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六千年前,不周山脉属于殷地,这原是殷地的东西,如今却是在他地望见,委实可笑。
殷烈没笑,他只是虔诚的跪着,看日出东方,从不周山脉旁升上来,其光普照,点亮世间也不过一刻的功夫。而万物皆沐浴在光下,神圣异常。他仿佛听到了海声,亦或是万物复苏,露珠将滴而半含,中有光蒸腾万物的声响。
他相信天是伟大的,比他们所有修士加在一起都要伟大。
且天的伟大绝不仅仅是晋仇教给世人传颂的那种。
总有种力量是难以言说且无穷的,唯有自身感受而他人难
他又磕了下头,向着不周山脉的方向,如果可能,他希望多看这变化着的山,看一辈子,把它当儿子一样珍惜。
但想到的瞬间他愣了下,不知自己为何是想把它当做儿子,这太荒谬了。
不周山脉可之后再看,先前所讲之事还应继续。崇修仙人说道。
殷烈站起,回到原位去听他讲什么。
总之是不能让这人好过的,晋仇之前过的再惨,也不是他让殷地之人同样惨的理由。人皆自私,他的心生来就是偏着殷地,偏着他爹的,不过他爹最近对他愈来愈不好了。殷烈的嘴角有些下撇。
崇修仙人正问着众人:下一个六百年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从他晋崇修掌管修仙界,修仙界除了清修,断情绝欲,还做过什么?
休说是六千年,便是六万年对于现今的修仙界来说也不可能有任何变化。
那些意图掀起波澜的人,早被按死在娘胎中。
晋地在天下都有探子,但凡发现不对,便会直接动手。
晋仇表面上对晋地人说这是为以防万一,晋地人听他的,却是什么手都下。
他们做坏事时如他们修道时一样漠然。
晋地那从上到下的漠然,与虚伪的不问世事。
连杀人时血溅到眼中都可说成是为大道的平稳献了一份力。
一帮伪君子。
仙人,未来的六百年应尚不需做出什么改变,功法的底子变了对现今的修士并无好处,且现今这种难发战事纠葛的情形在修仙界的历史中亦是极为难得的,并无必要被打破。
功法当然没必要改,现今的修仙界却由一部分人掌管太久了,无什么新鲜的,乏味又苛于陈旧。
陈旧?照虞掌门看来如何才是不陈旧?凡间反对陈旧是其易生蠹虫,而修仙之人本心清净,讲究道法自然,天性无为。一代代的心性传下来才有现在平稳的修仙界。那些出不来名的小辈是心性尚不够稳,如心性达到大成,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则其可闻于修仙界,成一方大能。
对,崇修仙人两百岁时已是天下出了名的君子,小辈如可做到这般,怎么可能籍籍无名。
一味求名与不名,旧与不旧本就是落
那便当我虞某人未提,真是让众道友看笑话了。
无事,错而能改善莫大焉,是虞掌门为众人提供了论道的口子,断称不上笑话。
众修士虽不同意虞掌门的看法,此时倒都劝起他来。
只有一人冷笑,且笑出了声。
真是一派的妄言,修仙界如今不需做出变化?那你等的修为比之六千年前那批修士如何?现今的修仙界为了养气养神,早已少用他物,如此,不用剑,不炼丹,不修法器,心性是上来了,法力又还有多少呢。
晋仇那一套道法是可在心静的同时延长寿命,可人除了活得长便无其他追求吗。
黄口小儿,你此话是何意!难不成想与吾等道人拼法力?一白眉老道怒目,眼看对殷烈早生不满。
殷烈来此就是让这帮人恶心的,与晋仇狼狈为奸,听信晋仇言语的能是什么好人?救无可救,无需言语。
当然是拼法力,我既敢说,便是做好准备来的。
你这殷地的贼人,几千年前殷人的法术便邪气的很,哪怕比吾等法力强,也是为天道所不容的。看你这小儿的话,难不成殷地人这么多年都未学乖,而养你在此放肆!
道长说得对,殷地以前饲养鬼魂,法力来源不正,真是为人所不齿。
不齿!不齿!
这样的声音不断响起,殷烈却是笑了,一个个嘴里不干净,原来崇修仙人座下便是这种修士,不知养心养到哪里去了?
他冲崇修仙人笑,崇修仙人却不看他。
殷人对道法的理解向来比他地快,历代的殷王更是非凡。殷烈身为殷王的子嗣,想必是法力不低才敢在此挑衅。
但自己并不能说什么。
哪怕知道殷烈是在故意恶心自己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殷烈说的再过也是自己儿子,自己总对他说教,又在众人面前落他的面子,会影响父子之情,本就没有多少的东西,再没便要无了,他不希望看见那场景。
如尔等想动手,便动。这些年过去,是到考验法力的时候了。他凝眸,看向殷烈。
殷烈是输是赢,都该叫这孩子比比看,他私心觉得。
殷烈果然笑了,是这个道理,你们派上十个人,我打过便听我的意见,要这修仙界从今以后每十年于各地进行法力比拼,选出人来,每百年将胜者聚到一处,进行天下范围的法力比拼,看哪处修士最强!
第13章崇修仙人(十三)
殷烈站在山顶的正中,任秋日带着黄叶的风吹起自己的衣摆。他向前看着,似要看出哪个人会先动手。
晋仇掌管修仙界这六千年所做的事他早已调查明白,无非是养心养性,对法力要求甚薄,也决不允许厚。
起先总有人反对,但反对的那些修士都死了,死在他们的道下,晋仇说他们不尊天道而死,但天道哪里愿管这些俗人,天道会管的只有真能影响修仙界大局的事,死的人之所以死了无外乎是有人不想要他们活,且让天背负一切。
如此,死的人多了,又是以天的名义遭惩罚而死,一开始人心惶惶,后发现屈服便能活得好,便不再反对了。
几千年未反对,哪怕是修士也麻木了。
或许修士比凡人更容易麻木?
殷烈看向不周山脉,他笑着,知道改变的时机已到,冥冥中的声音告诉他,他该站出来,尽管只是起些许作用,也是至关重要的。
从来没有哪个小动作是煽不起大局的。
虞地愿一比。先前那位发言的虞地掌门站起,他面上一片温和,手中空无一物,只是垂在身旁。
殷烈手中亦无法器,正如崇修仙人所号召的,不能为外物所迷。
掌门是个有胆子的。殷烈冲虞地掌门拱手,他殷地出来的修士向来不弱,各地的修士皆领教过。他又是殷王的子嗣,于道法领悟的天性上远胜常人,在未摸准自己的法力前就站出,虞地掌门的确有胆子。
说笑,动手吧。虞地掌门抬手,风声从他指尖穿过,有形的刮着。
其势重,其意浓,在凝聚时绕指尖飞舞,只一瞬,又从指尖脱出,重化为无形的风势,殷烈身旁的风更大了些,他亦抬手,有裂帛声传来,是他的衣襟被割裂了一片,可也只一片,他抬手只是为再将那衣襟缝合,丝毫未管虞地掌门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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