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子!只顾自己馋嘴,竟这样伺候人!”
周妈妈抓住谢福头就要敲下去,谢福苦了脸,连连求饶。明瑜忙叫人去熬醒酒汤,又叫小厮分着把那两个人搀扶起来,谢醉桥自然是送回房,裴泰之……瞧这样子,今晚怕是要将军府过夜了,便让周妈妈去铺设客房。周妈妈应了一声,这才放过了谢福,转身急匆匆去了。
谢醉桥这回瞧着是真醉了,被两个小厮架着踉跄而去。明瑜本也要跟着回房,转头见裴泰之还仰椅上,谢福正搬他,又有些不放心,正要叮嘱送他去客房后好生伺候着,忽然听他嘴里含含糊糊咕哝了声什么,听了半天,才听清是个“渴”字。谢福也听见了,忙倒了杯茶,抬起他头喂着喝了下去。喂完了,估摸着自己一人撑不动他,忙又出去再唤人。
一盏凉茶下喉,裴泰之终于有些清醒过来,隐隐约约瞧见面前立了个披红色裘边斗篷丽人,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认出是明瑜。虽头痛欲裂,却仍晃着勉强站起来,叫了一声“弟妹”。
这个陌生称呼让明瑜忽然有些感慨。不过幸好,一切都已是前尘了。现,她有了另个视她为珍宝样男子,很幸福。而他……
“表哥,听说你明日要走,往后万事顺意。你醉了,我方才已经叫人去铺设屋子,今夜就歇这里。”
明瑜朝他微微点头,笑道。
“不必……,我能走。”
裴泰之用力闭了下眼睛,隐忍痛苦神情遮掩不住。
明瑜想起他头疾,心中恻然,忍不住道:“我虽不晓得你病因。只既然已经患疾,少喝些酒,想来总是好。”
裴泰之苦笑了下,“弟妹说是。本也戒断许久了。只今夜与醉桥一别,再不知是何年了,所以放纵了些。往后必定不再了。”
他说话时,目光落到了她小腹之上,那里被火红斗篷裹着,完全瞧不出有孕腰身,不自觉地,目光再次回到了她脸上。
他一直知道她很美。或许是因了孕期缘故,如今灯下看起来,肌肤丰泽,笑容温雅,眉宇间带了种仿似能叫人望了也会心境平和恬淡和满足。
他凝视片刻,对上了她投来视线,猝然低头,道:“我该告辞了。”
“好,我送下表哥。”
明瑜回头,正要叫人进来,忽然听见他问道:“你……从前可哪里见过我?”
裴泰之不知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一句长久以来萦绕他脑海中话。知道极其冒昧。但是方才,或许是借了酒意,或许是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这一世就再也不会有机会能开口相问,心口一热,竟已是脱口而出。
明瑜一怔,转头定定望着裴泰之。
被她清明而美丽眼眸这样注视着,裴泰之这一刻忽然又后悔。
见没见过,又有什么重要?从自己还母腹中,就被她饮药欲除去,后却仍到了这人世那一天开始,他人生就注定残缺。
“弟妹,我喝多了,这就告辞。”
他有些狼狈地道,扶住桌角,踉跄着起身欲行。
“表哥,我曾做过个梦。梦里确实见过你。你很好。往后这一世必会得幸福,就像我和醉桥一样。”
明瑜缓缓道。
谢福和另个小厮进来,要搀扶着裴泰之。他摆了摆手,朝明瑜笑了下,道了声谢,自己慢慢出了暖阁。
明瑜望着他渐渐远去背影,微微叹息一声。忽然想起谢醉桥,不知道他现酒醒了没,忙扶了丹蓝手回房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明天出行,请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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