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小把,径自的吃了起来。干果的香甜弥漫在口齿之间,时心情也好了许多,也暂时把裴疆抛之脑后了。
脸上染上了笑意,赞叹道:“果然还是桑桑最知我心。”
☆、14、教训
玉娇这几日睡得极为不踏实,自从猜到了裴疆是从开始就对自己有坏心思的之后。
她做梦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被梦吓醒了,睡了又继续做梦,晚上根本无法消停。
许是自从做了那个可预测未来的梦之后,玉娇再做其他的梦,很难分辨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像今晚,她梦到了玉家躲过了淮州总兵的陷害,但却梦到了裴疆穿着身威风凛凛的甲胄,带着大群的兵将围了玉府,然后强行把她掳回了王府。
接下来的事,不必多说。
玉娇是被吓醒的,心里惴惴不安,更是不敢再睡了。
睡不好,精神头自是差的。所以当玉夫人在丈夫那听了玉娇与沈宏敬的事后,过来安慰女儿之时,见她脸憔悴,还以为她是被沈宏敬伤透了心,故而拉着自个闺女的手安慰了上午。
玉娇不敢说是因吓人且羞人的梦而致使的,所以只得配合着娘亲,装出被伤透了心的模样。
母亲安慰了她许久,久久不见停下来。玉娇怕了,便千般保证会忘记沈宏敬的,这才把人给哄走了。
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在小碟子拿了粒剥了壳的杏仁放入口,食不知味的嚼着,心情复杂得很。
若是现在把裴疆送走,或许他的境遇会变得不样了。但指不定他哪日会恢复记忆,发现自己的身份不简单,寻回家人,从而当上淮南王也是有可能的。
他以后成了淮南王之后真的会回来抢自己,那她该如何是好?若不然她找家离淮州远远的姑子庙出家了吧?
但想到当姑子不能蓄发,也不能穿漂亮的衣裳,更不能吃好吃的,顿时又蔫了。她爱珍馐美食,爱漂亮的东西,她放不下的。
对于这点,玉娇很是有自知之明。
所以剃发做姑子这条路算是堵了,行不通的。而现下该如何应付裴疆,玉娇全然没有法子,所以也只能先把裴疆晾在外院,避开他,等那日想到法子再行处理了。
不知不觉吃了小半碟的干果,时口干,便喝了几口茶。
这边正喝着茶,那边桑桑就匆忙跑了进来,“小姐,小姐,敬少爷掉池子里了!”
茶水刚入喉,听到这话瞬间被茶水呛了喉。玉娇差些没把自个儿给呛死。
顺了会气之后,才问桑桑:“怎么回事?”
桑桑幸灾乐祸的道:“不知怎的就掉湖里了,因是个旱鸭子,在水里扑腾着大喊救命,丝平日里的自命清高的风度都没了,狼狈得很。”
因前日玉娇把沈宏敬送礼差别的事告诉了桑桑,桑桑听了之后,对沈宏敬时深恶痛绝。
玉娇闻言,顿时也乐了:“怎好好的就掉湖里,难不成真的是遭报应了?可惜了,我竟没能瞧见。”
沈宏敬还是在玉家住着,等沈家来人解除婚约。毕竟还没有解除婚约,且还是亲戚,自然不可能把人给轰出去的,除非玉盛不想要锦州沈家这门亲戚了。
“不过人被救起来后,直嚷着是有人故意害他落水的。说他站在池子旁的时候,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打到膝盖,疼之下站不稳才会摔入了池子的。”
桑桑说着话的时候,玉娇的笑容渐渐凝结,不禁冒冷汗。
她想到了前两日裴疆说的话——若是小姐不想再看到沈家少爷,奴有法子让他悄无声息的消失,更无人会怀疑到奴的头上。
不会吧……
玉娇整个人都僵了。
“小姐,小姐?!”
被桑桑推了推,玉娇猛的回过了魂,惊瞪着双眼看着桑桑。
桑桑被看得有些慌,有些害怕的道:“小姐,你莫要这样看奴婢,有些渗人。”
玉娇表情微敛,但心里边依旧无比的骇然,“你去把福全喊来。”
玉娇虽然把裴疆安排到了外院,但依旧让福全盯着他。
玉娇问福全裴疆被调到外院后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福全道裴护卫似乎比平日里边更沉默寡言了,其他便没有什么了。
更加的沉默寡言?
莫不是她把他调到外院伤他的自尊了?
又或者他以为被调到外院去,是因为沈宏敬而被迁怒的?所以想要杀了沈宏敬而后快?!
