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曾氏慢悠悠的说着。

秦氏也接话道:“可不是嘛,且还不说这小祭之后不久就是乡试,乡试之后又是明修的好日子,后面事情一串一串跟着,怕不止这些日子,得这两三个月吧。”

裴歆一听就觉得不妙,这哪里是来分什么利益的,分明是想抓‘壮丁’,这么多事搅合在一起,里外都有,尤其是族中的事,陆家是百年望族,族地在梅岭,便称梅岭陆家,陆府只是如今其中发迹最好的一脉而已。

这样的家族,族事大都盘根错杂,且由族长和一些辈分极高的族老把持着,即使陆府派人过去,也不一定能插上话,理得清事,但明面上又不能不去,是个实实在在的‘苦’差事,吃力不讨好那种。

不过好在自己年轻,裴歆知道这件事轮不到自己头上,记得上辈子此事是由四婶杨氏前往,人前脚刚走,后脚曾氏就在后院进行了一次清洗,将其他房明里暗里的人打压了个七七八八。

其中,以四房最为严重。

杨氏这会儿显然也猜到有些事是冲自己来的,放下手中的茶水,就笑道:“二嫂说的极是,难怪今日大嫂连老七媳妇也叫来,想必是事情太多,也该给她们这些小辈一些历练的机会,尤其是族里的事,涉及祖地根本,事关重大,按理大嫂作为宗妇,该亲自回去一趟才是,若不然,就是温言了,她身为嫡长媳,论身份最合适不过。”

站在曾氏一侧的谢温言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曾氏没有给她机会,先开了口,“四弟妹说的是,原先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大房近来事情太多,我这年纪上来,也是力有不逮,再加上柳姨娘有孕,尚不满三月,实在是离不得温言,因此,祭田族地一事,我还是更属意四弟妹你的。”

“可我实在不懂这些,又是庶房,回去了,族中也未必会理会我。”杨氏眉头一敛,神色不由得几分为难。

但曾氏道:“这又何难,我手书一封,四弟妹带回去给族中长老,他们自然会谅解一二的,再者祭田之事一向不过走个过场,别平白被糊弄过去罢了,又不让你做什么主。”

“可是···”

杨氏还要推辞,一旁的秦氏早就坐不住了,连忙截话道:“既然四弟妹不愿意,那不如我回去吧。”她是乐意做这种能耍威风又好吃好喝不担责任之事的。

只她觉得威风少事,曾氏却并不放心,直接否决了她的提议,用的理由也是光明正大,秦氏早年性子张狂,别说府里人,连族里也是较过劲的,让她回去怕惹事端。

这理由堵的秦氏悻悻的坐了回去,端起一旁的茶盏,掩了掩脸上的尴尬。

见二嫂秦氏败北,大嫂曾氏又是一副‘我意已决’的样子,杨氏只好应下不日启程回祖地的事。

如此,曾氏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杨氏要离开一段日子,四房的事不提,原先她负责的浆洗,裁衣,胭脂采买的家事就得另找人负责,听曾氏说起这些,秦氏的眼神又亮了。

别的还好,她就盯那采买的事,有利可图。

因此还不等曾氏说完,秦氏又插话近来二房事少,有亲戚与彩霞轩的刘掌柜相熟等等,话里话外都是要胭脂采买的事。

曾氏撇了人一眼,没有搭理,反而朝一边默默当喝茶的裴歆问起此事。

裴歆差点给自己呛到。

“啊?”

她还未回话,秦氏又道:“大嫂,老七媳妇这才刚进门,什么都不知道,府里的人呀事呀的,也都不清不楚,怎么能管事呢?万一出什么事,岂不是惹人笑话,再说论长幼,我这两个儿媳还在呢,大嫂你可不能厚此薄彼,绕过她们俩就心疼老七媳妇。”

曾氏听她嘟嘟囔囔地抱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没有理会。

妯娌这么多年,她哪里不知道秦氏什么性子,早些年争权不得,只剩下耍耍威风和争利了。

见曾氏没搭理,秦氏说了半天,也有些下不来台,最后还是杨氏开口说了两句,将裁衣和胭脂采买的家事划给二房,浆洗房留给了裴歆。

这倒是个轻松差事,裴歆想着,自然地应下了。

这样,杨氏在府里的事划分的差不多,曾氏又说起二房,也是就秦氏手里原先的事来,秦氏早就想好了,将自己手里的碗碟器皿还有园子的事分给两个媳妇,至于厨房的事,则交还给曾氏。

反正那些食材采买的事还是由曾氏点头的,自己一点儿油水都捞不着,出了问题说不定还得自己背锅。

她才不傻呢。

曾氏对此倒挺满意,当着众人的面,将大厨房并采买的事一起交给了大儿媳谢温言。

谢温言谢过。

其他众人也没什么异议。

接下来又谈论年中小祭,还有六月有几家亲朋或是成亲或是寿宴,或是请席等等喜事,自然,也包含七月底陆明修成亲的事。

府城的乡试是在七月初,到十几号出成绩,亲事放在月底也是有考量的。

不过这些事,都和裴歆的关系不大,无论是陆府摆宴还是外出赴席,因为婆婆身子不好的缘故,她又是新妇进门,参与都不多,倒是省心。

只是这事情一谈起来就是一上午,结束时,正好午时三刻,该用饭的时辰。

曾氏让留了饭,秦氏和杨氏没有推辞,更不用说裴歆几人。

不过还好婆婆荀氏不在,裴歆坐于末座,一边吃,一边瞅着谢温言和二房那两位嫂子伺候自家婆婆洗了手,又布菜伺候了一会儿,得了允许,才坐下开始用膳。

不一会儿,午膳用完,纷纷告退。

裴歆走在后面,才出凝晖堂出来没多久,就听有人在背后叫自己,便停下脚步回头,是大嫂谢温言。

“大嫂。”

“七弟妹。”谢温言走近,又叫了一声,请她到一旁的小亭里说话。

裴歆起先还觉得奇怪,但到了亭子里,听谢温言提起柳无双,便知道来意了。

“我与柳姑娘,不对,柳姨娘不是很熟。”裴歆见她特意找过来,解释道,“只见过两面,第一面是在秦家别庄的赏花宴上,第二面是在城西一家绸缎庄,我让了一匹苏绣的云缎给她,这不,就还了四匹给我。”

这话乍听起来,不像是关系好的样子,谢温言稍稍松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七弟妹与柳姨娘是旧识呢。”

“也算吧,认识是认识,只是没什么交情,大嫂缘何问起她来,可是有什么事?”

面对裴歆的询问,谢温言的回答倒是坦然,“没什么,只是柳姨娘胎像不好,大夫说是郁积忧思的缘故,虽说我也点头同意留下她那一胎,可妻妾之间有些事总是宽不了心,我原想你与她有旧,多去看看她,陪着说会儿,说不定呀,心绪就缓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