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言阙说的那样,这站点初期进来的人并不多,而早于言阙的更没有多少,医院将赤脚大夫和医学生全部算上也不过几十个,而出入医院的病患也不过百,人这么少的情况下,每个站点还是得容纳至少十几人,就这么轮来轮去,怎么就轮不到傅忘生与周枕相遇?
除非周枕一直在避开傅忘生。
这个想法挺好的,但赵浅的重点却不在这里,他疑惑的是,地铁系统竟然这么有钱,到目前为止,里面的流动人群数以千计,甚至万计,只要完成任务就能得到奖励,奖励数额又很大,居然尚未破产?
傅忘生和言阙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差点为赵浅的关注点鼓掌。
站点资产是可以回收的,不管站点拨给你多少钱,只要你死了,剩下的会全部扣光,而且五天以上的任务站点就算过了,也不过几十万或百万,不会高到离谱,但死亡率仍然存在。
傅忘生解释道,站点人员的流动量虽然大,但今天才刚刚见过的人,明天就换了一大半,何况完成率不够根本无法返回现实世界使用资金,赚了也只是数字好看罢了。
也就是说,站点中的一切都可视为陷阱,一旦乘客进来且侥幸初始任务不难,平安无事六七天内赚了一笔横财,这笔横财为诱饵,必定还想再冒险等他们想停下来时,早已被困在系统中,直到死亡方能解脱。
赵浅沉吟,你觉不觉得这种奖励机制有些熟悉?
当然熟悉了,这不就是游戏惯用的套路吗?只是游戏可以退出,可以卸载,而且还有其它限制防止沉迷而已。郑凡的睡衣挂在肩膀上,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眼皮子耷拉着去冰箱里找可乐,这么早你们就醒啦?老年人睡眠果然少。
言阙想将他的嘴缝起来。
就像郑凡说得那样,我怀疑干预站点的人当中有一个游戏策划或程序员,而且此人进站时间也绝不会短,赵浅顺着郑凡的话最终总结,这些人既然要混在乘客当中,面对站点压迫,有时候就得拿出一点自己的真本事。以他的职业为特点进行分辨,按理说不难。
所以你是怎么从周枕的问题联想到这一块的?言阙这是第一次体会赵浅的跳跃思维,刚刚被打消的念头此时又起,言阙最终还是给他鼓了个掌。
至于周枕,他的权限很高,而且有时候似乎站在系统那一边,却又暗中着手,给我们提供线索,譬如孙攀峰就是周枕找来的。赵浅继续道,权限高,又两头倒戈,兴许我们不用出手,系统也会留意到这个异类,一旦呈现出观念不和的排斥性,周枕恐怕很难单独应付。
周枕在站点里的朋友兴许不少,但有这个实力,又知道他真实身份,受过他恩惠的却不多,到时候他自然会找上我们。傅忘生明白赵浅的意思,不过这个推论终归是推论,如果周枕早就跟系统达成了约定,又或者他根本是系统的一部分,那这个推测就会变成困住我们的局。
这种赌运气的事,傅忘生向来不愿参与,就他这倒霉精投的胎,好事都能急转直下变成坏事,只是针对周枕,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先铺个大的,看情况再慢慢补救,反正向来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作为地铁系统的乘客,这屋子里四个人也都习惯了。
四周沉默了一会儿,傅忘生先眉尖一挑笑道,言阙,你不是说有两件事吗,第二件是关于什么的?
随着傅忘生这一笑,周围冷峻的气氛得到了缓解,言阙也随之舒了口气,她道,当然是关于站点的,不然我这么早登门是为了蹭顿清汤寡水的早饭?
刚将米下锅准备去洗漱的郑凡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你又拿到了什么线索?傅忘生直切主题,他这会儿美人豪宅热咖啡正享福呢,才不想跟言阙斗嘴。
也不算线索,不知是碰巧还是有人明说吧,就是周枕刻意安排,下一轮我跟赵浅是同一站言阙说着,又看了傅忘生一眼,我知道,赵浅要进哪一站,你用vip卡肯定也要跟上去,但是这一站有点蹊跷,就算确定了乘客组成,却也不是每个乘客都能进去。
什么意思?你说话能不能说清楚点。傅忘生在系统中这么多年,还没听过哪一站居然挑挑拣拣不让乘客进去的,这系统的恢弘巨大果然超乎想像。
第五站:神爱众生
第100章
言阙从手提包中取出一张纸,纸面上写的是迷途知返,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作为备注,只是这行小字实在超过了肉眼极限,不用放大镜根本看不清楚写了什么。
傅忘生跟赵浅看完,就将纸条还给了言阙,言阙继续道,这行小字我已经研究过了,写得是进者可进,出者当出,三日生死,迷途知返,其实给出的信息已经相当多了,只是很模糊,不进站没办法全部了解。
照言阙的说法,进者可进的意思,应该是被站点选中的人才能进去,别人想入则无门,出者当出很难解释,难道此站竟然不是让任务完成并活下来的人出站?
至于三日生死就只能解释一半,下一站应该是三天的任务,最后一句更加玄乎,一点都推敲不出来了。
言阙像是幸灾乐祸的看向傅忘生,要是这一站看不上你,或看不上赵浅怎么办,你两还是得分隔两边,vip卡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到时候总还有其它办法,傅忘生丝毫不觉得担心,别说是区区一站,当初整个系统将年纪小小的我困在里面,将赵浅丢在外面,我们两个不还是搅和在一起了。
此人脸皮之厚简直世所罕见。
郑凡不凉不热的接了句,老板,你不是花了快二十年才跟我赵哥重逢的吗?一个站点几天就结束了,会等你几年?
哈哈哈哈言阙看起来特别高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傅忘生,你养的孩子能数落到你,说明你这师父做的不错啊。
严肃的话题一结束,整个房子又陷入了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氛围当中,言阙赖在这儿又吃了顿早饭,这才离开,临走之前,她以纸条我已经研究透彻了,实在没什么好发现的,留给你们参详参详,说不定有其它视角,能看出更多问题为借口,将那张写满线索的纸条留了下来。
赵浅窝在沙发中,手边的咖啡被傅忘生换成了牛奶,耳边听着叽里呱啦的新闻和郑凡钟爱的儿童频道,然而赵浅却并不觉得烦。
他掌心摊放那张纸条,原本平整的纸面因为翻来覆去的研究,已经有了褶皱和些许破损,赵浅忽然道,之前一站可以用怀表预测方位,这一站也应当可以确定好方位,以经验推算类型再加上这张纸条,能得到的结论必然更多也更精确。
郑凡闻言,赶紧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去拿怀表。
赵浅和傅忘生进站之前,并未将怀表一并带进去,毕竟站点危机重重,阴谋阳谋避之不及,倘若有什么错漏导致怀表受损或遗落,不仅失去了一样关键性的道具,也对不起傅忘生他为此牺牲的老父亲。
怀表被收在保险柜中,以黑色的绒布盒装着,当郑凡将东西拿出来时,却恍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盒子太轻了,就好像里面是空的!
老板!赵哥!郑凡被吓得不轻,他手哆嗦着将盒子放在柜台上,家里遭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