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光源来自墙壁上一根蜡烛,蜡烛燃了一半。
地窖?虞翊偏了偏上身,眼珠在火舌下泛着光。
越戈靠过来,从他手里拿走匕首:应该是。
虞翊把墙上的蜡烛摘了下来,亮光霎时聚集在他身前。
越戈蹲下身,修长的手臂耷拉在左膝上
木箱是敞开的,内侧还残留着粘稠的液体。
越戈点了下木箱壁,抬眼说:刚才的东西是这里面出来的。
虞翊举着光走过去,弯下腰摸了一下木箱外侧的封条。
封条上立着一颗扭曲的铁钉,看样子是木箱里的怪物自己顶出来的。
这里一共两千多个箱子和酒桶虞翊没继续说下去。
但越戈知道了他的意思。
两千多个木箱和酒桶,就意味着,整个地窖装了两千多个随时都可能被唤醒的怪物。
他们第二次下地窖,就遇到了一个,这次从地牢过来又出现了一个,下一个估计很快就能挣脱出来。
虞翊盯着木箱里的粘液静了片刻,在旁边一个木箱上坐下。
我们首要是找到一个回溯碑,找到一个,就能解决全部问题。清亮的眼珠看着越戈。
越戈半蹲半跪地抬首回视,火光下,两人被灼灼燃烧的光圈包裹,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暧昧感。
突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低沉的声线像是把弯钩:回溯碑刷新时间也是个问题。
虞翊有节奏地敲击着身下的木箱,思考半晌,挑了下眉:还记不记得在3楼找到的花。
越戈唔了一声,唇抿成一条直线。
虞翊:目前找到的线索里,只有这一条是有明确的时间指向。
夜晚10点,盛开的粉色百合,仅有5分钟的绚烂。
越戈沉默片刻:如果不是呢?
虞翊笑了一下:不是也要赌一把。
越戈看着他,没说话。
虞翊:看什么?
越戈:输了你就会变成
虞翊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心说,我他妈不想满脑子都是变成怪物的幻想。
张恒应该是凌晨之后变的,在这中间,我还有2个小时,搜屁大点儿地方够了。他站起身,脸色冷下去,摇了一下。
越戈几乎是同时站起身,下意识抓了他一下。
虞翊轻缓地眨了下眼,试图把头痛眨出去,身体往左侧移了一步,躲开了越戈伸来地手。
冷声说:没事,先出去。
·
地窖石阶上。
虞翊木着脸,从唇缝里挤出一句话:这门哪个狗日的又锁上了?
果然
拿一下。虞翊把蜡烛递给越戈。
越戈默然接过还剩1/4的蜡烛。
刚拿到手,嘭地一声。
木门中间又被破了个大洞。
被二次突破的门:
你他妈就欺负我老实门不能说话。
外面路过了一个女仆,吓得原地打了个哆嗦。
女仆瞪着凭空从门里伸出来的手。
手先生缩了回去,露出洞先生。
女仆和洞先生脉脉相望:
洞先生肚子里显出来半张脸。
半张脸:劳驾
女仆:啊!!!
半张脸:
半晌后,尖叫女仆终于安静下来。
恍恍惚惚开了门,迷迷瞪瞪看着门里走出来两位不应该出现在地窖的客人。
女仆张了张嘴,准备大叫。
闭嘴。虞翊拧着眉心,揉捏着刚才破门变红的右手。
女仆从没见过如此不讲礼仪的客人。
怕他一拳能把自己打个对穿,瞬间闭上嘴,永动机一样点头。
虞翊:
我都怕她把脑袋点下来。
女仆目送两位尊你妈个头的客人离开:
在原地抖了半天,才小跑着想去找管家。
城堡大厅很安静,称得上鸦雀无声。
虞翊指了指楼上说:你先去拿花,我去一趟管家的房间。
越戈道了声好,转身迈着步子上了楼。
虞翊按着顾念说过的位置找去。
果然在一楼厨房的旁边找到了一道书架做成的门。
虞翊回首扫了眼地窖到管家房间的距离。
这位小姐是怎么逛地窖逛过来的?
二楼,楼梯拐弯处。
越戈弯下身俯视着虞翊的背影。
沉思片刻,踏上了三楼的阶梯。
·
管家的房间不大,整个空间被一盏油灯照脸。
仅有一张单板床,一张破旧的书桌,桌上堆叠着几分厚重的书。
虞翊翻了一下,不是英文,看上去像是阿拉伯语。
里面几乎全是一些献祭的实例,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管家的牛皮本放在枕头下,半本书差不多大。
纸页微黄,页脚微微卷曲,看上去已经用了许多年。
虞翊抻了下腿。
嘭
一声硬物撞
虞翊从牛皮本上收回视线,俯身撩起缀在床下的床单。
一本黑色的书静躺在墙侧。
书被虞翊拾了出来,翻开才发现,这是桃丽丝的日记。
日记的启始日期是1675年3月14日
我找到了工作,男爵夫人真是一位善良的女士,望主能保佑她。
日记中字里行间的笔记与出错的地方,和那张撕下的日记并无二差。
虞翊放下管家的牛皮本,拿着日记的书脊迅速翻阅。
飞速划过的纸张在某一页出现了短暂的停留。
他立刻停下动作,翻回空缺的一页,那页日记被人撕下来了,而且应该撕的很匆忙,边缘犬牙交错。
空缺的日记前一页是1677年10月3日。
后面再也没有记录的痕迹,时间在1677年10月5日戛然而止,随着男爵夫人的陨落而中止。
虞翊坐在床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桃丽丝的日记。
公历1670年5月1日。
gu903();男爵大人忽然说明天要给夫人作画,夫人看上去不太开心是我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