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当画布贴在墙壁或其它物体上时,画布就有了一定程度上的延伸,自己既然能在画中乱跑,那其他地方是否受限?
当然,傅忘生在赵浅手上时就意图践行,发现人与画卷有壁,他无法突破。
否则傅大佬可能会死于苍蝇拍。
傅忘生走到画卷与地面贴近的那条线上,将手伸了出去,那条线就成了某种媒介,使傅忘生的前臂上有道折痕,但不妨碍他的空间自由,让他能在两样物体间任意穿梭。
傅忘生刚离开画卷,窗户口就出现一道人影,赵浅抱着小女婴,从玻璃破碎处将窗户打开,轻飘飘的落在了傅忘生旁边。
你怎么上来的?还揣着孩子?!傅忘生满脸愕然,奈何这话藏在肚子里,他想说也说不出来。
老房子不算高,我借了板凳与树枝的力。傅忘生没问,赵浅还是回答了,我腿脚很好。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没有过多纠缠,傅忘生向来喜欢赵浅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更何况赵浅越厉害傅忘生越觉得上瘾,恨不得他永远有可挖掘之处。
老房子中充斥着血腥味,还有一股浸到了骨子里的寒冷,天色已经暗了,里面却只开了几盏壁灯,阴影笼罩下很难看清楚什么。
赵浅没有动,傅忘生贴着墙壁先出去了,他这个样子虽然不大美观,但某种程度上百无禁忌,镜面无法捕捉,假言阙也不一定碰得到他。
从二楼往下俯视,大厅几乎是片血池,有几个人已经不动了,不知是死了还是重伤昏迷。
郑凡前所未有的严肃,他将背包中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能用的都用上,但能起效的范围仍然有限。
郑凡自己也受了伤,他卫衣上脏污太多,一时看不清伤在哪儿了。
傅忘生之前困在画卷中,没能亲眼看见这一幕,此时方才心往下沉,知道时间不多,而赵浅恐怕是想在今晚就解决问题,不至于拖到明早。
那些随着时间杀伤力逐渐递减的镜中影其实没有选错,他们比想象中还要聪明,恐怕是这么多年无数次残杀乘客后得到了经验
乘客是会沟通、积累与进步的,一个个的杀倘若稍有失手,立马陷入被动,乘客总有各种方法或道具来限制影子的动向。
但要是发展智力而非武力,镜中影像能逐渐反制乘客的同时,也可用自身的虚弱麻痹乘客,最后一击必杀,斩草除根。
他们之所以到现在还没真的下死手,是因为赵浅和傅忘生还游离在外面,而镜子中也没能收集到他两的影子,没办法才造出了这么大一个陷阱,乘客则是诱饵,引外面的两人上勾。
越聪明就会想得越多,想得越多就会越谨慎,万物共通。
就在傅忘生分析情况时,房间里忽然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他心中悚然一惊,立刻意识到赵浅干了什么
他将镜子砸碎了。
有第一块就有第二块,转眼之间,房间中的六块镜面都成了残渣,傅忘生迈着现在的小短腿追在赵浅之后,两人一并进入了隔壁房间。
楼下的壁灯照不进楼上的房间,昏暗中镜面难以成像,更何况赵浅的影子残缺,被女婴触碰之后整个人痴痴傻傻有点跟不上趟,赵浅选在此时砸镜子简直有恃无恐。
楼下的乘客也随之听见了这番动静,郑凡一抹脸上的血,惊喜道,我哥想办法进来了?!
他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再坚持一会儿,兴许我们死不了了。
乘客们感受到了振奋,镜子中层层叠叠的影子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威胁,它们迅速做出反应,脱离本体在镜面中游走,三十秒后抵达赵浅所在的房间。
但这样做也使得大厅中出现破绽
镜子们是靠着碎裂镜面一次又一次的反射,造成一个本体有数十个甚至上百镜像,壮大自己声势,形成了千军万马以及连绵不断的杀伤力。
而当影子离开大厅,也就带走了一整个反射体系,乘客们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
郑凡的伤好像立马不疼了,他继承了傅忘生的良好品德见缝插针,随时作死,一边晃着驱魔铃铛,一边扯开了胶带纸。
在二楼,影子们刚从镜面中探头,立马暗道不好要回撤,从来只有他们伤人的份儿,谁知今天却是自己闯进了陷阱当中。
赵浅握着小女孩的手,来一个摸一个,来一个摸一个,简直是流水线上的脑残制造机,方才聪明绝顶的影子们瞬间痴呆。
由于这间房中的镜面都是完整的,就算利用反射也制造不出太多分身,转眼之间,这些影子要么消散,要么就被困在原地不断徘徊。
赵浅又开始砸镜子,他看起来就像个天然无害一心只想完成任务的老实人。
可惜傅忘生知道他不是。
纸片人挂在镜面上,两笔勾勒成的脸上有种不加收敛的愉快,赵浅砸镜子时分神看了他一眼,灯光不佳幸有皓月,加上傅忘生的填色实在有点辣眼睛,要用视线捕捉这么个小东西还不算太难。
赵浅道,你将女婴带下去,让郑凡善加利用,然后让他们打碎这里所有的镜子,只留厨房不要动。
傅忘生点点头又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
赵浅蛮不讲理,我知道你无法说话,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都得让郑凡明白并且立即行动我怕过了这一夜,事情会变得更加难办。
第57章
作为纸片人的傅忘生领了这样的重责大任,在墙壁、地板与走廊的把手上蹦来跳去,一会儿就将自己折腾的气喘嘘嘘。
他一米八的大长腿忽然只有两指节长,平常一步他现在得小跑几十秒,何况老房子上下空间极大,以他现在的体积来算,简直像个占地八百亩的游乐场。
并且傅忘生免疫镜中影的同时,他本身也变得异常脆弱,只要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哪怕被指甲盖大的玻璃片刮一下,傅忘生都会血流不止。
以他现在的状况,也无法使用救命的道具。
赵浅已经打碎三个房间的镜子,傅忘生距离郑凡还有一半的路程,幸而郑凡警惕性强,眼神还算可以,规避危险时看见不远处有个黑色的东西不断游走靠近。
傅忘生往来艰难,郑凡却可在瞬间缩短距离。
这碎镜面构成的包围圈已经被乘客们稍作清扫,宽如银河不可逾越的距离现在不过半米,郑凡沿着边缘往外探身,终于瞧见那个移动的黑点是他老板粗制滥造的老板。
傅忘生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郑凡一脸你在干嘛?我很忙,不要捣乱的表情。
傅忘生噎了一下又笔画着衣服,从自己身上的延展到郑凡身上的,后者才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厅中的危险虽然被赵浅一搅和已经缓和了不少,但只要乘客稍有疏忽,这些影子还是非常致命,郑凡的后背猝不及防间已经裂开两道伤口。
他忍着疼,将一件衣服抛给傅忘生,而傅忘生几乎是一沾即上,等衣角回落时,他也跟着落到了人群中。
人群中有血,是此地最好的墨水。
傅忘生写,先让言阙将我放出来。
冒犯权威这种事可一当然可再,更何况人类骨血里就有反抗的意识,所以字迹刚形成,乃至尚未收笔,葛玉华就拽着假言阙前来施救。
假言阙觉得自己非常没面子,但她能屈能伸。
如果我老板出来时有任何不测,包括缺胳膊少腿,我就按照同样的地方给你也做个标记。郑凡学着他赵哥说话,听得傅忘生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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