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巍然声音放轻:“当然有,连姿势都不对还想打倒对手?”
两人说说笑笑在那儿比划,大妖王可笑不出来了。
腮帮子发酸,狗牙发痒,想啃骨头。
第20章丢脸
陈蔚然握着宋彩的手指挥了好一会儿,被宋彩踢了一脚才回到自己的场地开第二局。
这一局情况就好了许多,宋彩连接了十几个球。大妖王心想着臭小子领悟力还不错,却见宋彩扛着球拍咋呼起来:“你老让着我打球还有意思吗?”
陈蔚然无辜:“没让着你呀。”
宋彩:“这还没让,你不如拿个四倍镜,直接瞄准我球拍打来!”
陈蔚然哈哈大笑:“行,不让就不让,待会儿输了可别哭鼻子!”
宋彩两脚分开,弯下劲瘦小腰,目光炯炯,气势汹汹:“谁哭谁是小狗!”
半小时之后。
宋彩抱着大雁缩在座椅上:“不带他那样玩球的,赢就赢呗,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吧。不就是会打球么,嘚瑟什么呀,呜呜……”
陈蔚然跑来安慰宋彩:“哎呀我错了还不行嘛!刚才要不是你非叫我认真打,我肯定让你两球了。”
宋彩:“你还说!你在羞辱我!呜呜……”
陈蔚然半搂着宋彩:“好了好了好了,大不了咱们今天不打球了,我带你去玩别的。”
宋彩:“怎么不打,你赢了球就想跑?”
陈蔚然:“那你说怎么办?”
宋彩赌气似地扛起球拍:“再来!”
大妖王当狗这两天,把半辈子的白眼都翻完了。
平心而论,像宋彩这样输不起还非要上赶着送人头的,连低级小妖都瞧不起。
但大妖王多少看那陈蔚然不顺眼,便懒洋洋跳下座椅,踱到了宋彩身边。
宋彩吸了吸鼻子:“大雁,你往旁边挪一挪,别伤着你。”
大雁却没理他,低头衔起网球,调整好角度猛地往地上一甩,网球便朝着陈蔚然飞了过去。
陈蔚然惊了一下,匆匆忙忙击回了这一球。宋彩见状立即去接,打回去之后又回过头来看他的大雁,越发觉得大雁不是凡狗,保不齐上辈子在二郎神手下当过差。
接下来战局变成了一打二,每当有刁钻的球宋彩接不住时,大雁就会跳起来帮他接。一人一狗配合得天衣无缝,最终居然硬生生把比分掰平了。
宋彩自己都不敢相信,虽说这种注水平局并不能叫他觉得扬眉吐气,但大雁会帮他打球这件事显然更要紧,叫他把技不如人的烦恼直接忘了个干净。直到比赛结束他还懵懵的,望向大雁的眼神充满迷惑。
陈蔚然又无奈又好笑,对宋彩道:“你带狗过来原来是这个目的。”
宋彩给大雁喂了矿泉水,嘀咕着:“没想到我家大雁还有这技能,完全搞不懂啊……”
大妖王伸着舌头散热:别说了,嘴累!
陈蔚然把球拍装回包里,见那网球已经被大雁咬出了好些牙印,毫不犹豫就给扔进了垃圾桶。他一转身,竟发现大雁用阴鸷的眼神盯着他,说不上来那感受,几乎有些不寒而栗。
这狗不会记仇吧?!
陈蔚然下意识问了一句:“宋彩,要不要把这网球带回去作纪念?”
