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还不是叫人最震惊的,接下来眦昌不知怎么了,捧着女子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仔细一分辨,那眼神中竟然暗藏着些许化不开的郁结。要是女子还活挺挺的,说不定真能被他的眼神迷惑到心醉。可郁结过后就变成了狠厉,眦昌敛尽温情,再次露出獠牙,对着女子的脸压了下去。
宋彩睁着眼,咕咚咽下一口唾沫,仿佛尝到了腥味儿。
女子的脸被啃得稀巴烂,直到看不出人形了,眦昌才撤了法术,叫她化成了原形。可怜那小蟒蛇法力不济,在他手底下连自救的本事都没有,被丢到地上时就像刚搓成的一条粗麻绳,还是头上没打好结的那种。
“这……什么情况啊,她死了吗?”宋彩喃喃。
江晏神色未变,话锋却朝着一个匪夷所思的方向转,问道:“你方才看见这女子的脸时觉着眼熟么?”
宋彩略微回忆,吓得闭紧了嘴唇,连连摇头:“别乱说啊,更别乱猜,太可怕了。”
江晏嗯了一声,跳到了下一段。
下一段是在蓬莱岛。一个长相极其俊美的男子赤|身|裸|体地从海里冒出来,一步一步踏上了礁石岸边。每走一步就有水珠串儿往下滑,经过他那些匀称好看的肌肉轮廓时,简直叫人产生一种不可思议的炫目感。
这样的人物,即使是看惯了男主逆天神颜的宋彩,也不得不发自肺腑地叹一声:卧槽!
江晏皱起眉,伸手挡住了宋彩的视线。宋彩心想刚才有女的你都没拦,这一男的你拦我干嘛呀。不满地在他手指间拨开一条缝,好嘛,那帅哥已经变出了一身衣裳,穿得整齐利索了!
宋彩啧了一声,道:“可惜。”
“可惜?”江晏放下手,改为抱臂姿势,“哪里可惜,没看够?”
宋彩察言观色,嘿嘿道:“不是,他再好看也没你好看,你的王霸地位是不可撼动的,放心放心。”
“王八???”大妖王险些气急败坏。
“王霸!霸王!刘邦关羽防脱发的那个霸王!!我刚才只是想仔细看看,好从他身上找出不如你的证据来,可不就找出来了嘛,他肚脐眼长得没你好看,差远了!!”
大妖王:“你何时看过我的?从来不曾!”
宋某人冷汗如瀑:MMD,有完没完了。
这位癖好裸泳的可不是旁人,正是眦昌的生父。天桥底下说书的不知道眦昌的生父姓甚名谁,身为人子的眦昌自然也不会直呼大名,因此宋彩以“他爹”来代指此人。
“他爹来蓬莱岛干什么?不会是想找玄礼吧,按说那时候周小姐已经去世了,玄礼也在跟蓬莱仙人修炼,跟他们父子俩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大妖王还没消气,倔强地道:“先看看再问。”
宋彩:“哦。”
男子确实是来找玄礼的,他变出一身体面衣裳的同时还变出了一柄长剑,红色的皮质剑柄,白色鳞纹的细窄锋刃,正是后来眦昌用的那把。
这时的玄礼还没修成正果,男子要杀他易如反掌,宋彩不禁为玄礼捏了把汗。但这担忧是多余的,因为他很快就被眦昌拦下了。
眦昌已经长大了,身量和他父亲差不多,猛一看倒比他父亲还雄气些。他设下一道泛着红光的屏障,冷言冷语地叫他父亲不要越过,除非先把他给杀了。
他父亲把他训斥了一通,先是提之前那条雌蟒的事,又提他母亲的事,说玄礼并不是他亲弟弟,他不该每每为之牵肠挂肚,坏了自己的前程。眦昌则笑中泛苦,说自己有什么狗屁的前程,修不修得大妖他根本不在乎。
他父亲平时总习惯笑语迎人,此时那张绝好的脸却被气得表情扭曲,直骂他胸无大志,莫不是被他那红杏出墙的母亲给驯成了龟孙,谁亲谁疏都不知道了。
说到此处,父子俩大动干戈。
江晏道:“眦昌不是做做样子,他设的那道屏障是以自己的妖丹为基,若是被破坏了,妖丹亦随之受损,危及性命。”
宋彩闻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心想:合该打起来,那话说得太难听了,人家俩孩子是一个妈生的,怎么就不是亲兄弟了。别说周小姐没有红杏出墙,就算她是真心实意主动爱上的讹鬼,也轮不到他这个渣男说三道四。长得俊有个屁用,不讲道理啊,满嘴胡扯么不是。
宋爸爸对眦昌他爹的好感度直降到底,再一看江晏,完美!果然不比不知道,一比呵呵笑,还是自家男主最优秀。
