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载沣感觉自己手里拿了一块烫手的烙铁,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他狠狠看了赵守宏一眼,心中暗骂这个家伙会给自己出难题。“此事本王会亲自调查,尽快给大家一个交代。”这个时候载沣就只能拖延时间,再慢慢想办法了。
对此赵守宏也不着急,反正奏折已经上了,证据也当着诸多文武递了上去。最近因为他出示的证据已经惩办了许多大臣,现在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递上去的那些证据别说是查有实据,就算他递上去的是两张白纸,载沣也不敢说出来。毕竟铁良是他的亲信,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如果他敢说查无实据,所有人想到的都是他偏袒自己人,这会让所有中间派都摒弃他的。
“守宏好手段啊,这次真是打蛇打七寸,手段果然老辣。”走出大殿,徐海昌笑着走上来低声说道。前些日子徐海昌还感觉赵守宏树敌太多,让中间派都倒向顽固派一方,可是今天这个奏折一上形势立刻逆转。
如今载沣是两头难做人,如果打倒铁良,顽固派一方会人心离散。大家会认为载沣不袒护自己人,跟着他会没有安全感。如果维护铁良,那些中间派都会认为载沣不公正,跟着他也没有希望,因此会靠向立宪派,这次载沣是铁定要损失惨重了。
现在徐海昌感觉赵守宏真是神机妙算,简直就是个不世出的奇才。竟然以这样的手段将载沣蒙在鼓里,最后狠狠摆了他一道。
“徐大人客气了,我这也是自保而已。谁让他们处处算计我,这只是个小警告而已。”赵守宏洒然一笑,拜别徐海昌扬长而去。
赵守宏一如既往的返回了他的宅邸,继续当他的宅男,可是整个帝都城却因此沸腾了。摄政王载沣的亲信,陆军部大臣铁良被参奏,立宪派为此弹冠相庆,顽固派却是如丧考妣。自从退朝之后,载沣就一时也没有消停。那些顽固派的人一拨拨的去找他给铁良求情,搞得他烦不胜烦。
这种情况倒不是说铁良的人缘好,这些人完全是兔死狐悲的心里,为自己打算的。赵守宏的参奏不断,说不定哪天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今天如果载沣放过了铁良,他们也就有了保障。以后自己被参奏,载沣也会放过自己的。
这件事情一直被拖了好几天,为了不让载沣有蒙混过关的机会,赵守宏也不在参奏别人,单等着铁良的事情完结。对于铁良的处罚,载沣真的头疼了,思来想去最后他不得不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判决。
铁良被降职三级罚俸一年,准其戴罪立功,而陆军部尚书由荫昌接任。对于这个处罚已经是载沣的极限了,却并不能让大臣们满意。毕竟之前对付那些骑墙派,载沣可是杀伐果决,到了自己人这里他就手软,这如何能够让人心服。
顽固派开始酝酿着如何对付赵守宏以挽回颜面,而所有人也都提防着赵守宏下一个即将参奏谁。但很快他们就没精力关心这些事务了,因为被传为神话的橡胶股票终于开始跌了。
1910年的7月正是盛夏时节,北半球的热度几乎让人难以忍受,但这样的温度却无法温暖伦敦证券商们冰冷的心。7月12日早上,伦敦证券交易所刚刚开门,所有的股民都一如既往的谈笑着往里走,他们的心情十分轻松,丝毫没有日常在股市上应有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