宋彩:“好啊,给我吧。”
陈蔚然自打嘴巴,只好伸进垃圾桶里把球又捡了出来。
中午陈蔚然要拉宋彩去吃日料,宋彩便打算把大雁先送回家,结果大雁死活不肯离开他,走一步跟一步,生怕被抛弃似的。
宋彩按着狗头把他关在屋子里,就听门内传出爪子挠拨门框的声音,还有狗鼻子里呜呜唧唧的哼声,叫人心里怪不落忍的。
宋彩心想大雁太可怜了,一定是因为被前任主人抛弃过,所以超级没有安全感。
他凑在门缝说:“大雁乖啊,爸爸很快就回来,两个小时。午饭还给你吃鸡腿,太姥姥买了一斤牛肉,你跟她蹭两口。渴了就喝纯净水,不许喝自来水,更不许喝卫生间的脏水。”
陈蔚然突然有种做了恶人的感觉,问道:“它能听懂?”
宋彩:“能吧,大雁通人性。”
两人准备离开,却听门内传来“咚咚咚”的动静,把宋彩吓了一跳。他赶紧打开门,瞧见大雁竟然叼着玩具绳结使劲儿敲门板,湿漉漉的眼睛里尽是惶恐。
一刹那,宋彩心里的愧疚值达到了顶峰。他一把抱住大雁,顺着脊背上的毛:“好啦好啦,不去吃日料了,陪你在家吃中餐。”
陈蔚然:“……”
他有种被狗完虐的挫败感。
而且很显然,这狗没费吹灰之力。
宋彩把陈蔚然留在了家里,太姥姥见这小伙长得笔挺周正,满心欢喜,忙叫宋彩他姥姥再去买几个菜。姥姥耳聋听不清她说什么,太姥姥就把她拉进厨房,大声喊:“小彩对象来啦,你去再买几个菜!”
宋彩赶紧纠正:“太姥姥!这是我朋友,别胡说!”
太姥姥了然,笑呵呵改口:“噢噢,是小彩男朋友来啦,快去再买几个菜!”
宋彩满脸通红,直想一头撞死。
陈蔚然与一旁虎视眈眈的大雁交接了几个眼神,不知道在进行什么灵魂的沟通。
他总觉得这狗不寻常,不是寻常意义上的不寻常——那双锐利的眼睛望向宋彩时是一副神态,望向他时又是另一副神态。
它明明是条狗,却好像什么都懂,领土意识还特别强,似乎对接近它主人的一切外来者都满怀敌意。
听见宋彩道歉,陈蔚然恍然回神,不知道他道的什么歉,干笑着应了两声。
宋彩心想没听见最好,省得两人都尴尬。谁知太姥姥一面锣没敲响又敲了第二面。
就在姥姥要出门的时候,她老人家拿着拐杖也跟了出去,然后宋彩等人就听见了俩小老太太在门外的“密谈”。
“你顺便去找诊所的小赵问一问,怎么避孕比较保险,实在不行明天就带小彩去上环!当年小彩他妈就没听我的,一个人带孩子有多辛苦,你可不是没看见!”
“妈呀,谁家孩子没结婚就上环,疯了吧!而且小彩是男的,要说多少遍才能记住!小彩他妈情况不一样,她是结了婚的,生孩子有什么错?别老往歪门邪道上拐,再造我闺女的谣我就把你这小老太太端到猪圈里住!”
……
俩小老太太针对宋彩有没有必要上环的事情争执起来,宋彩冲出去阻止的时候虽然没看见邻居跑出来凑热闹,但他完全相信隔壁两户都听见了,闹不好连对面楼的都听见了。
劝走了姥姥,宋彩简直没勇气再进屋,被太姥姥催了好几次才低着头挪了进去,看都不敢看陈蔚然一眼。
陈蔚然拍拍他的肩:“没事的,老人嘛,都这样。”
宋彩不敢回话,闷着头一溜烟钻进屋里,抱着大雁绝望地吭哧。
大妖王冷冰冰瞧着立在门口看宋彩的陈蔚然,那厮脸上洋溢着愉快,眼神直白而意味深长,显然不只是觉得有趣那么简单。
他终于弄明白这狼狗为什么一看见陈蔚然就牙痒了,狗的直觉往往比人更准。
大妖王暗自冷哼,回头一看……这不争气的宋彩,臭小子脸红个什么劲,你难道真喜欢他?!
