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泰山压顶有异曲同工之妙,一向是阮裳最得意的剑招,今天终于有人能见识到它了。
不知道阮裳的心理想法,在她收了剑后,玉罗刹此时已经开始打喷嚏了。
司空摘星呆滞的看着这一幕,下巴久久合不上。
“刚、刚才我……”
“你没有看错。”
“我也没有眼花。”陆小凤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由道。
他到现在还没从阮姑娘一剑将玉罗刹从天上打下来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只觉得一片恍惚,连静静是谁都不想知道。
同样深受震撼的还有叶孤城。
不过也许是阮裳之前在他面前留下的线索太多了,他到现在竟然也能很快接受了。
接受……阮姑娘是一个比西方魔教教主还要厉害的人。
“这一战,着实畅快。”阮裳道。
听见她的话,原本还想要趁乱偷跑的欧阳情默默收回了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的抱住了浮木。
一时之间有些后悔自己邀请阮裳做客的事。
比薛冰将公孙大娘送进牢里还要魔幻的事情是什么?
欧阳情觉得没有什么能超过今天了。
先是黑市上雇来的杀手摇身一变变成了西方魔教教主,再是柔弱不堪的阮姑娘一剑制服了那位魔教教主。
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玉罗刹将从头灌下去的水咳出来后,听见她的话,险些没有再次背气过去。
你是酣畅了,丢人的是我啊!
他英俊的面容上情绪复杂,过了很久才道:“没想到江湖中人才辈出,竟也有了如此出色的小辈。”
我优秀我当然知道啊。
阮裳对此并不反驳,她只是收了剑道:“这样,你可愿赌服输了?”
玉罗刹:……
她不说,他还真没想起来他们刚才还打了个赌。
就连陆小凤也刚想起来,他们打起来的原因。
不过,难道真的要让魔教教主拜师吗?
事实证明,阮裳还真是这样想的。
她眉眼舒展对玉罗刹道:“我刚瞧你这功法似乎还有些漏洞,我虽只是区区一介大宗师,无法帮你改功法,但每天陪你比试弥补漏洞还是可以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句:
“当然,你要是不信,现在可以再来一场?”
“为师正好也觉得不够尽兴。”
玉罗刹:等等,这是威胁吧?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吧!
看着面前月下容貌惊人的美人,玉罗刹一口血哽在了心头。
就算输了,他也绝不会拜一个小辈为师。
就在他这样想着时,阮裳道:
“好吧,你果然也不尽兴。”
“看来我们师徒心有灵犀。”
……
她话音刚落下,玉罗刹就咬牙开口:“师父。”
算了,即便是大宗师和大宗师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他打不过阮裳,也算是技不如人了。
咬牙认下这个赌约的玉罗刹第一次觉得,阮裳绝对是他称霸路上的绊脚石。
一旁的司空摘星简直不敢相信面前就是那个刚才气势尽显的大佬。
然而阮裳却很习惯。
甚至她很从善如流。
毕竟在她原来的世界,想要拜她为师的人也多了去了。像玉罗刹这种级别的,虽然是第一个,但也阮裳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在多日不动手之后,刚才酣畅淋漓的一战,叫阮裳发现自己对剑意的掌握更加纯熟了。这时候再加半个玉罗刹,或许才能打得过她。
这实在是个意外之喜。
不过,就在阮裳准备和叶孤城分享这件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船上了。
不只是她不在船上。
整条河上只有叶孤城,她与玉罗刹还整洁着。
陆小凤等人早就掉下了河里,此刻正抱着浮木漂着。
阮裳皱了皱眉。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起势的时候有点得意忘形,居然将船划开了。她轻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没看见你们在水里。”
“我这就叫人捞你们上来。”
陆小凤苦笑了声,只能摇了摇头。
“多谢你了。”
而另一边的红鞋子几人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这画舫河中一战,叫围观的人只觉得脑中恍惚,恍若上当受骗了一样。
说好的天下第一美人,居然一剑挑平了江河?