玉娇不淡定了。虽然她挺讨厌沈宏敬的,可他也未曾做了让她想杀人的事情,她自然不想让他死的!
裴疆是什么出身玉娇最为清楚了,杀人对他来说定然是再也普通不过的事情!
这次杀不成,定然还会有下次!
想到此,玉娇坐不住了。带着沈、秦两个护卫便着急的去寻裴疆。
外院离赤玉小院约莫有刻钟距离,玉娇几番想要回头,但想着人命关天,便又硬着头皮去了。
裴疆在赤玉小院做了不到半个月的护卫,又被调到了外院去,若是旁人有这等落差定会被讥讽和欺诈的,但谁都没那胆子敢欺负裴疆。
则裴疆差些打赢过沈护卫。
二则裴疆是从茹毛饮血的猎场出来的。
三则裴疆气势逼人,即便只是站在那都让人心生胆寒。
这么下来,哪还有人敢欺负他?个个都巴不得绕着他走,生怕自己成了为欺负的那个。
裴疆此时正在花园的拱门处不动如山的守着,身上的衣裳由特质的护卫服成了普通护院的衣裳,但尽管如此,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依旧没有减少。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往自己的左前方望去,不期然的看到了身浅粉色衣裳的主子从远处走来。
原本漆黑沉着的双眸,顿时浮现了光亮。
裴疆在看着自己,玉娇是知道的。
走得近了些,玉娇才敢看向他。可这看有些傻眼了,连着步子都缓了下来。
尽管裴疆脸上看似没有什么表情,脸色还是柔和了些,且他看着自个的眼神像她院子外的那池子水样,在太阳下泛着光,波光粼粼的。
有瞬间……玉娇觉着裴疆的眼神很像很像自个儿、九岁养过的小狗。那小狗很黏她,黏得不耐时她就会冷落它几日,待心情好了再去寻它的时候,它又是吐舌头又是摇尾巴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忒亮了。
被这么看着,玉娇的心蓦地颤。
心忽生出的负罪感是怎么回事?
忙把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负罪感屏除出心底,让其他人不要跟上来,随即她自个走过去。暗忖这个距离,若是裴疆想要对她使坏,他们也能及时阻止。
玉娇停在了裴疆的几步之外,裴疆自觉的低下了头。
“奴见过小姐。”嗓音如既往的低沉。
玉娇紧张得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服。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后,才道:“我把你调到外院来,其实是因为近来传出了不好听的话,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誉,只能把你调走了,裴护卫会记恨我吗?”
裴疆默了息,玉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听到他说,“奴从未记恨小姐。”
闻言,玉娇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声“骗人”。
裴疆听力极好,听都骗人两字后,道:“奴绝不会骗小姐。”
玉娇自然不会把他的话当真。暗暗呼了口气后,继而问“你既然不记恨,那为何想要杀了我表哥?”
闻言,裴疆抬起了眼眸,看向玉娇:“奴没有要杀他。”
玉娇愣:“这么说,他落水真的与你有关了?”
裴疆没有丝的隐瞒,点了点头。
玉娇瞪眼:“人都掉池子了,你还说你没有想要杀他?!”
裴疆如实的道:“小姐说过不杀,奴便不杀,小姐说要惩罚,奴便惩罚了下他。那池子水不深,且他身旁也有小厮,掉入池,并不会淹死。”
这约莫是玉娇听到过裴疆说过最长的句话了。
玉娇愣了愣,回想了下前几日与裴疆说过的话。她好像……还真有与他说过对沈宏敬小施惩戒这种话。
琢磨了下,看了看裴疆的表情,觉着他不想说谎,再次确定的问:“当真没有要杀人?”
裴疆坚定的道:“没有。”
得到裴疆的回答,玉娇暗暗的松了口气,但同时又纳闷了,为何裴疆这么听她话?
“你为何要这么在意我的话。”
裴疆看着玉娇,毫不迟疑的道:“因为小姐是奴的主子。”
玉娇微微蹙眉,这话虽然也说得过去,可既然把她当主子,那为何还要对她有坏心思!
玉娇还是跨不过这道坎,也过不了!
既然已经知道他不是想要杀沈宏敬,那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玉娇正想走,裴疆却忽然问她。
“奴何时能回赤玉小院当差?”
玉娇身子僵,瞬间又紧张了起来,眼不自觉的浮现了戒备。
“这、这短期内自然是不可以的,等我退婚后,再过久些,风波平了,我便把你调回内院。”
不,想都别想回来了!
