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的前一天。
“首长说她就不去现场看阅兵仪式了。”纪兴贤回到半山,一口气喝了半杯茶,才缓了渴意,又说道:“首长也没为我们不能在阅兵仪式上提供特座的事生气。”
“是我们委屈首长了。”程芝英轻轻地叹了一声。
“现在是特殊时间,我们必须保护首长远离那些不必要的关注。”杨文滨目露歉意,严肃地说道:“再等等,等咱们国家强盛起来了,就再也不用让首长受委屈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觉得比起2024,1984好平淡呀~嘿~来搞事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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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张国庆心下满是感慨地笑了笑,熔炉似的军营让他们的西玲首长也懂事了不少。
他曾听一位首长说过,未来的世界肯定是又美又好,才能教时下的年轻人有任性和不懂事的资本——而他们的世界,有他们在,西玲首长也仍旧有任性和不懂事的资本的,但是,在看到她有所成长之后,他觉得,他们应该负起言传身教的责任。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张国庆捧着茶,谢过随手给他也添了些热水的郑俊远,说道:“首长是好孩子,呆在极好的环境里,就也学懂事了,我们可不能再把人带坏了。”
张国庆轻轻地喝了口茶,想了想初见时西玲,就又笑了笑,他肯定他们的西玲首长,会是植身天地如苍松()的好幼苗哩。
“也是,西家的长辈们都爱惯着孩子,但该教导的却也没少教。”郑俊远听懂了张国庆的言下之意,也点了点头,赞同道:“只看首长再怎么任性,却也没有给我们添过麻烦,就知道了。”
“被你们这么一说,特情专案组从前的那些奉承,倒像是下三滥的捧杀了。”杨文滨摆了摆手,示意张国庆他们别插话,又续道:“站在我们的立场来看,若是我们的首长能一直保持着这副单纯的性子,当然是最好的,但老张提醒的对,我们不应该,也不能扼杀首长的成长。”
“盼着咱们的国家好,并不妨碍咱们也盼着首长好。”杨文滨作了决定:“这件事,咱们要重点商议一下,作出具体的章程,再向总首长请示。”
只要是涉及西玲的事,便是再小,那也是大事,也必须要向总首长办公室汇报。
特情专案组的众人正说着,就见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血腥味儿、胡子拉碴的楚建安走了进来,杨文滨他们对楚建安身上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那代表着一出又一出的腥风血雨。
“你们都在呢。”楚建安朝众人打了个招呼,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一边翻找着资料,一边说道:“霍伊尔·麦克和丹尼塞·巴泽尔上套了。”
“也经卖国贼的手,把东西给出去了,这下白鹰佬应该能放心了,他们的技术封锁卓有成效,种花国没得到最新的技术,也还是无法进口先进设备,更是在朝错误的方向研究的越来越远,还自以为将要有所突破了。”楚建安整理好了等会儿要带走的资料,又拿着眼药水滴起了干涩发疼的眼睛,一边续道:“这回应该能给咱们争取到不少时间。”
楚建安放下眼药水,又冷笑一声:“操他大爷的,要不是有首长,谁能想到跟着白鹰国的旗风倒的扶桑国明面上跟我们在度蜜月期,实际上却在我们背后捅刀子呢。”
他其实是不太懂那些科学技术上的事,但种花国以前花大价钱跟扶桑国进口的技术,却是想误导他们的科学家走弯路的事,他还是明白的,只要想想那会给种花国的科技进步造成多少惨重的代价,他就恨不得宰了那些人。
“对了,老纪,你那边得跟我打个配合。霍伊尔·麦克和丹尼塞·巴泽尔盯上武林协会了,军武营也进了他们的视线,俩白鹰佬似乎想借宝岛那边的人手跟武术协会的武者搭上线,我想趁机让他们死在宝岛。”楚建安见纪兴贤利落地点头应了,又朝杨文滨问道:“组长,这方面没问题吧?”