他们此时还不知道被打趴的那人是西方魔教教主,只觉得光是这一手,就已经足够叫人三观破裂了。
这一瞬间,阮裳孑然而立的身影深深映入了在场人的眼中。
居然让人短暂的忘记了她是天下第一美人的事。
随着陆小凤等人被打捞上来,所有人都在心中想着绝对不能惹阮姑娘。
这也太特么魔鬼了好吗。
一言不合就撕船什么的,太可怕了。当然,这种话没人敢说出来。
一个时辰后……几人都已经上了岸。
阮裳在打完架后浑身神清气爽,只不过她红色衣裙上却溅了不少水。
回到别苑里,正当阮裳犹豫要不要换时,忽然肩头一暖。
她抬起头来,就见叶孤城将一件薄衣披到了她身上。
淡淡的檀香气息传入鼻尖,叫阮裳眉眼不由舒展了些。
“多谢城主。”她回头笑道。
叶孤城微微摇了摇头。
在看到阮裳出手之时,他本来是有很多话想要问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反而什么也不想问了。
只是抿唇,在看见对方笑容后,心中轻轻顿了顿。
陆小凤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一边揉着鼻子打喷嚏,一边看着对面面壁思过的红鞋子几人。
“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阮裳拢了拢衣服,看了他一眼。
姑奶奶,你抓了这些人是不是忘了?
陆小凤有些无奈道:“阮姑娘,这里还有红鞋子和西方魔教呢。”
阮裳一战成名,一举抓获江湖两大地下组织头目。
陆小凤觉得,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甚至还会说对方做梦。
然而阮裳真的做到了。
陆小凤第一次觉得,那时候怀疑霍休是被美死的自己是有多智障。
幸好阮姑娘好像不知道。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却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
毕竟震碎的三观再被重组起来,也还是破碎的。
红鞋子,还有魔教。
他不说阮裳还差点忘了。
她这时候忽然想起来,刚才叫捞人的时候还有几个人要趁机逃跑呢。
她怎么可能真的叫人逃跑,这些小泥鳅们下次要再聚到一起就比较难了。
阮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抓到人之后就顺便来了个垃圾分类。
欧阳情她们被单独绑在了一边。
因为被堵住了嘴的缘故,她们这时候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在陆小凤看向她时,她想了想道:“红鞋子作恶多端,这些年来没少害人性命。”
“不过这与我并无太大关系……”
她话说到这儿顿了顿,在欧阳情几人燃起一丝希望时,又道:“不如就送归官府吧。”
“我想衙门应该很高兴看见她们几位。”
白高兴了一场的薛冰:……
“咳咳。”
陆小凤咽下了准备说的话,瞥了面如土色的几人一眼,难得有些同情薛冰。
因为武力值,大家这时候出奇的安静听话,虽然愤恨不满,但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阮裳不知道这都是她将玉罗刹打成那个样子的阴影造成的。
在她做了决定后,叶孤城便道:“我让白云城的护卫将她们送去。”
“劳烦城主了。”
阮裳道。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氛围叫别人插不进去。
陆小凤摸了摸唇边胡子,刚想到这时候要是西门吹雪来了怎么办。就见一直没有说话的玉罗刹忽然开口了:“你们准备怎么处置我?”
玉罗刹也很倒霉,他其实只是听见传闻说西门吹雪对一个女人动心了,便想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没想到只是看戏而已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仅身受重伤,这时候还被封了武功强制拜师。
别人家的父亲看儿子喜欢的人怎么就好好的,为什么道他这里就变了一个画风?
拜有可能成为自己儿媳的人为师什么的,实在太羞耻了。
是的,儿媳。
江湖中几乎没人知道,西门吹雪的父亲就是西门魔教的教主,而西门吹雪喜欢的人,从另一种如果能实现的意义上,就是玉罗刹的儿媳。
然而现在……
玉罗刹不久之后本来是想公开的。但是现在因为阮裳的原因,他是打死也不会说他和西门吹雪的关系的。
甚至玉罗刹想着,他必须一直这样瞒下去,捂紧身份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这句话叫众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了旁边这位面色灰白的大佬身上。
阮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你是我徒弟,我怎么会对你做什么?”
