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友林要是躲在教堂,不管是为了躲避npc还是想多弄死几个乘客,都应该布下了精密的陷阱。
赵浅毫无同情心的将乌鸦往前一送,限制自由的绳索刚断,乌鸦便扇动翅膀想飞出去,它的方向有点错误,被赵浅一头摁进了教堂里。
铺天盖地的红光一闪即逝,乌鸦被切分成了好几段,尸体摔在地面上发出了烧焦的刺鼻气味。
那些红光是由棱形的网格构成的,密密麻麻,别说是乌鸦这种大个的物体,就算是苍蝇和蚊子也很难通过。
教堂有两面墙上各钉着一只红色的眼球,第三只眼球则在圣母像的眉心,陷阱未被触发时,这些眼珠子隐于黑暗,只要饮了一丝血,便通体猩红,还发出幽幽的光芒。
傅忘生道,这是万圣节地铁站发的道具。
中西结合,这地铁站就不能少过两个节?
赵浅往后退了一步,杀人放火并非我强项,交给你了。
第24章
红网将整个教堂封闭起来,几乎看不出起点和终点。
据傅忘生所说,地铁站发过节补贴时,通常也遵循一定的规则,首先符合个人的性格,其次乘客还可以自己选
地铁工作人员也有这样的补贴,但没有乘客这么自由,他们收到的东西全凭地铁做主。
如果我是郭友林,我会选择躲在那里。赵浅指向圣母像底下的一个小方格。
小方格并非正放在圣母脚下,它偏左一点,形状和花纹都不起眼,像是个竖放的棺材。
小方格其实也不小,可容纳两三个成年壮汉,只是体积相较于教堂的穹顶和巨大无比的圣母像有些磕碜。
是个好地方,可惜郭友林不是我,我就不会选择那样的死地。赵浅又叹了口气,风凉话在他嘴里竟然显得有几分真诚,只要我们的傅大帅哥一出手,他就毫无招架之力。
你在挖苦我,傅忘生笃定,他无奈,赵大美人,今夜就要尽了,我们前后浪费了近二十分钟,你就这么喜欢剐蹭一下规则吗?
赵浅轻轻笑了笑,这样才有意思。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这位姓傅的乘客!
有光泽的血气又在罗网上闪烁了一下,这张网竟然还有张大的趋势,最边缘类似于蜘蛛结网,已经有了新的结构,傅忘生估算了一下距离倘若再向前一点,自己高挺的鼻子首当其冲。
虽说是赵浅更喜欢在规则的边缘反复横跳,傅忘生却也是个口不应心的,他自己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好几枚锈铁钉,这样的锈铁钉在小镇上随处可见,原本是用于加固篱笆和窗户的。
铁钉经过了很长时间的风吹雨打,根本不禁力,只要挨到网格的边缘,也是应声即断。
傅忘生只是找好了角度,先取一枚铁钉向着圣母像扔过去,铁钉的边缘擦过红色线条,表面被割下一层屑子,钻入圣母像眉心时,竟有片刻金属的黑色光晕。
红色的眼球被直接扎破,脓血般的厚重液体顺着圣母眼眶往下滴,傅忘生并不着急扎破另外两侧的眼球,他放大了声音,对着赵浅道,你说npc会放过鸠占鹊巢,还将自己家搞成这样的乘客吗?
傅忘生说话中气十足,直接把赵浅震得退出三步,就算他们的位置距离棺材小方格很远,想必里面的人也听见了。
郭友林并不是不想出来,他刚躲进这里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这小方格不仅仅外表像棺材,里面的构造也像棺材,刚装上人,四面八方就被压实了,根本出不去。
赵浅是个落井下石的人,他明明已经听到了郭友林挣扎的声音,眼睛却只从棺材面上飘了过去。
刚进教堂的时候,圣母像下是没有这口棺材方格的,当时大部分的老手都四下看过,就算没有赵浅这样的记忆力,也多少会对此物有些防备。
唯独郭友林没敢四下乱走,他得一直看着瑟瑟发抖的侄女儿,防止这计划中的一环出现任何问题,却也没想到,正是这种小心谨慎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听到教堂里的动静,托马斯和离此最近的两个孩子率先返回。
红色的眼球因为缺了一只,漫天罗网成了折翼的枭,只能起到不足一半的效力。
赵浅拉着傅忘生向后退一步,口中缺德性地道,请吧。
托马斯看向赵浅的目光颇有些一言难尽。
红色的网格从小男孩的□□上划过,死去多时的皮肤没有弹性,很快就绽开数道伤痕,然而除了胸口的刀,托马斯没有任何痛感,他很快穿过稀疏的线条,停留在眼球的底下
网格的布局被完全改变,前后两个眼珠子穿过棺材方格,将它从中大切八块,漆黑的木材夹裹着尸体的各个部位,轰然一声瘫在了地面上。
而赵浅和傅忘生已经离开了。
今天的七个名额已满,只能确保站点规则不能随机收人头,却并不意味着npc不能超额完成任务,这万一要是群劳模,呆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还是有生命危险。
收拾碎玻璃的老人家大概没想到赵浅还能活着回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煞星自由出入,还带进来另一位魔鬼。
赵浅这张面皮看着冷且薄,却也有点恬不知耻的发展趋势,他道,抱歉,还有十几分钟,我们要暂住一下。
作为一个淳朴的原住民,老人家继续清扫家里的玻璃,懒得理睬这个年轻人。
那首恐怖的兔子童谣在小镇里随处可闻,老人低头做家务时嘴上不停,竟然也是相同的旋律,赵浅听着听着,忽然回过头来对傅忘生道,两只头朝下,三只密麻麻,四只不回家这么详细的数字,肯定有具象化的意义。
所有的乘客对这首童谣都有自己的理解,最直接的就是不能按照二、三、四、五、六其中任何一个模式组队。
至于剩下的部分
头朝下很好理解,无非就是吊起来,密麻麻也不难,把人扎成蜂窝状就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四只不回家的意思就有些宽泛了,小镇遍地都是家,包括教堂在内有数十栋建筑。
赵浅原本以为,这些死法对应着乘客,却没想到乌鸦也可以拿来充数,到最后乘客就死了两位,第一天的任务就见底了。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赵浅给自己倒了杯茶,明朗的月色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赵浅缓缓道,恐怕我们这一晚的折腾还是做错了。
傅忘生更不介意走些弯路,任务难度加大不是唬人的,站点说话喜欢掐头去尾遮遮掩掩,恐怕时间与目的做了一下颠倒,它的意思是难度加在剩余的任务中,却并非限于今天。
他们第一日相遇时,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到了此刻体现的更加淋漓尽致,赵浅举起茶杯,我喜欢这个站点。
好巧啊,傅忘生俯下身去,鬼迷心窍般从赵浅杯中嘬了口茶,我也是。
赵浅想了想,将热茶带杯子一并扔到了垃圾桶里,傅忘生心头一堵,差点没当场嘤嘤嘤。
十几分钟很快过去,教堂的钟声浑浊且厚重,穿过一整个小镇,以求惊动人造的昏昼,将所有时间都变得暧昧不明。
才刚刚凌晨三点。
赵浅看了看手上的表机械表就像是盗梦空间中的陀螺,能够让乘客对困境有清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