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羽说到“那个男人”时,满脸的嫉意。
“我对你没兴趣,你也很清楚,你有这等闲功夫,何不用在该用的地方?”武昕森没什么耐心,而且他本身也不亲和。
“我就是喜欢你这款,你不用对我有兴趣,只需让我有机会……”陈启羽挨近武昕森,贴靠他身体,在他耳边说:“你会对我有感觉,我放得开,有技巧。”
言语神态,充满诱惑。
他的手隔着衣物抚摸武昕森,他的声音毫无遮掩,充满念头:“怎样,我们试试?只要我能接近你,就不会再接近你情人。”
“你一直把他藏着,怕别人看到,刚刚还把他支开,我看他开的车不错,是个贵家公子哥吧。”陈启羽并不知道,他触碰到了武昕森的逆鳞。
“恐怕未能如你所愿。”武昕森扣住陈启羽的手腕,只是将对方的手从身上拿开。武昕森的声音很邪乎,有些玩世不恭,但又很冷,像锋利的刃一般:“我会弄疼你。”
一字一顿,分外清晰。
陈启羽哆嗦了一下,他这人应该有点受虐倾向,他激动地凑上前去,想吻武昕森,然而下一秒,他已经蹲在了地上。
他拉长脖子,额上青筋暴现,从喉咙里发出断续而细微的叫声,表情因痛苦而狰狞。
武昕森扣住陈启羽的手腕,使出力道,一旦全部释放,那是连骨头都能捏碎的力量,陈启羽痛得叫不出声音,当即脸色煞白,冷汗如豆,他膝盖彻底跪在地上,话语支零破碎:“疼疼……放……放手。”
然而在他身上加施痛苦的人,仿佛是位恶魔,无动于衷,毫无怜悯,眼瞳里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那如冰似刃的眼神能让人血液凝结。
武昕森蹲下身,注视着疼得跪地抽气的陈启羽,他手中未再加劲,但也没有收回丝毫的力量,两人一个蹲,一个跪,绿化带正好将他们的身体遮挡。
“你对我了解多少?你现在看着也不像喜欢我,还喜欢吗?”武昕森伸出另一只手,扣住陈启羽的脚腕,他逐渐加施力道。
陈启羽瞪圆眼珠,双眼凸出,露出惶恐至极的表情,他着实吓坏了,喉咙里一声也发不出来,他不停摇头,疼得几乎要昏厥。
即便两人在街上,怎奈陈启羽发不出求救声,而武昕森偶尔抬起头来,那表情也只是有点冷而已,路人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即便顾澹,起先也没看明白,但当两人都蹲下了身,他立马觉得不对劲,连忙往前靠近。顾澹捕抓到武昕森脸上稍纵即逝的冷戾,再看陈启羽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脸上大汗淋漓,身上汗流浃背。
顾澹大感不妙,快步赶了上去,他对武昕森又推又打,叫道:“快把人放开!”
武昕森终于松开了钳制住陈启羽的双手,陈启羽到这时才虚弱叫出两声:“救命啊”,他连滚带爬往后退去,像遭受到极大惊吓的小动物。
顾澹当机立断,打了救护车电话。
与此同时,武昕森也掏出手机,报了警。
顾澹的手机放下,正好听到武昕森报警,他声音沉着、冷静,然而顾澹的心里怔忡不安。
救护车来得很快,陈启羽躺在担架上,他因惊恐而大哭,失控嚎叫:“快救救我!我手断了,我脚肯定也断了!”
伤者被抬上救护车,救护车离去,四周仍有不少围观的路人,顾澹小声责问武昕森:“不是叫你别动粗吗。你自己手劲有多大,你不知道吗?”
“伤筋不伤骨,养两天伤就好了。”武昕森说这些话时,听不出什么情感来。
即便没伤到骨头,心理阴影也足够大了。
“先前不都是言语相劝,你为何突然……”顾澹没再往下说,他清楚原因,应该就是因为那张车牌照片,陈启羽多半是拿自己威胁武昕森。
警车来得也挺快,武昕森自己报警抓自己,很自觉了。
坐在警车上,武昕森对顾澹嘱咐:“你去吃午饭。”
“我还吃得下吗?”顾澹急得要死,哪还有心情吃什么午饭。
目送警车离去,顾澹蹲在地上冷静了一会,随后拿手机给武昕森的徒弟打了个电话。
“喂,光洪,你师父刚刚被警察抓走了。”
目测得拘留,至于几天,顾澹暂时也不清楚。
后来武昕森被拘留了三天,罚钱并支付陈启羽的医疗费。如武昕森所言,陈启羽的伤势不重,幸好不重,然而陈启羽的心理阴暗面积非常大。
三天后,顾澹去拘留所接武昕森,见他人完好无缺,身板英挺,精神饱满。顾澹还在打量武昕森,突然被对方一把抱住,听到这个高大个说:“怪想你。”
顾澹心里不好受,嘴里不饶人:“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动粗!”
