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枕头砰砰的拍打声和被带起的风声中,容琮彦恍恍惚惚地想:
为什么把狗崽骗回来了,到最后受伤的却是还自己?
这场荒谬的枕头仗在洋溢的歌声中一直持续到了开饭。
直到家里的阿姨从厨房端了饭菜招呼他们上桌,客厅内才得以恢复片刻的安宁。
饭桌上盛了一锅鸡汤,这个季节刚好用来炖白果,香味清醇。容钰珩的口水又开始在喉咙里咕噜咕噜打转至少炖鸡是没骗他的。
容天慎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就你这幅德行,和别人吃饭都没被嫌弃?
容钰珩哼了一声,高傲地拉开椅子坐下:他温饲主可从来没嫌弃过他,甚至还能从他嘴里拉丝~
等到吃饭时,容琮彦就和容钰珩闲聊,工作怎么样,当明星很累吧?
容天慎像个自动抬杠的ETC,有什么工作是不累的?
容琮彦坚强地把话题维持下去,在外边别亏待自己,该吃就吃,该休息就休息。
容天慎,我看他气色比在家里还好。
容琮彦,爸,闭嘴。
容钰珩一声不吭,不开心地闷头啃鸡腿。
容琮彦只能挑了个容天慎插不上嘴的话题,你之后有什么安排?
容钰珩这才得以出声,发行专辑,录节目有可能会进组。
前两个容琮彦是知道的,但进组的消息他没听过,进组?拍电视剧吗。
嗯。
哪种类型的?
思及那神奇的剧本,容钰珩嘴里的鸡骨头猛地滑了一下,差点戳翻自己的后槽牙。他凝了凝神,励志成长吧。
容天慎脸色稍霁,这还行。做人就要做一个健康向上的人,给别人传播正能量!尤其你现在是个公众人物,别拿普通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公众人物肩负着社会责任,听明白了没有!
容钰珩被叨叨得鸡腿都不香了,他撅起油亮的小嘴发出抗议,讲就讲,你这么凶干什么?
容琮彦赶忙给父子俩夹菜,诶、好了好了,吃饭
饭后,容天慎背着手溜去园子里散步消食。
容琮彦和容钰珩倒在客厅边的懒人沙发上并排瘫平。
容琮彦给自家弟弟揉着小肚皮,别生爸的气,你回来这一趟他也期待了很久的。
容钰珩思及那极其专业的翻唱和丰富多彩的抓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能感受到他的热情。
容琮彦失笑,接着给他揉了会儿。等到容钰珩舒服得眼睛都快眯上了,他忽然问道,闻姨还好吗?
容钰珩一下就醒了。
容琮彦问的是他妈妈闻琴。
他的嗓子眼蓦地有些发涩。随即又在脑海中调出红烧肉的图像,用溢出的口水润了润嗓子,
老样子啊环游世界,偶尔跟我聊两句,发几张高糊自拍。
闻姨的心态一直很好。
还不是被某人的臭脾气磨砺出来的。
容琮彦没有说话,容钰珩就接着说,我还以为一家人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没想到突然就离婚了。爱情的保质期都这么短吗,说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了。
容琮彦温和地搓搓他的小脑壳,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在其中无法评判。你别再怪爸爸脾气差了,爱或不爱都没有对错。
容钰珩默了两秒,若有所思道,那好叭,我不爱你了哥。
容琮彦搓脑壳的动作一滞,随后捧着他的脑袋瓜地把人摁在绒绒地毯上细细摩擦,
我说的是爱情。
容钰珩的脸擦着毛绒毯,眼睛被拉成了吊角眼,他模模糊糊地从脸与地毯贴合的缝隙中里呲儿出一丝气音,
对唔起。
一直待到吃完晚饭,容钰珩才离开。临走的时候,客厅里又放起了背景乐。
敲锣打鼓一片欢腾仿佛在送瘟神。
他决定之后再找机会为他的大扇贝写几个新剧本。
因为第二天还有工作,容钰珩回宿舍后便早早打开了空调电热毯,洗漱完钻进被窝里玩手机,打算采用疲劳入眠法进入梦乡。
正玩着,温择琤的消息忽然弹了出来。
【温择琤】:崽崽一天没找我,是不是有新主人了?[海獭狐疑]
【容钰珩】:我只有一个饲主~饲主有什么吩咐[海獭星星眼]
【温择琤】:没事,就是关心一下小仓鼠的饮食起居
【容钰珩】:多么尽职尽责的饲主!没在身边的日子还知道云养殖!
对面的温择琤看到信息,嘴角就弯了弯:如果可以,他才不想云养殖,他想亲手养。
从早上起床给仓鼠刷毛到晚上哄仓鼠睡觉的那种养。
【温择琤】:早点睡,你明天还要试镜
【容钰珩】:你记得好清楚
【温择琤】:毕竟有本仓鼠饲养记录簿
容钰珩看到这里莫名觉得甜滋滋的,他和温择琤回了句晚安便放弃了疲劳入眠法,乖乖放下手机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施秋来接容钰珩试镜。
容钰珩上车时,施秋的眉头就皱了皱,你过来。
容钰珩乖巧地探了个脑袋过去。
施秋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脸,皮肤有点干,昨天没敷面膜吗?
容钰珩摸摸鼻尖,心虚地撤回去,敷了,只是空调电热毯开着忘记关了。
施秋叭地捶了一下喇叭,空调电热毯整晚上的开,你是要给自己人工脱水吗?
容钰珩缩在副驾座上乖乖听训仓鼠的脑容量都是很小的,他和他温饲主聊忘了啦。
趁着还没到试镜现场,施秋从车里拿了盒面膜出来,让容钰珩紧急补个水。
车程一个小时,等下车时容钰珩终于又变回了那只油光水滑的小仓鼠。
试镜点里已经等了十来名演员,也不全是来试镜男一的,《素衣客行》是近期以来最大的一部IP,能在里面拿到一个稍微出彩点的角色都挺不错。
容钰珩扫了一眼,竟然还看到了两个熟人徐荪和宰岸也来了。
宰岸旁边还站了一名中年男性,容钰珩看他们说话的神情,猜想后者应该就是宰岸的那位叔叔。
正打量着,对面的徐荪突然侧头看过来,和他对上了眼神,但徐荪很快又别开了视线,显得有些尴尬。
容鹅!
蓦地一道声音拉回了容钰珩的注意力,他转头望去就看见一只白团子正朝他蹦跶过来。
这会儿已经快要入冬,白团子穿得毛绒绒的,看上去越来越像只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