“你且现在外院待着,我也不会亏待你的。”说着,玉娇转身便慌忙的离去。
不行不行,这裴疆不能留在玉家了,得想个办法赶紧让他心怀感激的离开才行。
看着主子慌慌然的离开的身影,裴疆继而又陷入了沉思。
那日他说了句“小姐长得好看”后,主子便慌乱逃跑了,似乎很怕他般,今日也是如此,可为何要怕他?
脑想到了福全曾传达过的话——小姐说她不喜欢长得丑的。
就在晚上福全过来给裴疆涂药的时候,裴疆甚是本正经的问他:“我长得丑吗?”
在福全被他问傻了间,想了想,又补充的问:“或者是长得丑且又吓人?”
☆、15、入坑
几日前,淮州知府的嫡长女给玉娇送来了个帖子,帖子的内容是邀她参加秋猎的。
淮州山地居多,林子自然也多。而九月才入秋,热气散去,秋高气爽,动物也度过了冬春夏三季,养得白白胖胖的,身膘,甚是肥美。
每年这个时候,淮州知府便会到云锡山附近的林子进行围猎。
而知府嫡女同行时也会邀请这淮州大户人家的嫡女。玉娇是淮州首富玉家嫡女,与知府嫡女也是有见过数面的,会被邀请也不奇怪。
玉娇因裴疆的事情而把这事抛之脑后了,快要临行的前日桑桑才提起来。
淮州知府嫡女这关系如此的诱人,玉娇自然不可能白白浪费了。所以就在这前日又是选弓又是选马的,匆匆忙忙的,几乎快到了就寝前才把东西准备好。
好几日都休息不好,今日又忙了日,玉娇累得慌,爬上了床就快要睡着的时候,桑桑进来问,“小姐,管事问明日去云锡山的时候,要带多少人去?”
玉娇困得慌,呢喃道:“管事自己看着办吧,我困……”
这话说完就立刻睡着了,可见真的是困极了。
桑桑无奈的熄灭了屋的烛火,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外,继续去收拾明日要带去云锡山的物品。
翌日天还未亮,玉娇睡得正香之时就被桑桑从床上挖了起来,边打着盹儿边让婢女给自个梳妆打扮。
直到上了马车都还是不大清醒的,故上了马车后又继续睡。
约莫两个时辰才到云锡山。因要在这待上三日,所以彼时已经有许多人在林子的边缘处扎帐篷了。
玉娇刚刚下马车,就有人从她的身后唤了声“玉娇!”
玉娇回头意看,便见袭青衣的娇俏少女朝着她挥手。
这是温软的闺密友,名唤莫青婷。
见到莫青婷,玉娇惊喜的快步走了过去。
两个小闺蜜拉上了手。没想到会在这遇上莫青婷,玉娇喜出望外的问:“你怎也在这?”
莫青婷看向旁的白衣男子,道:“我大哥哥是知府打人的门生,这次他也应邀而来,我便缠着他带着我块来了。”
莫青婷身旁的男子,相貌英俊,身白衣,气质清雅,面容也甚是温和。
玉娇望想莫青婷身边的男子,笑吟吟的喊了声,“子言哥哥。”
莫子言朝着玉家温和的笑了笑,“你们二人慢慢聊,我先去准备了。”
玉娇点头,看着莫子言走后,便问莫青婷:“听说你家大哥哥在秋闱了头榜,你父亲定然很高兴。”
莫青婷道:“自然,我爹乐得好几日都没睡好,这个月的旬在家摆酒宴客,到时候你爹来的话,你也定要来,不然我可就无聊了。”
玉娇应了声“好”,随即两人又聊了半晌,说到扎帐篷的时候,想着晚上还能相互窜门聊天,两人也就都吩咐下人把帐篷都扎到块去了。
还有两刻钟便要开始狩猎了,而女子是可以参与其的,所以玉娇也打算凑个热闹。与莫青婷别了之后,便兴致浓浓的去换了衣裳。
许是注意力都在狩猎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裴疆也来了。
同行的除了沈、秦两护卫外,分别还有四名外院的护卫。玉娇前边虽把人调走了,但因前两日又去寻了裴疆,所以管事便觉得这裴疆尚未失宠,便擅自做主把裴疆加入了陪行的名单之。
因进入林打猎,玉娇身边带的是沈、秦两护卫,更未注意到跟随在马车后的裴疆。
裴疆目光紧盯着因收敛了张扬,改了贯红衣,而穿了身紫衣骑在马背上的主子。
嘴角不自觉的浮现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玉家独女在淮州是出了名的美人,玉娇虽敛了张扬,但因她原本就娇艳,且脸上挂着引人注目的笑容,依旧吸引住了许多人的注意。
玉娇周遭的男子,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瞥向她,玉娇也没有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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