作者有话要说:
光洪:接到电话时,我心理阴影面积也不小。
第53章
一名男画师高高坐在工程梯上,另有一名女画师,两名学徒脚垫椅子,他们在给一堵墙上色,墙面涂上大面积的金色,那是背景色,而后才开始对主体部分进行细致描绘。
顾澹站在一旁观看,他的注意力落在坐梯子的男画师身上,他叮嘱:“要小心。”
四名员工,二女二男,都很年轻,他们穿着统一的服饰,背部有个一模一样的图案,图案下有行字“澹色墙绘艺术工作室”。
他们身处的地方,是一间尚未营业的会所,会所才装修好,有大面积的墙体需要绘画,这样的工作量,“澹色”团队得花费三至四天的时间才能绘完。
墙绘设计方案出自顾澹之手,在进行墙体绘画前,该会所的老板已经看过方案,很满意。有设计方案在,顾澹的员工只需照着设计图画就行,这些员工都有墙绘经验,完全能胜任这份工作。
顾澹亲临现场,走走看看,他对员工很放心,刚来没多久,就已准备离开。
女画师爬下椅子,要去拿颜料,抬头瞅见顾澹往外走,忙喊:“顾哥,要走了吗?”
“小徐,有什么事?”顾澹立即驻足。
“我们今天得画到很晚,顾哥是不是该请杯奶茶。”女画师小徐额上有薄薄的汗水,会所室内有点闷。
另一位女学徒笑容可掬:“要冰的。”
男画师比较腼腆,笑而不语。
顾澹拿起手机点了四杯奶茶,四份点心,他抬头笑道:“叫了,有事打我电话。”
跟员工们挥挥手,顾澹便就离开会所。
在停车场里,顾澹系上安全带,刚启动汽车,突然听到手机响,他按下接听,顾灵的电话:“哥,等会我妈要是问你,我在不在你那边,你就说在。”
“我会如实说,你没在我这儿。”顾澹拒绝。
今日周末,谁知道顾灵瞒着家人外出,是要跑哪儿去玩。
顾澹的墙绘工作室刚成立时,顾灵就来玩过,她跟随“澹色”团队出去画画,她不会绘画,但帮忙清理墙壁,稀释颜料,传递东西,觉得很有趣。
后来,顾灵还来过几次,顾澹工作室的成员都知道他有个妹妹。
总有种突然就多出一个妹妹,当哥真累的感觉。
电话挂断后没多久,又有一通电话进来,顾澹还以为又是顾灵,接起一听是武昕森。
听着对方的话,顾澹应道:“后天一起去溪东村,行吧,我这边工作安排一下。”
“溪东村什么都好,就是太远了。等房子建好后,每年过去渡个假也不错。”顾澹心里不免有些遐想,生出期待之情。
他和武昕森在溪东村的房子正在营建,以后他们在乡下会有一座大宅院,能种菜养花,过清闲时光,就是想养鸡、喂猪,甚至打铁都行呀,随心所欲。
回到墙绘工作室,顾澹进办公室里埋头工作,把手头的两个设计方案做完,后天好安心出行。
等他忙完事,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走出工作室,看了看外头漆黑的天,觉得肚子好饿。
晚归的人群步伐匆促,顾澹走得不慌不忙,他可能挡到某个赶路的人,突然身后遭到人大力挤推,他身子趔趄,竟从楼梯跌落在地上。
给摔懵了,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觉右边膝盖很疼,应该是磕伤了。
顾澹捂住膝盖,抬起头,看见一名中年男子回头匆匆望了自己一眼,为了不承担撞人的责任,赶紧溜走。
刚想将人叫住,人早就没影了。
在路人的搀扶下,顾澹站起身,道了声谢,然后慢吞吞走开。
走路姿势一瘸一拐,像个跛子,同时顾澹还饿着肚子,距离停车的地方还有十几米,然而摔伤的正好是右腿,他也没法开车。
干脆找个地方坐下,顾澹打电话给武昕森,不想是光洪接听,光洪说:“今天公司聚餐,我师父正在忙,顾哥有什么事吗?”
