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周雪莹就像是凭空蒸发掉了,她站过的地方只剩下几点绿色的光,随即连这些光都湮灭,抹消的干干净净。
然而周雪莹做的这些事,却注定她会被一大群人所铭记,隔三差五还拿出来骂一骂竖为反派典型。
那面井盖已经恢复了原状,边缘的刻字散溢,而赵浅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系统和站点的权利永远凌驾于乘客之上,甚至可以给乘客降维打击,让乘客深切体会到无能为力。
赵浅的指腹微微摩挲着怀表,傅忘生的时间只剩下一天半了,但门的位置仍然虚无缥缈,周枕和依附系统的核心十二人就像是笼罩头顶的巨手,难以揣度。
就在这时,赵浅忽然道,周枕将核心人员的职能、住所都泄露给我们,为防身份全部暴露,我想这些人也该采取行动,他们第一个要针对的,可能就是孙攀峰。
根据现在发生的事推断,恐怕孙攀峰能打入敌军腹地也有周枕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原因。
要是孙攀峰就此堕落,那干掉他名正言顺,周枕可以再收获一枚人头,但要是孙攀峰背叛,那他也能带着一大堆的材料回归赵浅的阵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泄露核心人员的名字甚至样貌。
一举两得,周枕是真正的落子人,而赵浅与系统不过是楚汉交锋。
孙攀峰在赵浅琢磨出这番道理后猛地哆嗦了一下,他现在十足是个靶子,如果孙攀峰还没有将核心人员的身份名字大量泄漏,那就是为了杀人灭口,若是已经大量泄漏,那就是为了报仇。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孙攀峰都必死无疑更何况刚刚孙攀峰跟赵浅他们一起登上过二十八楼,核心人员本来就对他充满猜忌,在这些人的眼里可没赵浅什么事,全是孙攀峰暴露了地址
即便孙攀峰之前并不知道有人住在酒店的二十八楼。
这十二个人的权利虽然不如周枕,但系统既然选中了他们来执行乘客清除计划,肯定也会赋予他们一定的权利,孙攀峰被盯上简直凶多吉少,而赵浅和傅忘生这样的密切接触者当然也不能留活口,谁知道他们又从孙攀峰这里知道了多少秘密。
退回酒店,傅忘生忽然道,空旷地带敌暗我明更容易被得手。
像是为了佐证傅忘生的话,他刚说完,一点寒芒忽然在阳光下闪了闪,以傅忘生和赵浅的经验,瞬间发觉那是狙击枪的瞄准镜,对方大概没想到这边也有专业人员,因此藏身地点不好,被阳光晃了一下,直接暴露了。
子弹贴着孙攀峰的耳廓飞出去,孙攀峰就算被傅忘生拉了一下也没能完全避开,耳边瞬间血流如注,孙攀峰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聋了。
但好在孙攀峰也是在站点里摸爬滚打过的人,生死线上来回那么几次,就算是怕也能瞬间冷静下来调整好心态,他压低身体跟着傅忘生和赵浅跑回酒店,远处偷袭的人见未能得手也没穷追,看样子是打算换种方法。
几乎是仓皇间重新躲回二十八楼的,赵浅在第一时间将窗帘拉上,还警告所有人放轻动作小心惹祸上身。
这一站作为后勤处,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安检的,更何况此时聚集在这里的乘客大部分都是临时遣返,更没有机会接受安检,别说是狙击枪,就算是有火箭炮也属正常。
之所以很少有乘客会用到这样的大型杀伤性武器,一是没有来源,就算是在现实世界,这些东西也是管制物品,想带进来并不容易;二是很少有人会用开枪也是有技术的,人体描边大师搞狙击,除了打草惊蛇就是浪费子弹。
言阙已经飞快的帮孙攀峰包扎好了伤口,苏攀峰的耳软骨缺了一小块,出血量比较大,但没有影响听力。
这里也不安全,赵浅拉着傅忘生,两个人都蹲在窗户底下,开枪的人既然选在此时向孙攀峰动手,十之八/九是亲眼看着他上了二十八楼,怕自己的身份泄露严重,所以才想杀人灭口。
既然知道孙攀峰上了二十八楼,那他们现在躲藏的房间就不是绝密,有心要查,很快就会查到,而这种时候酒店里的其他乘客也不会大发慈悲收容赵浅他们,弄个不好可是要赔上性命的。
往廖晨的房间里撤。傅忘生当机立断,然而赵浅却随即摇了摇头,他道,你带着孙攀峰他们撤出去,我留在这里猎杀我们的人始终是个隐患,既然是隐患就要解决。
傅忘生叹了口气,就不能让他们自己撤,我跟你一起等着。
赵浅紧绷的眉眼放松了一下,似乎轻轻笑了笑,你说呢?
孙攀峰现在是伤员,言阙和郑凡对付站点还行,但始终没有实战经验,倘若刚撤到走廊就狭路相逢,他们手中没有枪械,对方万一不讲理照面就打,谁躲得过?
因此赵浅和傅忘生必须兵分两路。
显而易见的道理再纠结只是虚耗时间,傅忘生盯着赵浅道,照顾好自己,我马上回来。随即手一挥,头也不回地走了。
酒店中房间无数,赵浅也曾住过一次,但普通的标间实在没有二十八楼的套间来的宽敞,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竟犹然而生一种空旷与孤寂。
他将手掌缓缓摊开,里面躺着枚沾血的子弹,而子弹的腰部刻着一个小小的H,赵浅认得这个H,这也是他不得不支走傅忘生的原因,更何况傅忘生也有问题去面对
就像周枕说得那样,自己与傅忘生的轨迹已经被规划好了,就连这一路认识的朋友也都怀揣着各自的目的,竟是谁也信不得。
第203章
门外的人来得很快,比赵浅想象中的还要快。
脚步声不算重却也未曾遮掩,就隔着一道门停留了好一会儿,直到赵浅出声道,进来吧,没什么可隐藏的,我已经知道是你了。
那门外的人闻言,先笑了笑,他的笑声很有意思,也很有感染力,要不是手上还拿着杀人的凶器,几乎像是过来叙旧的。
他道,老朋友,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以我对你的了解,这门只要一开,你就会直下杀手,我还不想死,所以委屈你了。赵浅的声音很飘忽,难以确定具体位置,就连远近都听不出来。
不想死?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赵浅何况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我还有话要跟你说,不会这么快就动手。门外的人还在笑,笑意掩在了话音中。
赵浅沉默一阵,人说H一言九鼎,这么多年过去是否仍然如此?
我们曾经当了好几年的队友,我做出的承诺你还不信吗?H也就是廖晨叹了口气,我本来就不想杀你,只想将那个姓孙的叛徒处理掉罢了。
当初赵浅那个小团队中一共有四个人,四位亡命之徒,除了赵浅,其它三位都使用了代号,但直到刚刚,赵浅才知道自己熟悉的H竟然就是廖晨。
门还是开了,赵浅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站在廖晨面前,廖晨也只是伸出手指抵在赵浅的额头上嗙了一声。
廖晨跟赵浅记忆中的相差无几,当他还是H的时候,四人小队中他的年纪最大,但没有任何长辈的自觉,开朗爱笑,至少面上毫无阴霾,以至于赵浅都觉得他这样一个人不适合当亡命徒,应该做有钱人家的二世祖。
gu903();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站点的?赵浅随手拖了张椅子让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