之后,困扰了宋彩不少时日的问题得到了解答:眦昌他爹真是被眦昌亲手杀死的。不过,是误杀。
两人在海岸上斗得不可开交,引来了围观者。眦昌怕把玄礼也引来,便卷着他爹投进了海里,他爹也随之化出蟒尾,同他在海里继续缠斗。
时值潮汐,海上涌起风浪,咸浪扑面惹人烦躁,眦昌的父亲便举剑刺向自己的亲生子,意图逼他让开。但眦昌怎么都不肯,徒手抓住了剑身,硬生生把剑锋拧向了他父亲。
他父亲闻见血腥气,怒斥他忤逆不孝,再不让开就真的下狠手了——当爹的再不济也不会真对亲生子怎么样,拔剑原只是想吓吓他。谁知眦昌是抱着拼死的决心来的,闻言非但没有退让,反倒加重了力道,虎口被劐开的口子深可见骨,鲜血直流。
眼看着局面僵持不下,恰逢一道诡异的赤雷降下,把海面映照得泛红。那雷不偏不倚击打了在父子俩中间,做父亲的手一松,做儿子的手一紧,红柄白刃剑便横切了下去。
眦昌的父亲被直接切掉了头颅。
头颅不像四肢,它不是虚化出来的,它是蟒首化的形,只有那么一颗,掉了就没处续了。
当眦昌意识到自己杀了父亲时,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惊惧。他抬起剑,呆呆地看着上面的血迹,满脸海水纵横,凄厉悲惨。他最后想起要去捞父亲的尸体,便提着剑钻进了深海,一去不见了踪迹。
宋彩扶着额头:“我现在是不是该发表一下观后感。”
江晏:“若不想说也可不说。”
宋彩:“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说什么。本来眦昌这家伙挺可恶的,但看他经历过这么多狗血事迹,不变态好像也说不过去。问一个问题吧,你说他到底恨不恨玄礼?要是换了我,肯定会把恨意转嫁到玄礼头上,毕竟是因为护着他才失手杀了生父的。”
江晏道:“不恨。”
宋彩:“……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但想了想,江晏又觉得有必要补充一下,“妖的感情比人更直白,一旦分清了爱与恨,便会一根筋地执着下去。眦昌从来不恨玄礼,到了也恨不起来。就像他母亲周小姐,执着地认为自己爱的是蟒,结果冒出一个讹鬼,她便宁愿死,也不肯朝前迈一步。”
宋彩想,是这样不假。
江晏于是偏过视线,专注于掌心的一小簇跳跃的妖火上,轻声道:“我也是这样的人。”
这么一句话,差点把宋彩的心弦给撩拨断了。他发疯似地往大胆了想:你这样的人,这样的情,这样的劲头,可别对着别人使啊!
好在影像中又出现了另一个男子,叫他把思绪稍稍转移,避免了更深层次的胡思乱想。
那男子像是个人族来的,除了长得好看没什么特别的,而眦昌自然也没干什么正经事——玩够了女人玩男人,左手右手齐齐抓,前后的学问都不拉下。
“这什么人哪!”宋彩感慨,方才的惋叹全TM化成了泡影。
江晏也使了小法术,学着宋彩的操作给两人的身上涂了马赛克,只是比宋彩涂得更厚,小方块中除了模糊的晃动什么都看不出来。
或许是因为这次玩的是男人,眦昌稍显激动,忙活的时候话也说得多了些。
他毫不遮掩自己的恶行,说周家庄没了以后他还特意折返过一趟,因为那里死了很多人,怨气太重,为了平复怨气,他把大雨之后泡在水里的尸骨全捞了起来,晾在高地,经年累月地曝晒,直到骨头脆得像芝麻糖,一踩就碎了。
不仅是周家庄的村民,他还把那片土地翻了个遍,把所有埋在土里的尸骨都翻了出来。那包括他母亲救助过的讨便宜没下线的人,包括心安理得躲在周家庄里避祸的窝囊废,也包括被邪祟吓得落荒而逃的赶尸队遗留下来的“货品”。
他问男子知不知道赶尸队碰上了什么邪祟,男子惊骇到只会摇头,他便说,是一只讹鬼。讹鬼打算吸食鬼气,在大泽境内拦住了赶尸队,他那瞎好心的母亲正巧跑去帮人收尸,结果被讹鬼盯上了。
讹鬼生性贪婪,从来除了吸食别无他想,可恨,那只却偏是个离经叛道的。烂肺黑心生出了妄念,等到修为成熟,又把周府打探得一清二楚后,该死的讹鬼化成了他父亲的模样,骗走了他母亲。
眦昌忙活了好久,宋彩和江晏便不得已看了好久,眼睛和心灵都深受荼毒,结果跟圣母有关的信息半点没得到,别提多郁闷了。
宋彩忍不住问:“眦昌临死前也没告诉你什么吗?哪怕一点提示呢?”
