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找到了,她在这儿。”
说完直接先过来抓人。
裴歆连忙逃跑,谁知慌乱之下脚底打滑,人没站稳,直接从山坡上栽了下去,滚到坡底时,已是狼狈不堪,眼冒金星,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山坡上的刀疤和高个男子见了,就要下来,这时,那猴脸男子似乎听到什么动静,慌忙凑了过来,“老大有人来了,听声音好像不止一个。”
刀疤脸以为是裴家的家丁追了上来,倒也果断,当即手一挥,“先撤。”说完不甘心的看了坡底昏迷过去的“任务”一眼,最终还是离开了。
打手不是杀手,不需要卖命。
山坡下,见几个贼人离开,体力耗尽的裴歆便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第25章事后
夜落乌啼,繁星满天,外面的风吹得半拢的格子花窗呜呜作响。
裴歆从昏迷中醒来,见天色已暗,屋子里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熟悉的样子,一时有些恐慌,好在银瓶从外面端了碗汤药进来,见她醒了,忙凑上前来,神色欢喜而激动。
“姑娘,您终于醒了,太好了。”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裴歆不免问道。
她只记得自己撑到那几个人离开,才晕过去的,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只听银瓶回道:“这是咱们在城外的别庄,姑娘之前一直昏迷着,陆公子说这样回城让人看见了不好,就和夫人商议将咱们安置在这儿,夫人和二姑娘先回府了。”
“陆公子?”
“哦,是陆七公子,不是三公子。”银瓶见姑娘神色有异,忙解释了几句,“是那位七公子正好路过,得知姑娘出事,追过去救姑娘回来的。”
陆瑾沉?裴歆的神色愈发古怪起来。
“对了,姑太太和姑老爷来了,姑娘您等等…”银瓶说完,不等裴歆说什么,忙一溜烟跑了出去报信。
裴歆都没来得及拦,只能低头检查了一下手臂以及身上的伤口,都是她在林间逃跑时形成的擦伤,伤口不深,又包扎好了的,只是数量多了些,姑姑看到怕是又得哭了。
果不其然,姑姑一进屋,见她醒了,二话不说就奔到床边,将人搂入怀中,一边问她感觉如何,可还有哪儿不适等等,一边忍不住哭起来。
裴歆见状,只得和一侧的姑父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两人合力,才安抚住姑姑,让丫鬟伺候着出去理了理妆容。
待姑姑一走,有些话才好说一些。
“如何?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谨沉让小厮从回春堂请来的大夫,旁的无碍,只说你头部有些撞伤,得好好休养,以免落下什么顽疾,我看这别庄不错,正适合你养病休息。”赵淮之这般开口说道。
这会儿盯着床榻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的侄女,他心里唏嘘,可有些事不得不问,在得到裴歆觉得‘无碍’的回复后,接着问起白日发生的事。
裴歆没有隐瞒,将马车受惊之后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一些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
赵淮之听完,沉吟片刻,才道:“此事确实奇怪,有人买凶,不要你的命,却只要你残废,但选择在马上动手脚,又像是要你命的样子,现在替你驾车的马夫也失踪不见。但无论如何,有人要害你是肯定的。”
裴歆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只是到底是谁,尚不清楚。”
没等两人谈论出个结果来,裴红英已经理好妆容回来,就坐在床边,先催着裴歆喝了药,又埋怨起来,“我就说那庞氏母女跟你八字不合,一起出门准没好事,现在连底下的奴才都管不住,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谁知是不是故意的,我看下次你出城,还是得让韫儿带几个家丁跟着才行。”
“是,歆儿知道了。”裴歆喝完药,乖巧的点头应下。
裴红英又说了一会儿话,见她神色开始倦怠,知道她困了,便嘱咐好生休息,随即起身离开。
临走时,赵淮之特意告诉裴歆,陆瑾沉并非偶然路过才救了她,而是专门过去救她的,至于为何会知道她有危险特意赶过去,却没有多说。
而退亲的事,他得到消息,陆老太爷应该在两天后回府,此事届时即可了结,无需她挂怀。
一切,还是以养好身子为重。
这是姑姑姑父的意思,裴歆自然明白,可有些事也不是说不惦记就真能放诸脑后的,躺回床上,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她心里渐渐猜到些什么。
银瓶送人回来,就见自家姑娘已然躺下睡了过去,只身上的被子没盖好,半夜怕是要着凉,忙过去替姑娘捻好被角,关上窗户,又熄了屋子里的烛火,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许是休息地还不错,第二日一早,裴歆就醒了过来,想起昨日的事,叫来银瓶,一一询问起当时马惊之后的情况。
银瓶还记得很清楚,“奴婢当时就坐在外面,跟赵四,哦也就是赶车的那个马夫一块儿,忽然马就惊了,开始乱跑,将奴婢给颠了下来,然后就失控地跑了,夫人和二姑娘那辆车的马也受到惊吓,当场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也幸亏下来的及时,倒没什么损伤,二姑娘吓坏了,拉着夫人的胳膊就一直哭,夫人也很慌乱,奴婢就带着几个家丁去追姑娘的马车,半路遇到陆七公子跟侍从骑马赶来,奴婢就指了个方向,七公子追过去,不一会儿,就把姑娘你带回来了。”
“这么说,两辆马车的马都有问题?”裴歆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银瓶倒是很肯定,“是呀,奴婢看得一清二楚,夫人责问的时候,赶车的马夫还辩解,说什么可能是在茶摊休息的时候,马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的,不关他们的事,奴婢惦记着姑娘,就没多问,不过昨日姑太太问话时,这些奴婢都说了,姑太太只让奴婢好好照顾姑娘,府里另会派人去查问。”
裴歆听到这儿,倒放心不少。
依现在看来,府里马厩那儿的人有问题是肯定的,只是不知这件事,庞氏和裴清菱有没有参与其中,还有陆瑾沉,裴歆不认为他是从裴家看出的端倪,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出事的?
细细想来,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陆家,或者陆明修这个人。
上辈子只觉得他负心薄幸,辜负了自己,可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心,没有情,又何谈相负呢!
有些事直到现在,裴歆才想起其中的端倪来,不免轻笑一声,只觉得这世间怕是再没有比自己更蠢笨的人了。
姑父出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让自己不要太相信陆明修,若实在觉得苦闷,和离也好,陆瑾沉没了科举指望,投身军营去西山剿匪,临走前也曾醉言陆明修不是良善之人,劝自己小心…只是她当时不明白,以为是姑父溺爱,是陆瑾沉嫉妒。
现在想来,未曾没有另一层更简单直白的意思。
想废了自己吗?
从见到那三个贼人开始,裴歆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