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主的记忆中,张家那一家子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以说是极品。
张建设是张家的老大,他还有个弟弟叫张建国,有个妹妹叫张英。
张家兄妹三个,都是贪婪自私的性格,这一点可以说是从张母吴娟那里遗传过来的。吴娟是个势力眼,以前宋老爷子在位当院长的时候,她恨不能跪着跟宋家人说话。
当然,吴娟是典型拿话哄人的那种人,她不会真的对宋家人付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是想利用说好话这种方式,在宋家人身上取得好处。
宋老爷子是学术专家,宋清荷是教师,父女俩都是文化人,讲究的是实事求是。吴娟这样的人,是他们应付不来的,有时候吴娟提的要求太过份,他们也只能是用一种比较客气的方法来回绝。
但是吴娟实则就是个泼妇,她自私自利的一面平时隐藏的还算不错,还算克制,但是宋家出事以后,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她。
往事不堪回首,宋一然已经不愿意再去回想吴娟那些跟大粪一样散发着恶臭的言语了,她不是渣吗,虐就完了。
张建设的父亲呢,是个沉默少言的人,比较好面子。这老头看着从不和吴娟一个鼻孔出气,甚至还会给人一种明白事理,和吴娟很不一样的错觉。
但是错觉就是错觉,装得再像也不可能是真的。用宋一然的话来说,这人就是蔫儿坏,他在幕后排兵布阵,让吴娟一个女人冲在前面,谁能说什么?女人自来就被世人用‘头发长,见识短’这样的评价来定义嘛!像吴娟这样上了年纪,又没有什么文化的女人,泼一点,无理取闹一点,怎么了?
宋一然把张大溪归到老谋深算,颇有头脑的人当中。
从血缘上来说,张大溪是她这具身体的祖父,吴娟是她这具身体的祖母,张建设是她这具身体的生物学父亲,都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人。但是从道德、人性、良知,这几方面来说,张家这些人,不能称之为人。
他们跨跃了物种。
除了这三个人,张建国和张英都不足为惧,特别要注意的就是张建设后娶的那个媳妇沈文英。
这个沈文英不漂亮,文化程度也不高,但是这个女人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自带宅斗体质。她的丈夫去世以后,她火速跟张建设滚到了一起,不图名份,不吵不闹的跟张建设过起了地下夫妻的日子。这样一个女人,在张建设这种人渣眼中,就是典型任劳任怨的好女人。
宋家顺风顺水的时候,张建设自然只把沈文英当成是一枝野花,但是随着宋家出事,这个女人似乎顺理成章的取代了宋清荷女主人的地位,成为了张建设的合法妻子。
宋一然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沈文英没有那么简单。顺便提一句,这位沈文英还是名护士,她有个女儿名叫徐若丽,是她第一个大夫徐四平的骨血。她嫁到张家以后,给女儿改了姓,现在叫张若丽。
就是不知道两人结婚这么多年,又生了孩子没有。
不管怎么说吧,一场大戏即将拉开帷幕。宋一然猜想,以张家人的贪婪性格,一旦知道了宋老爷子昭雪,肯定会如同吸血蚂蟥一样找上门来,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宋一然翻了一个身,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还没亮,宋一然就在咣当咣当的声响中睁开了眼睛。
车窗外一片漆黑,天还没有亮。
宋一然见车厢里的其他人都在睡觉,也没好意思起身,以免吵到大家。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是相互的,哪怕他们只是萍水相逢,昨天进来的旅客都在考虑她的感觉,那她自然也要报李投桃。
早上六点多,大家都陆陆续续的起身了,宋一然这才从被子里坐起来,迅速的穿好衣裳,从小包里掏出洗漱用品,准备去洗漱。
贵重的物品都让她放到了空间里,她这个小包也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为了以防万一,她出去的时候,还是将小包斜挎在了身上。
宋一然刚离开,斜对面中铺的位置就传来了冷冷的嗤笑,乡巴佬就是乡巴佬啊!还以为谁会动她那点破东西不成!
紧接着,有人从中铺的位置跳了下来。
这是一个青春亮丽的女孩,穿着打扮很是时髦。虽然她穿着厚棉衣,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她身材纤细。
宋一然回来时,米娇娇正在对着镜子涂口红,她涂得很认真,以至于没有发现周围时闪时现的异样目光。
化妆这种事情,在当代人眼中还是比较稀奇的。特别是在生活中,一个女孩子素面朝天的样子,才是长辈人眼中的乖乖女。像米娇娇这样擦胭脂描眉涂口红的行径,让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很看不惯。
宋一然倒是无所谓,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况且她什么没见过啊!