“可以。”杨文滨肃容说道:“辛苦了。”
“是下面的同志们辛苦了。”楚建安站起身,拿起成叠的资料,倏地地用鼻子嗅了嗅,狐疑地问道:“你们也出外勤了?受伤了?一股子跌打损伤的药水味儿。”
张国庆和纪兴贤默默地移开了视线,一个盯着手里的茶杯像是能看出花儿来,一个拿着纸笔端坐在桌前写写画画。
杨文滨天生憨厚的脸上是大写的高深莫测,说道:“咳,没事,忙你的去。”
“……”楚建安扬了扬眉,急匆匆地走了。
“军武营要再作些遮掩吗?”目送楚建安离开,纪兴贤出声问道。
“不用刻意再作遮掩,以白鹰佬上层对种花国的固有偏见,他们只会嗤笑我们在胡为乱信。”杨文滨说道:“过犹不及,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国庆节。
在暗处活动的间谍分子并不会因为这是种花国的重大节日就放假,甚至在国庆的阅兵仪式结束之后,立时打上了种花国自行设计制造的‘东风’五号战略导弹的主意。
35周年的国庆阅兵仪式是按照原定计划进行的,对外展现了种花国建国以来规模最大、装备最新、机械化程度最高的一次阅兵活动,但——就在国庆阅兵仪式结束后的第二日,就有人私下声称在国庆阅兵仪式上展现的武器装备并非是种花国最先进的武器,事实上,种花国已经掌握了极为超前武器研发制造水平。
半山也因此陷入了成立以来最为忙碌的险境,‘角鸮计划’里的‘角鸮’们更是无数次濒临生死攸关的绝境,一个又一个同志牺牲了。
又开始下雪了。
杨文滨冒着风雪去了军医院。
站在军医院门口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杨文滨径直找到了郑俊远的病房。
“老郑,身体还好吗。”
“还行。”左臂和腰腹都缠着绷带的郑俊远应了一声,按熄了手里的烟:“别给护士说我抽烟了。”
“那你就少抽点。”
“心烦。”
“报告我看了,我想再听你亲口说说事情的经过。”杨文滨坐在凳子上,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问道。
“明面上就是暴力团伙抗捕,但他们手里的武器都是北极熊国制造的。”郑俊远又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拿在手上把玩着,哑声说道:“我们因此牺牲了七个同志。”
“我这边的计划,是安排人假装从军工研究所里出来看望重病母亲的研究人员,钓出躲在暗中控制局势的白鹰佬。事情的进展直到‘研究人员’被偷了,都还挺顺利的,就是收网的时候……”
郑俊远又把烟放回了烟盒,看了眼杨文滨,说道:“最后一步动作,被对方看透了。”
“你觉得叛徒会是谁?”杨文滨轻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注:这句话出自画作《苍松》,徐悲鸿,作于194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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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清楚全部计划内情的,就那么几个人。”郑俊远面无表情地说道:“所有人都重新调查一遍吧,包括我在内。”
“行。”杨文滨应得干脆,他也知道郑俊远这是不想在众人心底留根刺,顿了顿,又说道:“老张已经在东绍市了,有他在,你就安心养伤吧,那些人跑不了。”
“嗯。”郑俊远刻痕似的眉间微松,转而低声说道:“明天就是年三十了。”
杨文滨循着郑俊远的视线看向了大雪纷飞的窗外,耳边听到他在问:“咱们有多少同志的时间就停在1984年了?”
凌乱飘落的雪花在狂风的裹夹下愈发纷扰。
四合院的院子里,才在雪地上踩过的脚印很快就又被积雪覆盖住了。供着暖气的堂屋里暖融融的,穿着单件毛衣的西玲坐在小板凳上,任由小陈欢在她脑袋上作乱。
馅饼瞅着西玲脑袋上的小辫子,一个劲儿的瞎乐,又见懒洋洋的西玲忽地垂下了眼睑,不由问道:“怎么了?”
西玲抬眸看了眼愈发敏锐的馅饼,伸手抱起小陈欢把她放到了趴在桌子上看书的小西晟旁边,又朝正在看电视的西清打了个招呼,就拿着外套出了门。
刚从武术协会回来、正要进堂屋的西老爷子拍了拍身上的积雪,问道:“去哪儿呢?”
迎面被风雪糊了一脸,西玲一边捋掉了头上绑着小辫子的橡皮筋,一边含糊地应道:“有点事儿,出去一趟。”
西老爷子抬眼看了看西玲,只道:“早点回来。”
和陈老夫人在隔壁房间里忙着剪窗花的西老夫人闻声也拉开了门,扬声道:“多穿点。”
“知道了,太奶奶。”
回房间加了件衣服,西玲双手揣着口袋,离开了四合院。
往九源茶楼走的路上,西玲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她随意展开空间后收集到的情报,微顿,又说道:“所以,我打算去东绍市看看。”
“我就说么,种花国的特工同志跟国外敌对情报势力过招会输一筹的原因,只可能出在叛徒身上,不然,郑俊远他们没可能在自己国家的地盘上,放跑那些坏蛋。”馅饼往西玲的围巾里拱了拱,忙活了半天,又探出脑袋望着漫天风雪,他觉得西玲想去帮点儿小忙直说就好了,他又不会吐槽她多管闲事。
又想了想,馅饼得意的双爪叉腰,他就不一样了,他永远都会坚贞不屈地站在西玲的阵营中,决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万象镜不会变心,也不会背叛。
走进九源茶楼的包间,西玲随之消失在了原地。
东绍市。
作为种花国华南区最大的城市,东绍市毗邻东亚|情报交通枢纽和中转站的港城,也因此,由东绍海关口岸和东绍机场等地出入境的情报人员、特工、间谍鱼龙混杂、络绎不绝。