“你放心,既然拜我为师,我便会对你倾囊所授。”
她这句话原本是想要安玉罗刹的心的。
然而,曾经无意中享受过阮裳倾囊所授,然后被迫破碎虚空,差点了断尘根的叶孤城却沉默了一下。
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玉罗刹听见这话,微微松了口气。
“我此次来中原路途匆忙,教内事务还没有处置妥当,阮……姑娘可否允许我回教一趟。”
看出来阮裳并没有对他下手的意思,玉罗刹试探着问。
然后下一刻,刚才还很好说话的阮裳在对他笑了笑后,立马冷酷无情道:“不行。”
“既是拜我为师,就得习武日日不缀,我这时怎能放你回去呢?”
她拍了拍玉罗刹肩头,想了想道:“你不是还有教众吗?叫他们回去就好了。”
她连解决办法都想好了。
玉罗刹瞬间无话可说。
不过,比起拜师,他这怎么看起来更像是当人质?
……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跑进来禀报:“城主,外面来了一个白衣剑客,自称是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想要见您。”
西门吹雪本来是能更早到蜀中的,只不过路上出了一些岔子。
在他行走到官道上快要进城的时候,忽然多了一批杀手来拦他的路。
那些人武功不是他的对手,但长此以往不间断的骚扰,也叫他烦不胜烦,不得不被拖下了进程。
也因此,他直到今天早上才来到蜀中。
西门吹雪还没来得及听到昨晚河中大战的事情,就直接拿着剑来到了白云城别苑。也并不知道,他父亲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祈祷着不要见到他。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在听见西门吹雪名字时,玉罗刹面色僵了僵,忽然坐立不安。
但索性现在大家视线都被禀告的小厮吸引过去,并没有看见他。
就连阮裳也在听到西门吹雪来了后,移开了目光。
“西门庄主?”
她之前不知道西门吹雪写信的事,这时听见不免有些疑惑。
还是叶孤城开口解释道:“几日前西门庄主下了拜帖,说要来蜀中论剑。”
“大约这时也到了。”
阮裳对于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这类破碎虚空预备役还是很看好的。
她这时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眼睛弯弯的:“正好上次一别也有许久了,我也想见见西门庄主。”
“顺便告诉他我收了一个徒弟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西门千辛万苦赶来。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
——阮裳:我新收了个徒弟,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西门转过头去,与老父亲四目相对。
在一片尴尬的氛围中……终于皱起了眉。
第29章
在听见有人通告西门吹雪来了的一瞬间,玉罗刹就想立马找个地方逃跑。但是他忘了自己现在被封了武功的事情,刚站起身来,就被阮裳按住了肩膀,并且道:
“莫要慌乱,西门庄主是我朋友,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她说到这儿才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解释:“噢,忘了你之前一直在西域了,应该很少听过中原武林的事。”
“西门庄主与叶城主都是当代最有名的剑客。”
玉罗刹:……
我儿子我能不知道吗?
但问题是,我在这儿的事,不能叫他知道啊!
玉罗刹深吸了口气,在在儿子面前丢面子与阮裳面前丢面子抉择了一下,最终觉得还是后者吧。
毕竟在阮裳面前,他已经丢过不止一次人了。
于是玉罗刹深吸了口气,语气憋屈:“阮……不,师父,我忽然感觉腹中有些疼痛,想要去茅厕一趟,这介绍能不能呆会儿再进行?”
玉罗刹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期望阮裳能做个人。
我都腹泻了,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吧?
也许是他绝望的心情太过明显,阮裳误以为他真的腹中疼痛过于难堪,在犹豫了下后,最终还是大发慈悲放了他一码。
“行吧,那你先去吧。”
在玉罗刹松了口气,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她又补充了句:“等会儿别忘了来见我的朋友。”
玉罗刹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
你特么就不能做个人吗?!
陆小凤看着阮裳放玉罗刹离开,不由有些担心:“阮姑娘就不怕他趁机逃跑?”
阮裳如今可算是已经彻底得罪了西方魔教。要是玉罗刹中途真的逃跑,那阮姑娘以后的麻烦事儿绝对少不了,说不定还会徒惹得一身追杀。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要么直接杀了玉罗刹以绝后患,要不就叫他再也翻不了身。
然而阮裳却一点也不担心。
在陆小凤替她.操.心时,她只是从玉罗刹离开的方向收回目光,毫不在意道:“无事。”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原理太过复杂,还是解释了句:
“我是用剑气锁住他经脉的。”
“无论他最多远,只要一试着强行催发内力我都会感受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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