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傅忘生摇了摇头,我不会,是首怎么样的曲子,若有谱,我兴许可以试一试。
屋里的人又沉默了,过一会儿才道,我这里没有谱子,但我可以哼给你听。
于是包玥玥、李潇以及卫城东到时,看到的就是赵浅坐在竹屋门口,傅忘生背抵着门,门里有个人在唱歌,气氛一派和谐,但就是哪儿不大对。
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十九位乘客除去昨天死亡的,到了有一半时,傅忘生才往旁边挪开,还有礼貌地说了句,我们要进去了。
阿朵果然在这间屋子里,她站在角落中,阳光半点也撒不到她身上,但她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却流光溢彩,只是左眼更甚,右眼相对黯淡一些。
而那具她视若珍宝的尸体就挨在旁边,跟被八股绳捆缚的坛子做个伴。
是你会吹竹叶笛吗?阿朵看着傅忘生问,见傅忘生点了头,阿朵又道,你留下教我,我将今天的任务告诉他们。
包玥玥怀疑傅忘生刚刚的卖弄,就是为了得到npc的这句话。
不愧是相处过几站的师徒关系,包玥玥确实了解傅忘生,他从昨晚看到阿朵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吹竹叶,还吹得十分兴起,几次放下又拿起,就知道阿朵心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要借竹叶笛才能寄托或抒发。
而傅忘生又偏偏具备这项技能,不用来交换些于己有利的情报,实在对不起这等博学。
于是傅忘生回答道,抱歉,不行。
一众乘客刚刚冒出来的快乐转眼被傅忘生这一句给浇得透心凉,讲道理,npc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更何况傅忘生答应后就算被困在这里,乘客们也不是白嫖他的牺牲,毕竟只要其它人能够完成任务,傅忘生一样可以沾光,由前一天的任务结算就能看出来。
乘客们心里泛着嘀咕,不是说一个傅姓的大佬很厉害吗?怎么他连结算中这点显而易见的东西都看不出来,若不是怕困在这里结算率太低的话,他拒绝npc干什么?
就连阿朵都觉得奇怪,她阴森森的问,为什么?
我不放心赵浅,得一直跟在他身边,我说过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但你得跟着我,留在这儿可不行。傅忘生简直了,每次开口都能让大家的心绪起伏不定。
乘客们想着,你就规规矩矩接受npc的要求是能要命吗,非得搞这些花里花哨的东西!
只要我跟着你就能学吹竹叶笛吗?阿朵又问,那刚刚那首歌我要多久才能学会?
你要是聪明的话,最晚明天就像模像样了。傅忘生大言不惭。
阿朵犹豫了一小会儿,看起来是在做心理斗争,作为一个本该全知全能的神,阿朵显得过于人性化了。
好吧,我答应你。当阿朵再次出声时,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谁能想到此站最凶残的npc竟然肯为一首曲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唯有赵浅和傅忘生像是早就预料到了,阿朵的答应并未能让他们惊喜。
傅忘生又问,那么,今天的任务呢?
今天村寨里将有人会死去,希望各位可以救下即将死去的人。阿朵刚刚说完,她眼里的华彩忽然迸发,赵浅低喝了声,不要看!还是有人眼皮子慢了一步,从张开的瞳孔里强行接收了成套的洗脑包。
放心吧,我刚刚给你们的东西需要激活条件,倘若你们运气好,所有任务做完还能平安无事的话,任务结算后就会直接清除,而且不影响日常行动,阿朵的语调忽然一变,你们看看,作为神明,我是多么仁慈啊。
刚刚跟阿朵对视过的几个人瞬间觉得脑子疼,完全没感觉到这个仁慈在何处,还增添了几分心惊肉跳。
第116章
昨天其乐融融的氛围随着任务的结束、记忆的复苏转而显得压抑而阴森,尤其赵浅这一队里还带着个阿朵,村民们看过来的眼神就更加不善,甚至于远远就闭门锁户的,连个搭话的机会都不给。
阿朵之前还一心想要这些人的喜欢,现在也只顾缠着傅忘生,问他竹叶怎么才能吹出声,还说自己已经尝试了各种方法和姿势,但总是不对。
傅忘生便问她,你自学了多少年?
我生前就开始学了,具体多少年我没去想,但终归有十年向上。阿朵手上的竹叶已经被折腾破了,她又捡起一根,吹得好不好听我不在乎,我只是想
阿朵忽然梗住,她皱起眉,毫不留情地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我想什么来着,为什么又不记得了。
可见阿朵也有一部分的记忆被封锁尚未解开,若强问她生前发生什么事,她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又为何对竹叶笛如此执着,她就会像现在这样被梗住。
算了,不想了。阿朵释怀得非常快,她又缠着傅忘生,快教我快教我。
傅忘生倒是想教,其实阿朵从头到尾方法就是对的,平常人模仿她早就能吹出声音了,但偏偏阿朵不行,她不仅是记忆被堵塞,感觉心理上也有毛病,艺术细胞全被剔除,就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一样,阿朵兴许自己感觉不出来,但她身体却在排斥吹出声响。
傅忘生只能糊弄她,你不要使那么大劲,轻一点,尽量用巧力。听得阿朵一脸懵逼,觉得有道理,又觉得没啥用。
乘客们都是长嘴的,既然知道此站的完成率可以少量共通,那其它未曾找到竹屋的乘客也很快被告知了任务详情,不过就此,乘客们的心里也分出了三六九等
能找到竹屋的不是观察细致入微,就是其它方面有所擅长,而需要别人传达才能得知任务内容的就明显缺少这种特质,倘若不是经验不够,就是资质所限,直白的说这些人不够聪明。
其实也不一定,但赵浅却不赞同,最便于隐藏实力的做法,就是找到竹屋却不靠过去,就在远处等着只要有乘客能得到任务,任务内容必然会传开,他也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若是没人进去,他才会考虑做这唯一一个。
记恨我要算计我的人肯定对我相当熟悉,也不会想过快的暴露自己,与其在我眼皮子底下犯错,不如从一开始就做个庸庸之辈,方便隐藏自己。傅忘生也是这个想法,排除刚刚在竹屋里的人,剩下的那些里就好找了。
毕竟真正的平庸之辈跟假装出来的还是有距离,至少前者不会想着如何才能给自己留后路,而后者必是谋略深重,而千虑也必有一失。
先做任务吧,赵浅又道,任务途中总会偶遇,比强行去找还自然许多。
他们是如此,那藏在暗中的人必然也如此。
村寨中有人要死,要死的是谁,在哪里,怎么死?乘客阻止死亡又要如何阻止?傅忘生将目前要解决的问题都排列出来,他这个做法跟赵浅莫名重合,引得赵浅微微发笑。
笑什么呢?傅忘生也跟着弯了一下眉眼,是觉得我话多了?
赵浅摇摇头,只是忽然发现你跟我真的有地方很像我之前都未加留意。他将话题重新扯了回去,既然是能被阻止的死亡,就不是绝症或暴毙这种乘客无能为力的类型,我猜应该是意外或自杀。
gu903();目前能推测出来的也就这么多了。傅忘生耸肩,这样要找还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