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忘生秒怂,那什么,你继续看,要是觉得不爽你骂我,别把气撒在赵浅身上。
赵浅刚刚正在神游,闻言方抬起那双淡漠的眸子,心想,这里头有我什么事
他的伤不重,我先局部上麻药,然后缝针就可以了。言阙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站点通知我开六号通道时,我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事呢。
傅忘生的脸色忽然一冷,所以,不是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开得六号通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大权力?言阙并没有很惊讶,她将手边的资料整理了一下,示意门口的小护士去准备缝针房间和材料。
站点确实偏爱我,许久不曾开口的赵浅终于承认了这个现实,但这种偏爱未免太过奇怪
我听郑凡说,你们之前搞死了所有的站点npc,直接导致站点堕落,现在是个歌舞厅了?言阙向赵浅虚心请教,我刚认识傅忘生的时候,他还没神经病到这种程度,你是怎么往里添柴加薪的?
言阙损傅忘生习惯了,这话下意识说得尖刻,她又缓和了一下,不是说这样不好,反正我早看出他是个疯子了,遇上你再疯,还能有个伴。
我做了什么?赵浅蹙眉回忆着,他嘴角轻微一抿,我只是把他坑进了最难的站点,让他不疯不行了。
怎么,你还自豪上了?
给赵浅缝合伤口的过程异常顺利,甚至没有用上准备好的麻药,旁边的小护士看得龇牙咧嘴,应该刚毕业没多久或者还在上学,没什么血淋淋的经验。
傅忘生和赵浅差不多,虽然不是尼古丁依赖者,但偶尔想起来也抽一抽,医院中禁烟,他只能咬着言阙给的硬糖聊慰寂寞。
同样的,缝完针后,赵浅也得到了一把糖果当成奖励。
赵浅无奈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用这些
那你吃不吃?言阙又往赵浅掌心抓了一把,后者不得不用双手去接才勉强没有溢出来。
吃。赵浅妥协。
这个站点跟其它要死要活,一年到头没什么晴天的同胞兄弟们不一样,阳光撒得遍地都是,透过医院采光良好的窗户照进来,傅忘生看见向来生疏冷漠的赵浅低头,往嘴里剥了颗糖。
傅忘生一直知道赵浅的模样长得很温柔,桃花眼,眼尾略平,如秋水横剑光,眉形却不够粗,折中了他目光中的锐利,看起来端方君子温润如玉,与他本人的性格完全相悖。
但此时,傅忘生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声,他心脏短促地停跳了一下
世间温柔自有万般表象,唯赵浅这种不经意的他最喜欢。
赵浅,傅忘生换了一只脚撑地,仍然背靠着门框咬他嘴里的硬糖,这一站还有很多好地方,你要是觉得可以了,我带你偷溜出去?
咳,言阙咳嗽一提醒傅忘生,我警告你,不要怂恿我的病人违背医嘱。
我没怂恿啊,傅忘生手一摊,装作无辜,赵浅,你不想偷溜出去吗?
赵浅稍一点头,想。
罢了,言阙翻着白眼叹道,你两绝配,我插不上手,反正作死了我不救。
说完,言阙指了指角落里的轮椅,过会儿自己去病房,这层没什么病人,你可以挑个最舒服的床位,躺着等痊愈。
对了,言阙走到门口,忽然从白大褂中也掏出一张地铁金卡,我得到消息,下一站我跟你们同路。
按照地铁站的规则,人越多的站点越难,大佬多的站点会更难,言阙能跟傅忘生当上损友,实力不容忽视他们这儿已经三个大佬了了,下一站别又是什么地狱难度的巨坑。
傅忘生的瞳孔随着阳光的变幻,呈现一边黑一边墨绿的效果,然而这效果只存在了片刻之间,随后角度一转,他两边眼睛又成了相同的灰黑色,深沉稳重似龙潜渊底,越发让人捉摸不透。
赵浅的目光只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就飞快扫了过去,他看向手里的糖纸,并缓缓将其折叠成了肥胖的纸鹤。
他们两个独处时,通常打破沉默的都是傅忘生,他总有说不完的骚话,但此刻傅忘生莫名沉默下来,赵浅就想找个话题,驱散耳朵上突然而至的孤独。
然而器一日不动则锈,赵浅的社交能力也因此低下,两秒之后他就失败并放弃了。
这糖纸真好玩。赵浅顶着一本正经生人勿进的表情这么想。
安静的楼层中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郑凡左手打着石膏,一张脸上满是纱布和花花绿绿的创可贴,还没进门先咋呼,老板还有我亲哥,我听言大姐哎呦我擦,我错了,我错了言医生,言大夫行了吧,言大夫说,你们
虚掩的门一推开,郑凡风风火火的性子就被浇灭了一大半,他严重怀疑赵浅是属冰桶的。
你两干嘛呢?郑凡将脑袋夹在门缝中往里瞧,搞完一站瞬间进入贤者模式?
他又道,不应该啊,老板,以我对你的认识,你持久着呢,别说一站,一天十站没有问题,还是说我赵哥太难搞,让你感到疲累了?
赵浅幽幽地抬眼对傅忘生道,这孩子教废了,砍号吧。
得嘞。傅忘生一巴掌拍上郑凡的后脑勺,却不像要砍号,而是鼓励郑凡,会说你就多说点。
赵浅决定先忍这一时之气,养精蓄锐等伤好了,再趁其不备,把这两都揍成残废。
故人重逢在这地铁中算是小概率事件,更何况重逢的是两活人,郑凡看着好像只是嘴皮子欠抽,嘀嘀咕咕唠唠叨叨,其实一腔兴奋与激动都隐藏在里面。
说着说着,他就光打雷不下雨地嚎起来,你们都不知道,我差点就死了!
边嚎边去寻求安慰,也不管傅忘生和赵浅是怎么个嫌弃的表情,他就左右各搂一个继续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孩子哭得真心实意,赵浅道,鼻涕别往我这边蹭。
傅忘生更是见色忘义,他将郑凡往旁边拎了拎,赵浅身上有伤,你旁边哭去。
郑凡决定暂停,先对这两发出严正声明,你们有没有良心啊,我都这么惨了!
如果我没记错,郑凡进地铁的时间应该比我们晚,他这一站也不太可能短于三天,是怎么比我们先到这里的?赵浅问,这地铁还有什么规则?
这里的规则太多,智能的、人工的、初始的、后加的,还有各种补丁,一时半会儿交代不完,也容易出现纰漏。傅忘生将郑凡拖到旁边坐着,自己重新检查赵浅的伤口。
他接着道,你可以自己去发现,还挺有意思的至于郑凡为什么先于我们,其实很简单,他走得站点在国内,而且不远,我们的站点在国外,路上花了不少时间。
当人处于地铁中,时间就变得不可估量,体感上只是打了个十几分钟的盹,放到现实中可能睡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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