宋彩可冤枉死了,早知道就不该把陈蔚然留在家里吃饭,这也太尴尬了。说来说去都怪大雁这小冤家,黏人黏得厉害!
想到这里宋彩气哼哼地朝大雁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咕哝道:“都怪你!”
大妖王被拍得一个激灵。这要是在诡境,谁敢这么对他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大妖王用指甲盖都能将其碾死。
无奈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没了妖力的大妖王也不例外,只得选择忍气吞声。
这顿饭宋彩和大雁都是食不下咽,陈蔚然却很放松,和俩小老太太还聊了起来。三个人没什么共同话题,唯一能聊的就是宋彩,于是把宋彩从小到大的那些囧事全扒了出来。
说小宋彩三四岁的时候忒娇气,走那么几步就得要人抱,有一回他妈没抱,小家伙穿着开裆裤直接坐蚂蚁窝上了,结果被蛰得满腚包,嚎得扁桃体都能看见。
又说小宋彩听人家讲鬼都是红眼睛绿鼻子,留下了阴影,有天晚上他看见一条大黑狗蹲在路边,两只眼睛红通通的还反光,吓得呀哭着往家跑,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他见鬼了。
还说小宋彩因为长得秀气,排演话剧的时候被老师套上小裙子扮演小公主,结果有女孩子掀了他的裙子,发现他有小叽叽,当着全班小朋友的面笑话他,臊得他好几天不肯去上学……
宋彩被逼着听完自己的童年黑料,全程木讷脸,扒完了饭立刻又躲进了屋里。
后悔,就后悔。
宋彩拉着被子蒙头盖脸,不多会儿听见门吱呀一声,他以为是陈蔚然进来了,抬头一看竟然是大雁。
宋彩直起身,找来纸巾帮大雁擦了脚,然后抱到了床上,紧紧搂着。
“我怎么这么倒霉呢,好丢脸啊,”宋彩嘟哝,“大雁,你能体会我的心情么?”
大妖王叹了口气——你要是不抱我,我姑且体会一下。
“小彩,”门口传来陈蔚然戏谑的声音,“别往心里去,谁还没个童年啊。”
宋彩:“……我就不该把你带回来。”
陈蔚然:“那可不行,除了我你还有别的朋友?”
宋彩:“没朋友就没朋友,我不要了!”
陈蔚然朗声大笑,想拍拍宋彩的肩膀,迟疑了一瞬却把手缩了回去,似乎被两位小老太太这么一闹,两人的关系变得怪怪的。
他道:“歇一会儿,带你出去玩。”
宋彩:“玩什么?”
陈蔚然挑眉:“游泳,蹦床,捏陶泥?”
宋彩首先想到的不是这些活动适不适合两个大男人一起玩,而是能不能带狗。
陈蔚然瞥了一眼窝在宋彩怀里的大雁,笑道:“准你带狗,别的事情交给我。”
宋彩眼睛一弯,笑得灿然生辉,春华秋露都要黯然失色。
大妖王看呆了一瞬,旋即回过味儿来——姓陈的恐怕没安好心!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们关注!自荐连载文:
《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超甜甜的甜文
昆仑山巅有一神机,只要虔心礼拜,就能消病减灾。谁知暴君上位三把火,弑父、吞并五国、捣毁神机,一气呵成。天之骄子成了全民公敌,终于在昆仑山下伏诛。
从那以后,再没人知道神机里头有什么,只知道昆仑山下多了一个名叫二宝的少年,能为人快速修复脏器、整形美体,靠这手艺赚得盆满钵满。
那天二宝出去挖冰,意外挖出一具男人的尸体来。他用宝血和妖心救活了男人,却发现这人凶恶狂妄,又坏又损,还总喜欢在背后盯着他磨犬牙。对此,二宝默默捂紧了脖子。
后来二宝的秘密外泄了,各国王族都想抢他宝血,却没有一支军队能打上山来。直到有一天,山下再次发生了恶战。
二宝兴冲冲地跑回家,“听说了没?昨夜孔雀王被人薅秃毛啦!孔雀王没面子,就到处说对方是前任六国共主。噗哈哈,要真是那个毁我神机的暴君复活了,我二宝第一个替天行道!”
