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择晰吼了一句,瓷片不一留神就将对方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孟淑抽痛,脸色又惨白了一分。
阿淑!黎广盛胸口做闷得厉害,见到这一抹血色后,更是喘不上气,什么叫做没有真心?你瞧瞧你的所作所为,配得上我们的真心吗?
要不是有厉淮深扶着,恐怕这会儿黎广盛已经被气到倒地不起了。
孟淑脖子上的血丝凝结成珠,滴落在黎择晰的手上,令他凶狠的眼光有了一丝闪躲和胆怯。
但很快地,警方的靠近让他重新紧绷精神,吼道,我警告你们!把枪放下!别过来!要不然,我今天一定要拉着人陪葬!
警方队员互看了几眼,最终还是为首的一人率先放下枪-支。
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要确保无辜群众的安慰。
黎择晰!你有怒气冲着我来!妈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什么!黎卿握拳,一字一句从牙缝中蹦出。
早知道是这样,刚刚就应该直接把黎择晰揍死过去!
冲你来?好啊,你拿着地上的碎瓷片,往自己的脖子上割一刀,我就把她放了!
厉淮深听见这话,下意识地按住了黎卿的手。
小卿,不要。孟淑吓得出声,妈妈没事。
黎择晰见黎卿没动静,嗤笑一声,就知道你没种!行了,我的要求很简单!
所有的事情都是黎广达做的,你们放我走,我肯定不伤害她。
说罢,他就推着孟淑下了楼梯。每走一步,仿佛那锋利的瓷片都要割进脖子里。
等一下。黎卿喊停。
怎么?黎择晰警惕再起。
黎卿递给厉淮深一道隐晦的眼神,转而小心翼翼上前一步,你放了妈,这个人质我来做。
众人听见这话,皆是一惊。黎择晰眼色微变,你来做?
既然要绑人质,自然是要绑最有用。黎卿故意给他分析,妈毕竟上了年纪,你绑着她跑不了多远。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给你准备好车子和证件,你还怕我们时候找不到你?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我当你的人质。你不是讨厌我吗?想拉垫背的,也得找个最仇视的吧?
黎择晰,妈一直在拿真心对你。就连三天前,她都还在担心你饿坏了肚子。你不至于点最后一点良心都没了吧?
黎卿,你现在拿起瓷片,往自己的手腕上割上一刀,我就答应你。
黎卿捡起地上的一块瓷片,放在掌心掂了掂分量,蠢货。
你说什么?
哪有人让敌人拿武器的?黎卿越发靠近了黎择晰,在他面前伸出手,丢掉了瓷片,我让你自己动手,等你拿我开了刀,就立刻把妈放了,换我做人质。
黎择晰目光垂在黎卿的手腕上,心里飞速打着算盘。
这个局面,他能逃出去是最好的。如果逃不出去,即便要死,也得是拉着黎卿。割上这么一刀,只要救助不及时,离死也差不多了!
黎择晰想到这儿,眼神骤然凶狠。他飞快伸出拿瓷片的手,往下一落。
哪知眨眼间,黎卿就义无反顾地伸手拢住了瓷片。
他等得就是这个时机!
厉淮深几乎是同步反应过来,一个跨步上前将惊慌无措中的孟淑拉扯了过来。
黎卿他余光瞥见男人的动作,抬脚狠狠踹向黎择晰的膝盖,紧接着就反身一转,勒住了黎择晰的胳膊。他的掌心被割裂,惊人的血色往地下淌。
啊!黎择晰被杀红了眼,奋力反击起来。
砰!
忽然间,一声枪响乍破,惊住了屋内所有人,带头的警员猛然喊了一句,谁让你开枪的?!
卿卿!厉淮深一惊,瞬间看向倒地的青年。
我没事。黎卿从地上快步爬起,又用带血的拳头狠狠砸向弓着身子的黎择晰,你个混蛋!
刚刚突如其来的一枪,正好射中了黎择晰的胸膛,后者意识被剧痛模糊,毫无防备往地上一摔,连带着钳制他的黎卿也失去了重心。
这还不是最惨的。
黎择晰成了黎卿的垫背,还好巧不巧地摔在了瓷瓶堆里。此刻的他,满身被扎出了血窟窿,胸口更是不要命般地涌出鲜血。
面对黎卿的拳头,黎择晰只能被迫地承受,疼到连句呼救都喊不出来了。
有什么比死亡更加绝望的?那就是将死未死的剧痛感。
他从未有这么一刻,希望自己直接失去知觉。可上天偏就像和他作对一半,越疼越清醒,越疼越绝望。
警方上前,行动迅速地将他拉起、带上手铐扣押。
厉淮深哪里还管得上别人,一把将还在气头上的黎卿拉入怀中。后者的目光盯着被拖走的黎择晰,恨不得再上去踢上两脚。
淮深,你别拉我。那种混账东西,一枪打死都算便宜他了!
卿卿,你再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我就要生气了。
听似语气浅淡的一句话,瞬间就让黎卿归拢了脾气,他收回视线,有些心虚地探了恋人一眼,我没事。
厉淮深不理他的辩解,看似强硬、实则轻柔地摊开青年被瓷片划破的掌心,眉眼凝固。
刚刚事出紧急,我必须确保他手里的瓷片不会再伤害到妈。黎卿又嘟囔了一句,持续为自己辩解,再说了,你刚刚不也看懂、默认我的做法了吗?
每说一个字,男人的眼色就再重上一度。
那什么黎卿自知不妙,连忙改口服软,淮深,我这手是有点疼。
算了,关键时刻,还是不要在恋人面前逞强得好。
厉淮深听见这话,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地缓了下来,我马上找东西给你简单处理,然后去医院。
小卿,你没事吧?孟淑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
黎卿下意识地将掌心的伤势拢住,妈,我没什么大事,倒是你,是不是吓坏了?脖子上的伤得赶快处理。
警方将受伤昏迷的黎择晰带上车,为首的警员走了过来,四位,我们警方需要将嫌疑犯带到医院抢救治疗,等后续审讯、口供时,会通知你们前往警局配合。
处于人道主义,黎择晰还是得救的。至于等救起来后的定罪,另当别论。
应该的,我们听警方办事。黎广盛代为应话。
你们这伤,需不需要警方派人带你们到医院处理?警员又问。
黎广盛回,不必麻烦你们警方了,我让司机开车去医院。
好。
一个小时后,医院走廊。
黎卿看着被包成一团的掌心,连着轻呼了好几次。
厉淮深肩膀的伤口也被重新上了药,他刚取了药回来,就看见青年眉头紧锁的痛苦样子,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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