江晏知道他在问哪方面的问题,坦然答道:“没有。”
宋彩:“那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江晏脸色微哂,迟疑了一瞬:“他说,‘回溯珠就在这里,你想知道的都有,只怕小妖胆子不够大,不敢看。’我当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没想到指的是这类龌龊场面,也难怪奉劝我别带着你一起看。”
这下连着宋彩也难为情了。
可不是,甭管看A片还是看G片,都自己躲被窝里偷偷看比较好,带着旁人一起看是会折寿的。
……不过,江晏最终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叫他禁不住在心里偷着甜。
“你知道天界是什么样的么?”
这问题来自于影像中的眦昌。此时居于下位的男子被他翻了个身,马赛克也随之更改了形状,叫两位看客的表情愈发匪夷所思。
如同观看教育片一般,宋彩不由想起了那句善意的体醒:未满十八岁请在父母陪同下观看。
神TM的陪同,那得是人间酷刑叭!
“嘘,他在说灵狐那件事。”江晏一本正经地揪回了他跑偏的心思,实则自己也琢磨,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弄的么?
宋彩乖乖坐直:“好嘞,得亏有你这么稳的老铁。”
第113章沧海一浮萍4
龙龟玄礼沿袭了母亲的血统,又是蓬莱仙人的弟子,祖上福荫加名师指导,修行之路走得顺风顺水,年纪轻轻便得了机缘,飞升了。飞升之后进阶更快,短短几十年便由仙升神,这在当年也是一桩美谈。虽说后来因为灵狐那件事被推上了舆论风口,品行方面颇受争议,但人家那也是一种运气,旁人再把唾沫星子喷得乱飞也没用,有能耐都去渡劫呗。
眦昌讲起这段时面孔被隐没在马赛克里,宋彩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着语气像是既无奈又暗自感到欣慰。
他还说自己本不该那么早修成大妖,但他父亲没了,任妖丹陨灭也是浪费,便自己吞了那颗妖丹。为此,他差点把命搭进去,不仅仅是消化妖力太困难,还违背了妖族的新规——他一直都不能理解那个狗屁的规定,不吃旁人的就算了,自己父亲的还不能吃了?
大妖王端坐高位不知民间疾苦,说什么是为了维持妖界的秩序,为了从源头上杜绝滥杀、内讧现象,其实是怕有更厉害的大妖出现,撼动他的妖王宝座。宣扬那屙什子法规的同时还不忘给妖民洗脑,美其名曰取之于何处,还之于何处。呸!
眦昌背离了妖界,被妖兵追捕过数年,直到他遇到了一个额上带有血印的人。
那人身上既没有妖气也没有仙气,但光凭他弹指便将妖兵们送回老家的本事也能判断出,他就是从天上来的无疑。他说神界召灵,修为足够的妖兽皆可应召飞升,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
眦昌自然不肯接受。玄礼修仙他修妖,人前一站勉强还能比肩,要是玄礼成神他成灵兽,那就是一个胯上一个胯下的距离了。
那人有备而来,要同他打一个赌,就赌玄礼神官的心性。那人夸下海口,说玄礼神官永远不会被凡间的爱恨动摇,因为他最是通情,又最是无情。眦昌被挑起了兴趣,也想看看自己那个古井无波的弟弟会不会因他的祸乱而起一丝丝的波澜。
眦昌在那人的帮助下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天界,进入了灵兽宫,伪装成一个新来的、毫不起眼的灵兽。他所能想到的最龌龊的手段便是让玄礼神官与其灵兽苟且,主仆秽乱,珠胎暗结,没有什么方式比这更能污染他那光明圣洁的弟弟了。
他从凡界最污浊之地淘来了一种可以迷乱心性的药,任你是神是妖,只要还是血肉之躯,就逃不过那药的摧残。
他观察出灵兽们日常活动的规律,选在玄礼的灵狐被召回灵兽宫受驯的时间点,先给她下了少量的药,使其发作起来症状不太明显,只如寻常兽类发情时一样。
玄礼深谙灵狐习性,便也把她之后有意无意的接近和献媚当成了自然规律,刻意远避就算了。因此一连几日都没进展,神官还是神官,灵兽还是灵兽。
眦昌不相信玄礼真就那么无欲无求,一天夜里又给灵狐下了药,剂量提高了十几倍。他发现那药力果然凶猛,灵狐溜出灵兽宫,企图回到自己的主子那里,可惜到了半路就挺不住了,倚在树旁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裳。
瞧着完全丧失理智的灵狐,眦昌忽然发觉自己不想那样做了,他觉着即使只是把衣衫不整的女子推到玄礼的面前,就已经严重污染了玄礼的眼睛。
——玄礼自小就在书卷香气里长大,所闻所见非黑即白,从没见识过这样的艳俗。她只是一只灵兽,她怎么配?
眦昌于是想出了另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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