可偏偏就是有人没事找事。
“乡巴佬,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米娇娇拿着已经用了半截的口红问宋一然,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宋一然的长相,跟乡巴佬这三个字没有半点关系。
第三百零一章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吧!
眼前这个女孩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模样,身材高挑,皮肤很白。
米娇娇第一次见识到了,传说中吹弹可破的肌肤。
宋一然的皮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连毛孔都看不到一个,更别说瑕疵了。她在空间里练拳,吸收着空间里的雾气,不但将身体素质练得棒棒的,就连皮肤也受益良多。
原主在大青山那几年过得很不好,天天风吹日晒、营养不良,整个人面黄肌瘦的,皮肤能好到哪儿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宋一然的皮肤却是越来越好,她有时候连雪花膏都不擦,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气人啊!
宋一然穿得很普通,她本来也不是一个招摇的人,觉得自己过得舒服就行了,更何况出门在外,还是低调点好。即便她在穿着打扮方面很低调,但是她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出众的样貌以及独特的气质,都让她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
米娇娇酸了,明明是个村姑,怎么比她还耀眼?
嫉妒就像一只潜藏在她心底的恶兽,稍不留神就跑了出来。
“乡巴佬,我问你话呢,你是哑巴啊?”
宋一然拿手捂住了鼻子,默默的走开了。
她什么意思?
米娇娇气得跳脚,“问你话呢,你什么意思啊?”
“这位姑娘,你早上起来是不是吃屎了,怎么这么臭啊?你还是不要说话了,我被熏的有点迷糊。”宋一然一本正经的揉了揉太阳穴,“太臭了。”
其他人都是强忍着笑意,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很看不惯像米娇娇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更何况她方才都没有洗漱,就开始化妆了,能是什么好人。
“这位姑娘,你别一口一个乡巴佬的。农民怎么了?乡下有什么不好的?往上数两代,谁家不是农民出身?你小小年纪,思想很有问题啊!”一个干部模样的人率先开口帮衬宋一然。
“就是!小姑娘长得不错,说话未免太过刻薄了。”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看起来也很有派头,一副妇女主任的模样,“你早上起来牙都没刷就去涂口红了,也难怪小姑娘说你嘴臭。”
宋一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暗笑,而米娇娇这会儿已经快被气哭了。她二话不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看样子连饭都不想吃,要直接上去休息了。
宋一然朝着两位仗义执言的‘英雄’抱了抱拳,以示感谢。
车厢里又恢复了平静。
有些人有经济能力,选择去餐车吃早饭,但更多的人选择吃自己带来的食物,节俭一点。毕竟在八十年代,先富裕起来的人还只是一小部分。
女干部模样的大姐在吃饼干,反正熬一下,差不多中午左右就到地方了,垫巴一下吧!
宋一然的上铺一直在睡觉,打着微微的鼾声,看起来没有要吃早饭的意思。
有人用热水泡馒头,配着咸菜吃,也有人打来热水后把鸡蛋放进去,吃温热的鸡蛋。
相比之下,宋一然吃的就很好了。
保温桶里有热包子,还有熟食,温度刚刚好,吃起来很舒服。
吃完饭,宋一然去洗保温桶。
中铺的米娇娇暗恨,吃那么多,胖死你算了!大早上的就吃那么油腻,也不怕拉肚子,最好直接拉死你。
因为早上的这么一段小插曲,接下来的旅途气氛沉闷了不少,大家或是闭目养神,或是读书看报,都是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人交谈。
到了十一点的时候,火车在某个小站停靠,据说要让行,要停两个小时。
预计要晚点了。
米娇娇有点坐不住了,早上就没吃饭,这会儿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还要再等两个小时,她非饿晕了不可。
不行,她得下去吃饭,不能让贱~~货气坏了身体。
米娇娇正要下去,却发现宋一然端着她的保温桶出去了。
咦?
莫非她也去餐车?