“没事。”听到背景声,也知道他们正在聚餐,顾澹把电话挂了。
顾澹慢吞吞卷起裤筒,查看膝盖,右膝盖破皮流血,好在不严重,皮肉伤。
坐在路边,看着人来人往,顾澹想了想,叫来一辆车,将自己送回家。
司机真是个热心肠的人,把顾澹送达小区,还扶着他搭电梯,送他回到家里——武昕森的家。
独自一人在家,只得拖着伤腿,在房间里慢慢移动,拿来医药箱,自己清理伤口,擦药。
坐在沙发上,抱住那条擦过药水的伤腿,顾澹有点委屈,肚子还饿着呢。
刚叫好一份外卖,武昕森回了电话,顾澹跟他说:“我走在大街上,被个急着赶路的路人,从楼梯上推下来。你别慌,听我说完,就三四层楼梯。”
“没摔伤腿,膝盖磕破皮,有些疼。不用去医院啦,只是皮肉伤,我现在人已经回到家了。”
“嗯,在你家。”顾澹背靠沙发,伤腿搭在凳子上,姿势还算舒服,
武昕森仍在问伤情,他周边很吵,通话听不大清楚,顾澹又描述了一遍,并说自己擦过药。
“没事儿,你去忙吧。”顾澹把电话挂了。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顾澹听到门外有声响,以为是外卖小哥,拖着伤腿要去开门,他还没摸到门把手,门已经打开,武昕森开的门。
被武昕森公主抱在怀,顾澹念叨:“不是说没事了,你回来干什么?”
“让我看看。”
武昕森把顾澹放在沙发上,他则蹲在地上,拉顾澹的伤腿搁在自己大腿上,低头检查伤情。
顾澹给自己的伤口做了清理,并且擦过药水,已经不再流血,属实皮肉伤。
缩回伤腿,顾澹催促:“你身为老板,把公司的一群员工扔在饭桌上不好吧,赶紧回去。”
武昕森压根就没回去的打算,他脱去外衣,往沙发上一靠,让顾澹将被撞下楼梯的情景,仔细跟他说说。
听到顾澹说好饿没啥力气,才被人轻易给撞倒,要是换平时,他不仅不会被撞倒,还能奋勇擒拿,武昕森问:“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
顾澹拍拍伤腿:“走不了。”
“我抱你。”武昕森低沉的嗓音,配上一张正经的脸,他倒是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顾澹想象了一下,坚决拒绝,老脸微红。
腿伤行动不便,顾澹要拿东西,武昕森帮拿,要去厕所,武昕森搀扶。从武昕森手中接过一条手机充电线,顾澹叨叨:“你对我这么好,以后要是没有你,可能就不习惯了。”
“怎么,还想换人过?”武昕森大力揽住顾澹的肩,把他圈到自己怀里。
两人正在闲聊,顾澹的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拨打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接起电话说:“别想让我帮你隐瞒,赶紧回家。”
顾灵在电话里头着急说:“我也想回家,可是有人不让我回。”
“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顾澹忙问。
“我和同学在东盛电影院旁的一家店里,有两个臭流氓堵门,哥,你快来接我们吧。”顾灵请求着,听声挺着急。
她看来是遇上了麻烦事。
顾澹发愁了,他腿伤呢,行动不便,不过他还是说:“把地址发过来,别出店,这就去接你们。”
他进行通话时,武昕森已经站起身,把外套穿上,两人很有默契,也就对视了一眼。
“我妹照片,这张,你拿我手机过去。”顾澹把自己的手机交给武昕森,他手机里有顾灵照片,还有联系方式。
武昕森接过手机,说道:“你在家等我,别着急。”
顾澹点点头。
武昕森来到东盛电影院,在附近找到顾灵说的那家饮品店,街道上人来人往,饮品店外没看到什么可疑人员,店内瞅见两名女生。
武昕森拨打顾灵手机,店内一位女生接了电话,忙往店外张望。
“哥,你在哪?你到了吗?”
“我是你哥朋友,就站在店外,看到了吗?”
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绝然不是她哥,顾灵往店外扫视,当即就看到一位近一米九个头的风衣男,他站在街上,手执手机,衣摆飘动,自带气场,宛若大佬。
顾灵都快哭了,觉得被亲哥抛弃:“我哥呢?”
让这么个陌生大佬接她,她也害怕呀。
“你哥现在不便外出,叫我来接你们。”说话间,武昕森已经来到饮品店的店门前,他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店员齐刷刷看向这位进店的高大客人,没有店员问他要买什么饮料,他看着就不像是来买饮料喝的人。
顾灵和她的女同学站一块,女同学还躲在她身后,武昕森低头问顾灵:“堵你们的人在哪?”
“就在那里,那两个人。”
顾灵手指向对街的一家游戏厅,果然有两个男生在那里探头探脑,见顾灵指向他们,且喊来“家长”,立即灰溜溜躲开。
武昕森见那两个男生应该还未成年,且跑掉了,便对顾灵和她朋友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女同学紧张地抓住顾灵手臂,小声问:“灵哥,他是谁?”
“别怕,我哥的朋友。”顾灵回头安慰。
gu903();在武昕森的带领下,两个女生跟在他后面走出了饮品店,就像只大老鹰,带着两只小雏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