家里的黄牛疯狂暗示:“…#&%!”
二宝:“哈哈哈哈!”
家里的松鼠疯狂暗示:“…#&%!”
二宝:“哈哈哈哈!”
身后响起男人悠闲懒散的声音:“小老板,你打算怎么替天行道?”
二宝扭头,看见了男人随手把玩的孔雀毛,“哈哈哈哈……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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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误会
陈蔚然找的这家陶艺馆老板跟他是旧相识,见他俩带着狗便单独开了一间超级VIP的套间,里面有独立卫浴,可供结束之后清洗用,狗子要是也参与,还有儿童洗手池。
宋彩听那老板介绍房间时满头黑线,明明只是做陶艺,说因为他的措辞听起来有种下流的意味。
那老板又安排最好的老师来指导,被陈蔚然婉拒了。他一边卷衣袖一边自夸金刚钻,硬是把指导宋彩的瓷器活儿揽了下来。
被晾在一旁的大妖王看着两人往磨盘似的工具上糊泥,颇有些闹不懂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怎么想的,有时间不如做点正经事,挖塘泥制陶罐这种活计都是村妇做的。
但片刻之后他就不这么想了,伟大的现代陶泥艺术颠覆了他的三观。
——屁,是陈蔚然这小子颠覆了他的三观!
只见宋彩满手泥浆,依照陈蔚然说的什么“拉坯”之类的指示,正在给一坨馒头大小的陶泥挖空肚。
他大约是第一次来玩这个,显得很兴奋,眼睛亮晶晶的。见自己的罐肚总是歪来歪去,便问陈蔚然:“我为什么没办法保持平衡?这里多一点那里少一点的,总也不均匀。”
陈蔚然抬眸看了他一眼,笑吟吟地覆上他手背,带着他掌控力度:“底座转动的时候手指不要颤抖,一抖就会变形。来,手腕微微用力,跟着我稳住。”
他两人的手就那么腹背相抵,陈蔚然的型号大了宋彩一圈,刚好能把他包个严实。大妖王眼巴巴盯着,心道原来这玩意儿耍的是这招。
罐肚掏了个大概,宋彩又接着塑外形,他忽然想捏出个造型独特的,琢磨了一会儿,莫名想起了梦里的江晏。江晏的体型是标准的宽肩窄胯,腿长且笔直,整个人如利剑出鞘一般,气势很足。于是宋彩另起了一块陶泥,捏出了一个瘦长的罐颈。
陈蔚然见他把罐颈糊上罐肚,笑道:“还没学会走就想先跑了?”
宋彩得意洋洋:“等我捏好了的,看你还怎么说。”
大妖王知道宋彩的尿性,除了自吹自擂没别的本事,只盼他捏出来以后别太给自己丢脸。
片刻之后宋彩成功接上了罐颈,又把肩部拉平放宽,按照人的颈部线条细细磋磨。他神游天外,想着江晏要是把衣领拉开,应该会有结实好看的斜方肌。
宋彩嘴角挂着甜蜜,忽又想到江晏后宫里那些数不清的美人儿们,恍然惊醒。
大妖王的斜方肌是留给美人儿捏的,你乐个什么劲啊!凑表碾。
这时听见陈蔚然嗤笑一声,宋彩停下动作,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的杰作。
这……
陈蔚然没诚意地赞叹:“好,好作品,瓶颈瓶颈,你这瓶子连斜方肌都有,了不起!”
原来宋彩一时走神把陶罐的肩部线条捏得太像人,差点连锁骨窝都抠出来了,于是心虚狡辩:“我还没弄完呢,这里是打算抠两个小把手,把它肚子再拉长一点就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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