不可能吧~
就在这时,宋一然端着她的保温桶回来了。
餐车人有点多,还是回来吃比较方便。
她打了红烧肉,大米饭,还有一个醋溜土豆丝。
米娇娇更气了,觉得宋一然是在向她示威!而且她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肚子更饿了,已经咕咕叫了起来。
米娇娇奋力地往下爬,准备去餐车吃饭,不知道是她饿过头了,有些低血糖,还是下床的时候没踩稳,总之米娇娇脚滑了一下,整个人几乎是直接从中铺上掉下来,臀部着地,摔了一个大屁墩。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米娇娇觉得很丢脸,最得要的是,她的臀部真的很痛。
“呜呜,好痛。”米娇娇大哭,她感觉自己不能动了。
很快就有列车员赶了过来,他们将米娇娇搀扶起来送走了。
应该摔到特殊部位,可能要找比较隐蔽的地方询问伤势。宋一然作为医疗工作者,初步判断米娇娇应该是有轻微的挫伤,至于挫伤到哪里,咳,显而易见嘛!
火车两个小时后重新启动,米娇娇一直没有回来,倒是有工作人员过来拿走了米娇娇的私人物品。
宋一然对此不关心,也不感兴趣,她准备午休了。
下午三点一刻,火车稳稳的停在了海市火车站。
宋一然已经整装待发,将自己下铺的位置收拾好了。被子叠成了四四方方的豆腐块,那位女干部大姐离开时,还特意看了宋一然一眼。
看不出来,小姑娘深藏不露啊。
宋一然拎着小包袱,随着人群,缓缓的下了火车。
车站外面停着一辆救护车,有医护工作人员抬着担架飞奔。
“出什么事了?”
“好像说火车上有人受伤了。”
“看样子很严重。”
宋一然想,莫非是那个女的?连路都不能走了,看来不是挫伤那么简单了,难不成是骨裂?
也有可能啊!
宋一然笑了笑,随着人群离开了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她站在街头,望着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心中顿时有了意气风发的感觉。
海市,我回来了!
张建设,我回来了!
张家人,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吧!
第三百零二章代岳山其人
宋一然出了火车站后,并没有急于去矿总医院询问落户籍的事情。
她先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打算暗中观察一下,再去矿总医院落实具体事宜,反正离开追悼会的时间还有几天,足够她调查一些事情了。
宋一然并没有忘记那位代副院长,当初他把手伸那么长,甚至还收买了李兴盛想要害自己的性命。这样的关照,她怎么能不好好回报一下呢!
还有张家人,每个人都那么自私自利,当初伤害过宋清荷的每一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宋一然换了身衣裳,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开始找公交站点。
她想去宋家的四合院看看,还想去海矿总医院看一看,那里是宋老爷子生活和工作过的地方。
海市被称北方的煤矿之都,这里煤矿储藏量非常高,可以说海市的总体经济就以依靠煤矿产业的带动。八十年代是华夏工业崛起的开端,未来的华夏在工业、科技、医疗等方面都有突飞猛进的发展。
宋一然作为后世的过来人,知道海市的辉煌会慢慢退去。煤矿是有限资源,当资源枯竭时,海市必定繁华不在。
这里还有二十年的好光景。
宋一然坐车了去海矿总医院的公交车,这时候都是人工售票,售票员背着一个专用的黑色小包,手里拿一摞五颜色六色的小车票,上车买票了就给扯一张,下车要验票的。
宋一然坐在一个单人位上,看着街道上的街景。原主的记忆中,街道似乎没有这么窄,楼房似乎也没有这么矮。
那是一个八岁孩子的视角,当她还是个孩子时,马路在她眼里是宽阔的,围墙在她眼中是不可翻越的,而楼房则是高耸入云的。
现在回来的宋一然,已经长大了,她是与原主裁然不同的两个人。
很快,售票员报站,“矿总到了啊,矿总医院到站了,下车的往后走啊!”
后门处顿时变得拥挤起来,不少人都是从外地赶到矿总来看病的,扶老携小,特别不容易。售票员的耐心还算不错,没有催,一直等下车的人都走光了,才喊了一声:“关门。”
宋一然是最后一个下车的,她站在公交站点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快找到了矿总医院的位置。
矿总医院的大楼在这个年代来说算是很气派了,占地面积比县医院大了很多。而且它的规划更加合理,把医院的行政后勤部分和医院的业务部分都分得很清楚,细化的更加具体,已经有了初步的体系制度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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