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2)

gu903();韩家便是孙妙娥的婆家,过了中秋,韩禀文就要带孙妙娥启程进京,准备来年的春闱,这一去大半年的时间,旁人难说,裴歆和孙妙娥是有些不舍的,这段时间书信来的勤,中秋的节礼自然也留心几分。

裴歆接过礼单看了一遍,见没什么问题,吩咐人下去准备了。

银瓶拿着单子出门,迎面正好陆瑾沉从外面回来,忙侧身行礼道,“公子安。”

陆瑾沉应了一声就往里走,身后的小厮慎竹却没有跟上,而是留在外面,缠上了银瓶,从怀中摸出一盒胭脂,求人转交给墨心。

银瓶见状哼了一声,“自己的东西自己送去,凭什么让我转交?我可从来不白活的。”

“你就帮我这一次,回头我出府,你要带什么都行。”

“这还差不多。”

······

屋内,窗明几净,边上的青瓷瓶中插着几株从园子里剪裁下来的木芙蓉及月季,闻来一股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相比于那些香料,裴歆其实更喜欢这样自然的香味,看起来也赏心悦目些。

听到外面的动静,陆瑾沉掀了门帘进来时,她正好回头,见他手里提着东西,便起身迎上去,接过来好奇道:“这是什么?”

“府衙发的节礼。”陆瑾沉说着,取一旁的巾帕先擦了擦汗,进内室换衣裳去了。

裴歆则打开那包东西,见里面不过是几块月饼和桂花糕,虽印着百味楼的记号,却也没什么稀奇,只得嘟哝一声‘小气’后,将东西放到一边。

不多时,陆瑾沉换好衣裳,另穿了件青色绣纹的长袍出来,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确实是一副好相貌。

不管看几次,裴歆都觉得他的相貌是长在了自己中意的点上,否则当初也不可能答应换亲的事,其中总有几分看脸的缘故在。

“怎么了?”陆瑾沉见她看着自己,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裴歆摇了摇头,却道,“只是奇怪你今儿这么早回来,府衙的公事都做完了不成?”

陆瑾沉在她对面坐下,丫鬟恰好奉上茶来,喝了一口,才回道:“这事情一茬接着一茬,哪有做完的时候,不过想着明日中秋沐休,今日提前放了而已,对了,方才我从进门,见庄子上有秋蟹送来,个头不小,叫煮了几只,等会儿你让丫鬟别忘了拿。”

裴歆听得好笑,“那秋蟹是为明日阖家团圆的中秋宴准备的,你提前订了可还行。”

“有什么不行的,明日中秋宴各房都在,人多也喧闹,就是山珍海味都不一定能吃出什么好滋味来,不如现在吃了要紧。”陆瑾沉感叹了两句。

裴歆一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别看陆府四房现在明面上没什么芥蒂,私下里这段时间已是暗潮汹涌了,尤其是前院昨日传话,老太爷身子不适,明日的家宴并不会出席。

这个消息传来时,裴歆正在祈香院陪荀氏用午膳,闻言只是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心里却是早有准备的,可荀氏是真的被惊到了。

陆老太爷近来卧床养病的事,在府里不是什么秘密,但究竟不好到什么地步,却少有人知,这厢连家宴都不出来,可见确实不妙。

“祖父的病···”她忍不住问道。

“无碍,只是旧疾复发,又有些头痛,大夫让好生在屋子里休息,不宜出门。”陆瑾沉解释道。

他这么说,裴歆也没有多问,左右记忆中离陆老太爷离世,且还有那么一两年的时间。

这时,银瓶从外面进来,手里又拿来两份礼单,一份来自裴府,另一份附在后面,来自裴清菱的婆家,姓赵,也是商户人家,家境殷实,吃穿不愁。

裴歆接过来细看一眼,没什么问题,便扭头拉着陆瑾沉商量起回礼的事来。

总不能什么都自己一个人做了不是?

陆瑾沉倒也不曾拒绝。

另一边,凝晖堂内,一早的功夫,穆茵晴就来这儿一边帮忙料理着家事,一边频频走神,视线时不时就往门外望去,却始终不见想念的身影出现。

谢温言见状,难得没说些什么,只是低头默默抄自己的礼单。

曾氏忙着明晚中秋家宴的事,虽然老爷子不出席,但规矩还是那些规矩,该有的东西,该办的事一样不会少,因此叫来的婆子管家一个接着一个,趁着空闲功夫,见三媳妇如此,也是稍稍叹了口气。

没办法,自己儿子非要外任,跑那边远的地方做一个县丞,这新婚燕尔的,别说穆茵晴独守空房的清苦,连她这个母亲都不知道陆明修到底是吃错的哪门子药了。

曾氏不懂,穆茵晴就更不明白了,心里想着这次人回来,她必得问个清楚才行,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空守着,万一陆明修一直外任,难道自己要守活寡不成?

她在等着人给个交代,这一等,就是第二天傍晚时分。

陆明修从外地回来,还带回一位温婉可人的妾室,姓白,是他任职当地一位乡绅之女,庶出,身份不高,堪为妾室。

“儿子一人在外,也是白老爷觉得无人伺候,打理内宅不成,遂送了玉娘过来,一番好意,我不好推辞,就接受了。”陆明修对此解释道。

曾氏听了倒觉得有理,只是对不住穆茵晴这个正室,自己丈夫在外面纳了妾,竟全然不知,也是悲凉。

但她无法,只能接受。

这事传到裴歆和陆瑾沉耳中时,两人正准备动身往前厅参加中秋的家宴,听银瓶绘声绘气的讲着,倒并不觉得稀奇。

裴歆是知道陆明修在外面不会安分,从他没有带穆茵晴赴任就可窥一二,自来红袖添香,可怜不舍一二。

她笑话了两声,却听陆瑾沉道:“你说的不错,可恐怕不止这么简单。”

“嗯?”裴歆想了想,才道,“你是说那位白姨娘对陆明修有利,一个是在当地根深蒂固的乡绅,一个是毫无根基的新任县丞,若是靠一个庶女连为姻亲,倒也有互利互惠的那一天。”

陆瑾沉点了点头,又向裴歆解释,陆明修赴任的那个县情况特殊,之前是不曾有县丞一职,近来补设的,原因是去年那地方修了个运河,连通别州,来往商贸繁荣,地方乡绅的势力庞大,形势复杂,知州孙大人才特意为此,一来协助县令,二来也是自己的人。

其中官场弯绕太多,裴歆只听了懂个大概,知道陆明修的差事怕是不好当,一时唏嘘不已。

她想起上辈子姑父出事,陆瑾沉剿匪有功却没能回来,孙知州便顾及了陆明修,由他补任了一处县令的职位,那地方偏远,道路不通,陆明修硬是靠着陆家的银子‘砸’出一条路来,再接着亲族帮忙,造就一片繁荣景象,三年评优,牵任升官,后来终于等到朝廷解除对世家的打压限制之后,自此才官运亨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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