缚的手腕一直延伸到小腹,一阵强过一阵,最后胜过其他疼痛,位居第一。
四面环墙,她手腕中的铁链自左右两边延伸开来,与墙壁上的铁扣相契合,轻一晃动,便哗啦啦作响,扰人清净。
光衍。
在。
有没有办法出去?
光衍自她意识海飞出来后,砰砰砰一番撞击,每一次像撞在一团棉花上,直将自己撞得头晕眼花,也没能离开此处。羿娴冷哼一声,她就知道,这一眼可见的密室没那么简单,敢情有人在此布置了一个能量罩,彻底将她与之隔绝。
这种能量罩也曾在兽人族出现,除非能量罩破裂或者主动被撤,否则
羿娴在破与不破中迟疑片刻,也就这一小会功夫,由远及近的咳嗽声已临至门外,她一个眼神示意,七荤八素的光衍立即闪身进了意识海中。
轰
石门一分为二,两股陌生的气息闯入,几步便走到了羿娴面前。
还未醒?
小姐,需不需要将她强制弄醒?
咳咳咳
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声音近在咫尺,羿娴盘算着在老伯没动手之前,脱身且挟持这位小姐的概率到底有多大,还不等她行动,一股血腥味便在空气中蔓延开。
那姑娘咳着咳着喷出了好大一口血,血液中还掺杂了弹跳的肉沫。
羿娴,???
小雅说的好像是真的,这姑娘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且频临死亡,病发时状态十分诡异,那什么肉沫搞不好是身体内的五脏六腑,上次羿娴在天澜山上就亲眼见过。
余光下,羿娴正打算看个仔细,荡漾的裙摆遮住了她的视野,耳边还有那老伯大惊小怪的惊呼声。
蒙面姑娘用帕子捂住口又咳了几声,这才围着羿娴慢悠悠的走来走去,我调制的迷药,最多也就能难倒三小姐一炷香的时间,既然来了,三小姐不打算和我见上一面吗?
一炷香时间?
哈,看来被识破了。
羿娴倏的抬起头,抿嘴微笑,挑衅般的朝对方望去。只不过抬头的瞬间,在看清楚那姑娘的真容后,她整个都愣住了,你随后她便反应过来,玩味的笑了,我道谢家的防御这般差,如今看来,倒是我冤枉了他们。
自打天澜山相遇,羿娴一直都觉得这蒙面姑娘太神秘,次次都以一张面纱遮脸,连端木雅这个侥幸近距离接触过的人都不曾见过真容,而且但凡接近过她的人,到最后无一不死了。
由此可见,不是这姑娘长得太丑入不了众人的眼,而是她那张脸太过特殊,一旦露面就会陷入无止境的麻烦中
羿娴猜中了开端,却愣是没猜中结果。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不。
羿娴完美的从惊讶的情绪中转换到另一种认知中,眼前这姑娘顶着一张与谢家家主一样的脸,贸然看好像是一模一样,再仔细一看,便能分辨出一二来。谢家主长年为谢家尽心竭力,一张娃娃脸上已染风霜,不笑时倒还有几分威严在,而这位姑娘长年带病,走一步喘三步,脸上多了一丝精心呵护的细腻,比起谢家主,又多了几分苍白,不似那般健康。
有道是不露脸则以,一露脸便惊人,可真因为这张脸太过特殊,对方却毫不迟疑的向她展示出来,为何?
没听说过谢家有什么双胞胎姐妹啊。
种种猜测走马观花一般在羿娴的脑海中过了一边,千言万语仅是化为一声长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那姑娘轻笑道,谢三小姐倒挺有自知之明。
羿娴无所谓的动了动,哐当哐当的晃了晃手腕中的枷锁,没办法,你们千方百计的请我来,又这么明显的暗示,我想不明白好像都不行。但,在动手之前总该让我知晓,我到底是哪里挡了你的道,让你这般费尽心神的将我掳来。
老伯看到羿娴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左眼皮跳完右眼皮跳,忍不住提醒道,小姐,千万别上了她的当,这丫头鬼得很,指不定又在拖延时间。
羿娴斜睨了他一眼,大笑一声,也不知该说你们对自己太没信心,还是对我太有信心,亦或者,我能理解成你们其实都在怕我?
这话的挑衅意味就太强了。
尤其是在羿娴手中吃了不下一次亏,见到她就来火。
若不是这姑娘拦着,一旁气哼哼的老伯早就动手,哪条道都不是,只能怪你命不好,生在了谢家。
羿娴在心里把谢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面上却忍不住嗤笑道,可说到血脉问题,你好像也是谢家人,遮遮掩掩的,日子不好过吧?
双胞胎就是有一点不好,明面上有了谢家主,那另外一个就得夹起尾巴来做人,尤其是谢家从未对外公布过有关双胞胎的事。
那姑娘被羿娴一番嘲笑奚落,竟一点也不恼,甚至还用面巾拭擦了下唇角,好似要将刚才那残留血迹的地方再擦拭干净一点,刚开始日子的确过得不太好,但与你相比,便又是天囊之别。
!!!
羿娴眼微微一眯,你对我的事好像挺上心,让我猜猜,你难道是那位不曾有人提及过的谢家三姨?
不对,若是三姨的话,谢秦宣又算什么?
要说原身这个倒霉蛋的人生经历,最初在谢家过得日子还挺好,被卖入兽人族后才开启了惨惨的人生。可从对方的话中,好似原身应该会更惨一点,不不,应该是她现在会更惨一点。
那姑娘嘴角微勾,眼神却一下变得冷冽,别猜了,早在当年他们将我丢弃时,我和谢家之前的情分就彻底结束,有的只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以为你拉近乎,我就会放过你吗?
羿娴,谁特么套近乎了,她只想从一团乱麻中理出一点头绪来,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去找当初丢弃你的人报仇,找我做甚?
咳咳咳呕!
小姐!
呕呕
这姑娘咳血的同时,又吐了,还吐得十分艰难。
不过这次羿娴看得分明,那一滩血迹中的确有肉块在跳动,拳头大小,比之前的要大许多,大的像一颗心脏,跳了几下便被那姑娘一脚狠狠碾碎。羿娴第一次看到这姑娘的狠绝,明明已虚弱到需要老伯在一旁扶,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可那双阴暗的眸子中看向她时满是疯狂之色。
羿娴被她盯的头皮发麻,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偏她淡定的下结论,看来你已病入膏肓,当初小雅给你煎的药就是延缓你这病的吗?
提及到小雅,羿娴难免心中一痛。
那姑娘冷笑三连,敛去眼底最后一丝疯狂外,她好像又恢复了正常,看着羿娴的目光竟充满了同情、怜悯,小家伙,反正你落在那老变态手中迟早也是一死,还不如成全了我,至少我会让你死的没那么痛苦。
羿娴,
大哥别说二哥,你们看起来都很变态啊!
羿娴在心里用意念狂Call不死蝶,不知道是不是这能量罩的缘故,隔绝了她和幻兽之间的联系,还是那几只玩太疯,完全忘记了她这个需要人保护的孕妇,她沟通了半天,没得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