张国庆指尖夹着只剩一半的劣质香烟,蹲在视野极佳的天桥上守着小地摊,动作自然地看着东绍海关口岸。
年关往来东绍海关口岸的人流量比平常要高出不少,张国庆在周遭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敌对势力自己撞上来了。
吐出一口烟圈,张国庆半阖着眼,掩下眼底的精光,他当年的主战场就是东绍市和港城,在老地盘上玩手段,这一局,他可不敢输。
“那些种花国人已经按照我们的误导计划开始封锁所有东绍市去往港城的偷渡路线了,现在时机正好,我们该从东绍海关口岸离开这个该死的国家了。”
停在僻静小巷的面包车里,坐着五个风格各异的男人,单看外表,似都是种花国人,而站在小巷拐角处抽烟的男人,更是和走在大街上的普通种花国人没有丝毫区别。
“所有人的身份问题都解决了吗?‘种花国人民代表控诉团’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戴维斯先生,下午三点,等我们一到东绍海关口岸,‘种花国人民代表控诉团’()就会在通过海关之前,在东绍海关口岸发起抗议,再用暴力将混乱升级,三点五分的渡轮负责人也已经被我们的人收买了,他会亲自来接几位‘亲戚’上船。”
被称作戴维斯先生的男人点了点头,轻声慢语地说道:“你们俩带着我们的研究员同志,还有,李先生,你们四人以‘亲戚’的身份上船,我和我的保镖则以普通乘客的身份上船,等到了港城,我们再会合。”
“戴维斯先生,你是种花国人。”‘研究员’死死地盯着戴维斯,无声的说道,他被注射了一种会使被注射人迅速产生过敏反应,全身乏力、知觉减弱、并伴有失声等症状的药剂。
‘研究员’满心焦躁,他们都以为躲在暗中控制局势的白鹰佬是真白鹰佬,且没有丝毫指向性的证据能表明躲在暗中控制局势的白鹰佬是披着黄皮白心的白鹰佬——他还能怎么做,才能把消息传出去?
“我是白鹰国人。”戴维斯微笑着说道。
“那你呢?李奉献?你的老将军爷爷给你取名叫奉献,你就是这么为国家作奉献的?”悲愤到极致‘研究员’竟嘶吼出了微弱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几天三次元忙得飞起~不过~明天就好啦~明天一定粗长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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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957年上映的《羊城暗哨》,讲得就是敌特组织,收买一些地痞流氓,冒充代表,到香港去搞对新中国的污蔑活动。(这一招,他们一直用到现在,啧啧,下三滥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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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药剂导致的过敏反应致使‘研究员’的咽喉肿胀,他在嘶吼出声后,就尝到了上涌的血腥味,但他却恍若未觉,只悲愤地注视着李奉献,期冀他能幡然悔悟、迷途知返。
“你们有什么权力指责我?”李奉献不屑地说道:“夏虫不可语冰,你知道被种花国私藏起来的那个能预知未来的家伙,可以为世界的和平发展作出多少贡献吗。”
“他是属于全世界的。他的情报,能让世界避免多少灾难你知道吗?但他现在,却因为你们想将他据为己有的自私自利,只能像被困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的见不得光。说多了你们也不会理解的,总之,我一定会让白鹰国救出他的。”李奉献一脸的鄙夷,似不愿意再多看‘研究员’一眼,径自转开头看向了车窗外。
愤怒的‘研究员’气急,狼狈不堪地喘着粗气,直到戴维斯落在他脸上的视线移开,他仍在急促地呼吸着。
利用情绪反应继续误导戴维斯的‘研究员’一边呕着从咽喉里溢出的血丝,一边心念急转:他们这次的任务是夺回军工研究所丢失的机密,他被戴维斯的人‘偷’走后,在车上认出了李奉献——在调查华大外语教授约翰·维尔逊的生平时,他的学生李奉献就进入了军情局的视线,军情局也并未因为李奉献是李老将军的孙子就放松了对他调查,最后,调查结果表明了李奉献的清白——他的第一反应,是军情局的工作失误,并猜测李奉献是不是窃取了李老将军的机密文件叛国了。
但。
刚刚李奉献话语中的内容却与他的猜测大相径庭,就李奉献的态度来分析:一,那是以他的权限接触不到的机密,二,李奉献疯了。
而眼下他唯一能判断出来的事,是天真到愚蠢至极的李奉献大概是被约翰·维尔逊洗脑了,可怜,又可恨。
且不提其他,世界的和平发展,跟不断作出霸权和欺凌行为的白鹰国有什么关系?二战结束后,1950年至1983年,由白鹰国单方面挑起的战争和武装入侵事件还少吗?
戴维斯收回了落在‘研究员’身上的视线,抬腕看了眼手表,下令行动开始。他在明面上的身份是港商,所以,他想要离开种花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但想顺利带走李奉献和‘研究员’,就要多花些心思了——虽然他想利用暴力团伙突兀插手的事,将敌人的视线分散一部分到北极熊国的特工和间谍身上的计划失败了,但好在,最后还是他略胜了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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